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海寇作战时候他们打坏的,被咱们的人抓住机会捡了回来,看看他们为什么打的这么快。”
“那就试一试吧。”
一阵烟雾过后,饶是鳌拜见多识广,也目瞪口呆起来,笨手笨脚的装填弹药的士兵同熟练操作鸟铳的士兵相比,前者打三发,后者才只能打放一发?那要是前者打放更熟练……而且,燧石互相不会引燃,可以摆密集阵型,而不用担心身上的火绳互相引燃。
这么一阵暴风骤雨下去干挨打,哪家的兵受得了?这不是战争,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即使知道这是“非战之罪”,鳌拜仍然气的跳脚:我大清嘴上说说以骑射为本,可这个射是包括卡宾枪射击的,同时,满清也很重视火器的使用----结果火器技术被人反超了?怀着对那日一团糟的愤怒,鳌拜提高了声音,双手叉着腰问:“全力制造此等自生火铳,一个月能够生产多少支?”
“如果铁料,人力足够,一个月能够六百到八百支…”工匠战战兢兢的说。言下之意,现在的人力和铁料都不够。
鳌拜心里盘算着,自己如果再发动一次战役,筹备粮草,拟定计划,补充兵员的时间也就补充两千支自生火铳,南方人多铁料也多,一定能制造更多,自己还是讨不了便宜啊。
思来想去,鳌拜让工匠把自生火铳的图纸画好,让人派了得力的骑手和那支样品燧发枪送到北京,要求北京迅速开始仿制---这是北方唯一可以指望的大型手工业城市了!这样下来,在这种新火铳的配合下…满洲八旗就能够动员出更多,更强的部队,比如说给拉弓不太好的人多装备几只卡宾枪什么的…又比如说,给精锐部队装备更好的自生火铳…拥有全国大多数地区的满清有足够的人力物力让技术优势规模化。
明白这一点的不仅仅是鳌拜,同样也有“蜗居”在华夏西南的朱由榔;但作为文科生,朱由榔决定另辟蹊径。
威远御夷州。
作为云南布政使司和缅甸布政使司的过渡地带,这里是云南和缅甸众多土官区域中的一个。在这些地区,朝廷并不能直接的统治他们。如果柳菁穿越的时候不是倒霉催的穿越到磨盘山之前,西南土司问题不过是个小问题。但是,谁让自己只有两个省呢?昆明等四府是此时派驻流官的传统势力范围,伊洛瓦底江又是朱由榔大搞商品化,种下工业化种子的地带,如果不能把这两个地方连成一体,无论从政治,经济还是军事角度都会带来极大隐患---亲,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奢安之乱吗?
于是乎,一批由各色人等--流民中认字,有一技之长的人;被遣散的伙计,认为需要磨练一下子的童生们都被塞进了一支又一支钻进大山的队伍里。只要你有文化,你就不用和力工们一起干收入最低的体力。
居住在山上的民族由于生产力落后,很多东西需要同山下交换。但由于交通不便和外界对他们的普遍误解,使得他们经常不得不以很高的价格购买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有一根缝衣针换一只鸡的情况。于是,朱由榔派出了一支又一支商队,手提肩扛,挑着当地人需要的物资奔忙在一个又一个坝子上。当然,为了防止有人想做一锤子买卖直接先抢后杀,携带的物资是有限的。这种商队被称作“流动供销社”,你要是想干一锤子买卖,以后就不要做买卖啦!
(这个年代的土匪往往兼职生产,或者生产兼职土匪,原因不外乎一个字:穷)
一个下雨的午后,阿强带领的一支“供销社”在坝子上歇了歇脚。看到有客人来,村民们就出来迎接--热情好客的习俗其实也多是出于他们很少见到外人,自然愿意看个新鲜。
作为专业负责这一带的供销队,阿强会说一些傣语,能够同村民们沟通。听到一只鸡可以换一小罐盐的时候,整个村子都沸腾了,无论是谁家都把他们当做贵宾,就差把自家的女儿送给他们了。
坝子上冒起了炊烟,几只小鸡被用瓦罐煮熟用来招待客人---在这里,铁器也很罕见。
“唉,这汤怎么这么咸。”一个老童生差点要吐出来,不过想到人家一片好意,还是咽了下去。
“可以理解嘛,他们平时没什么盐吃,自然觉得盐越多的菜越好吃咯。”
“说的也是,我对红薯干也是那样,要是能和麦芽糖一样甜的就好。”
听到两人聊天,一个村民插嘴道:“那个卖-牙-是什么?”
这年头可没有词典可用,阿强搜刮了一下脑内可怜的词汇量,只好用甘蔗做比喻了,连说带着一顿比划以后,村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麦芽糖的意思。各自吃了几桶竹筒饭,大家便下了坝子,在大山中接着上路。老童生望了望四周,用炭笔在纸上画下了一路上的痕迹标志物,做了几个记号。
要知道,按照成本加运费,卖给土司下辖民众的商品不仅仅是成本价格,有的地方甚至亏了本,之所以朝廷愿意这么大价钱投入,一来收买人心,二来,把从云南到缅甸的道路交通网彻底的摸一遍。
“望山跑死马啊!”
在狭窄的山路中踩着蜿蜒盘旋的山谷,看着一个个好像近在咫尺的坝子要走过去却要绕上快一天,队伍中那位负责记录的童生长叹道。
“要是真的有一匹马也好啊!”有人嘀咕起来。
“要是真有那么多货,估计咱们早就被人下手了,山里不比外面,一大罐盐就能让人卖命!”
“我这不是只想骑马吗…”
“想什么呢?”阿强哼了一声,“一匹马一天最少吃十几斤各种粮草,还要喝三十斤水,你每天得伺候他几个时辰,给你两天你就得累死了!”
“大概还有一天,咱们就能走出去交差了吧,该跑的地方,咱们都跑完了。”
“是啊,可今天,咱们还得赶到下一个坝子里去,不然,今天晚上在河谷里睡着了,可能明天就中了瘴气,起不来了!”
“瘴气?”众人一齐转头望向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