“他说的是真的,你想去那儿就往那儿开。”这一回是荣安然开口。
“那……我们去瀛州!”
“算了吧丫头,你还是去中州吧,你都从电鳐出来了,回不去了,我说过了,只要小安然愿意,我收你!”
“哎--,你怎么什么都告诉她呀,你不怕天罚呀!”
开车的景瑶莹听到荣安然的话,先是生气,后来一想:天罚?那不是上有的吗?难道……
只听弓摩涯说道:“我不一定修得到天劫呀!”
天劫,又是上有的东西,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呀?哦,应该是:他们到底是人是鬼?是神是魔?
“哎,你这算是泄露天机,你是在扰乱天道呀!”荣安然老态横秋,他说得对,有的东西,他不得不担心,因为,地球作为祖星,太重要的。
“嘻嘻,我以为你早就告诉你的女朋友了的……那知道……”
“哎--你呀,你呀!”当着景瑶莹的面,荣安然既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这让他非常纠结:“看来,我不得不把她带上我们的道了!”
“哎,这句话你说对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可是一块天生修炼的材料!”弓摩涯赶紧讨好。
“就算最天才,岁月不饶人呀,你忘了我爸爸了?他修得有多苦!还有你自己,你修炼慢,不是因为你的资质不好,而是因为你错过了最好修炼年龄。”
“这都是缘,不是吗?如果我没有碰到你爸爸,我更是什么都不是,起码现在多了有份希望!”
“可她是女孩,过好她的一生就可以了,何必让她去吃那么多苦?”
荣安然说话很低,但没有用神念,也不必要用神念,有的话,景瑶莹听到,比自己直接对她说的效果更好,所以,他并没有有意隐瞒。
“我不怕苦,真的!”景瑶莹却以为荣安然不想让她听到,但当她偷听到荣安然遥话后,感觉甜滋滋的,心中好不开心!
“嘻嘻,吃苦不一定是受罪……”弓摩涯笑了笑:“好了,就把我扔这儿吧,车子给你们了!”
车子给我们了?那可是军用越野呀……他到底是什么单位呀,车子说不要就不要?景瑶莹终于决定只听不想,因为,她跟不上思路。
“车子给我们干什么呀?你自己开走!谁让你开车来的!”
“小师弟,我不开车行吗?”
也是,不开车就会惊世骇俗。
“那……”
“车子我也可以开走,但你不是与景瑶莹一起嘛,开开车子,也不挺浪漫的?”
“浪漫你个头啊……”
“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不要,那我开走……哎,小师弟,还是你们开吧,如果不想开了,打开导航,找个最近的军营把车子一扔不就可以了!”
“哦,也是,说到车子,我到忘了,我老家还有一辆我父亲买的五十多万的车子呢,连我父亲都忘了,这么多年了,应该没了吧?算了,反正没了也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那可是五十多万呀,你荣安然有钱吗?
以前她可能敢问,现在她再也不敢问了,说不定他真的有钱呢!
不过,想想荣安然这么不在意钱,她心中到是踏实了很多,她绝对不喜欢一身铜臭的人。
“那我走了!”
“守住平常心!”
“知道了,谢谢师弟!”
弓摩涯下车后,目送车子远去,弓摩涯就寻找直线北上,他不能神念换形,但最快可以跑到每小时五百公里,直线五百公里每小时,这样的速度不慢。
车子没开半小时,眼前出现了一片草地,景瑶莹把车停住:“安然,我们不走了,晚上开车好累!”
“嗯,也好,你就在车子里睡,明天我们去买一个大的帐蓬!”
“不,我有话对你说!”
“明天不行吗?”
“安然,是关于乔玫媚的,有的话,搁在肚子里难受,睡不着!”
“乔玫媚?”
“好了,我都知道你们之间发生的事了,你不要多想,一切都是缘!”
“一切……都是缘……”荣安然眼中出现了很少出现的迷茫。
是的,一切都是缘,但我与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缘?
久久凝视着黑暗中的景瑶莹,荣安然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他调整着心态,渐渐处于平静。
“瞧,这片草地虽然不大,却异常平整,我们就去坐坐。”荣安然主动地牵上了景瑶莹的手,走到离车前几步远的地方,为景瑶莹铺了几张纸巾。
“其实,你什么都不必说的,我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所以……”
“不,接受是一会事,事实是另一会事,许多事,迟早你都会知道,所以,应该早知道为好!”
景瑶莹在部队,基本上不与荣安然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的话特别多。
“好,那你说吧!”
“玫媚是主动把身体给你的,对吧?但她为什么反悔?”
“我不去知道原因,因为我相信,一定有她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景瑶莹又是感动,又是羡慕,她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荣安然这张比自己更鲜嫩的脸:信任与理解并存,这真的是男人能做到的吗?
“因为,有人要杀你,他们拿你的命去威胁她!”
“他们?是乔家与荀家吗?正常!”
“也许你不怕,但玫媚怕……听到这件事,我也怕……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看淡了生死,但女孩不会看着心爱人的死亡!”
荣安然知道她们不会明白自己的能力,更不会理解修者的思想,所以,他静静的听着。
“她抗争过……但对你的在意、对死亡的恐惧战胜了她的执着……”
“玫媚不是这样的,她从来都是一个逆来顺受的柔弱女孩,也许是你给了他勇气,也许是爱……”
“但她不敢赌,不敢拿你的命去赌,她只好委屈自己,答应了嫁人--嫁给荀永臻!”
“也许,这一刻,他们正在举行婚礼……也许他们已经入了洞房……”
听到这里,荣安然差点儿就放出了神识,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虽然她看起来是因为我,但归根到底,她还是为了她自己,因为,她要这么做,她愿意这么做。
“其实,她不需要这么做的……”荣安然叹了一口气。
“不,她必须这么做,因为,她放不下你,放不下她心中的唯一……是的,唯一,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也不敢相信她有那么强大的坚持,立馨告诉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但我相信立馨不会骗我!”
“如果我说,他们杀不了我,就算用上核武器都杀不了我,你信吗?”
“信是一会事,怕又是另一会事!”
很显然,景瑶莹不信,但她没有开口质疑!
“你是说……”
“就算知道你会什么事都没有,但一想到可能的危险,我……她就不敢……这就是女人……”
“其实,她可以直接告诉我的……知道吗?有的事,我是可以主动的,但我不能,这是天道!”
“天道吗?”
如果今晚不是看到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听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话,景瑶莹怎么都不会相信,而且,她也会与别人一样,把荣安然当成傻子,当成疯子,甚至会把他当成一个冷血无情,对乔玫媚的牺牲无动于衷的人。
“天道真的存在吗?”疑惑中的景瑶莹,眼里出现了迷茫的想往。
荣安然比景瑶莹小得多,但这一刻,荣安然却象个大人。
他轻轻地抚了抚景瑶莹的头,然后,又象小孩子似地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都到这个份上了,我会让你认识玄门学问的!”
“哦?玄门学问?不是科学?”
“是的,那是科学没法解释的东西!”
“不会孩子一出生,就是能成仙吧?”景瑶莹脑袋一歪!
“完全有可能哟--”荣安然半戏嘻半认真道。
“真的?那玫媚……”
看到景瑶莹紧张、失落,还有迷茫挽惜的表情,突然,荣安然的心中一震:“玫媚她怎么了?”
“她……她怀了你的孩子……”景瑶莹的口好干。
“什么?她怀上了我的孩子?”荣安然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失态:“那……她怎么能……怎么能……”
微弱的光线下,景瑶莹看到荣安然在脱力地颤抖……
“别紧张,孩子已经打掉了!”景瑶莹也随之站了起来,她轻轻地握住荣安然的手,心中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荣安然突然粗暴发扳过景瑶莹,低沉地愤怒地紫青着脸,盯着景瑶莹,低沉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景瑶莹知道自己抗打击能力有多强,但她却感觉到,只要荣安然再稍稍用点儿劲,她的双肩骨,就会粉碎,她疼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但还是强忍着:“是……立馨她……告诉我……的……,荀家为了……娶玫媚,他们用你的……性命威胁,逼……玫媚打掉了孩……子……噢--”
“啊--”荣安然甩开了景瑶莹,他的叫声堪比惊雷。
在被荣安然甩出去的那一刻,景瑶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肩骨的碎裂声,她“啊”地一声尖叫,差点儿昏死了过去,是军队培养了她那坚强的意志,才让她保持了一丝清醒。
双肩已经不痛--已经因为极度的疼痛而失去了知觉,她强睁开自己的双眼……
“啊--”
可怕的叫声还在继续……
他……怎么会这样?孩子没了,再要了个不就可以了?现在的社会,坠胎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是疯了吗?
一直以来,在景瑶莹的记忆中,荣安然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没有事能让他激动,甚至能让他的心泛起涟漪、脸上出现一丝丝波动她都没有看到过。
今天,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那么喜欢孩子、那么在意孩子?他自己也只能算是个孩子呀?
景瑶莹不知道荣安然为什么会这么失态,但她知道,其中一定有原因。
肩头再次传来剧烈的疼痛,景瑶莹感觉到自己开始发冷、发抖……
“啊!”
荣安然一拳砸向面前的草地。
“轰--”
又是一声惊雷般的巨响,景瑶莹看到地面突然升起一股尘土,瞬间遮去了满天的星星,于是大大小小的泥石,砸向了她的身上……
“啊--”
泥土覆盖了她的身、她的脸,钻进了她的鼻子、她的嘴。
剧烈的疼痛,加上窒息,景瑶莹终于坚持不住,昏死了过去。
昏死前,她留下了心中唯一苦叹:“没想到,我是这种死法,痛死、闷死……安然,我的爱人,你要保重……我并不后悔认识你,也不后悔有这样的结局,别了,我的爱人,但愿有来生,我们还能相逢、相识、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