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军扎下营寨后不久,马超就急匆匆打马跑过来向刘成报告:“主公,探马来报,靠近私渠比提海的匈奴河有一段河床地势较高,水深较浅,适合渡河,他们在河岸边发现了大股骑兵渡河的痕迹!”
刘成叹道:“我朝大军最后一次来到漠北与北匈奴交战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这一百年以来,我们从未踏足这片高原,前人的记载也是语焉不详,因此造成我们对漠北的了解很少,但鲜卑人却趁着北匈奴一支西迁和溃散而占据了这片土地一百多年了,他们对这里很了解!我们必须要小心再小心!来人,传令各部将军、官员和军师幕僚们来牙帐议事!”
“是,主公!”一个亲兵答应即去通知各人。
整个汉朝有四百年的历史,其中就有三百年余年都在跟匈奴人打仗,在汉武帝之前,汉朝在军事上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从汉武帝开始,汉匈之间战略势态就发生了转变,汉朝由战略防守转变为主动性进攻。
卫青、霍去病等人都是绝世名将,在汉武帝的指挥下给与了匈奴人重创,谁也无法否认他们的功勋,不过他们并未使得汉朝对匈奴的战争取得决定性胜利。
在李广、霍去病、卫青等人先后去世之后,汉武帝对匈奴人的战争出现了重大失误,尤其是公元前103年赵破奴率军两万与匈奴左贤王交战,兵败被俘,两万大军全军覆没;另外汉武帝宠姬李夫人和宠臣李延年之兄、贰师将军李广利才能平庸,在公元前90年率军出征漠北,七万大军全军覆没,接连几仗惨白,兵马损失惨重,使得汉朝元气大伤,汉武帝也意识到一味的与匈奴人死磕得不偿失,于是放弃了继续与匈奴交战的打算,李广利出征漠北是西汉最后一次与匈奴人大规模交战。
直到东汉时期的公元89年,窦宪率军北征,接连几次战役的大胜彻底奠定了汉匈战争的结局,北匈奴被彻底打废,一部分西迁去祸害西方人了,另一部分溃散,被趁虚而入的鲜卑人吸纳同化。在这以后,汉朝的军队就再也没有进入过漠北。
一刻钟过后,被通知的各人纷纷赶了过来。
陈群走到刘成身边低声道:“主公,人都到齐了!”
正盯着地图看的刘成抬起头扫了大帐内一眼,开口道:“诸位,我们对漠北了解得太少,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屠申海(和渠北醍海)竟然是一个咸水湖,也就是说湖里的水是不能饮用的,而靠屠申海的匈奴河有一段河床较高、水深较浅,可以渡河,我们派出的探子在河边发现了大量骑兵在那儿停留过的痕迹,现在的问题是拓跋鲜卑的主力大军返回时会怎么走?他们是会绕到屠申海,还是直接渡过匈奴河?我们该如何设伏呢?”
王双用大嗓门道:“主公,拓跋鲜卑人当然会选择直接渡过匈奴河啊,取水又方便,渡河之后取水就可以离开,难道他们取水之后还会绕着屠申海走一圈不成?如果是我,我可没这么傻!”
牙帐内绝大部分都是这么认为的,一个个都点点头赞同王双的说法。
刘成见李儒、郭嘉二人没有出声,问道:“文优、奉孝,你们怎么看?”
郭嘉对李儒道:“文优先生,还是你说吧!”
李儒站出来对刘成躬身拱手道:“主公,既然河水不深,拓跋鲜卑人和他们的马当然可以渡河,但是主公可别忘了,倘若他们与西部鲜卑三大部落交战获得胜利,那么缴获的牛羊马匹以百万计,马渡河没问题,牛和羊怎么渡河?漠北的黄牛可不是江南的水牛,是不会游水的,羊就更不可能游水渡河了,难道拓跋鲜卑人会把这缴获的百万牛羊都丢在匈奴河西岸不管了?所以,属下以为拓跋鲜卑人刚开始肯定要在匈奴河西岸取水,但他们必定还是要绕屠申海走一圈的!”
刘成点点头说道:“文优思虑周全,那你以为我军当如何设伏?”
李儒思索一会儿问道:“主公,不知这屠申海的湖水有多深?有多深的淤泥?”
刘成向马超示意,马超站出来说道:“据探子的探查,屠申海是咸水湖,湖水不深,只怕淹不死人!淤泥大约有三尺多深,人马若陷进去,根本无法脱困而出!”
李儒思索着向刘成躬身拱手道:“主公,咱们这伏击地恐怕不能设在屠申海岸边,要设也只能设在匈奴河西岸!”
刘成问:“为何?”
“主公请想,拓跋鲜卑大胜而归,必定携带大量战利品,队伍肯定拉得老长,我军若要设伏攻击,必要先将其队伍拦腰斩断,再穿插冲杀,使其不能首尾相顾,可如此一来,我军必然要冲到屠申海中,将士们若陷入其中如何得脱?一旦被拓跋鲜卑人稳住阵脚,那时就不是伏击,而是强攻了!伏击的最佳时机,属下以为应该是拓跋鲜卑人在匈奴河西岸取水之时,属下建议把大军分为甲乙丙三部,甲部两万人绕过屠申海在屠申海西岸山林之中埋伏起来,乙部两万人从匈奴河东岸渡河过去,埋伏在拓跋鲜卑人最有可能取水之处的北方十里处,剩下丙部一万人马埋伏在匈奴河东岸!一旦拓跋鲜卑大军主力抵达匈奴河西岸,甲部两万人率先出击,在拓跋鲜卑人仓促迎战之时,埋伏在北方十里处的乙部两万人马从其背后杀出,受到前后夹击之下,拓跋鲜卑人要么丢下一切向西逃出,要么渡河突围,丙部的任务就是堵在东岸,把所有渡河的拓跋鲜卑人杀死在河中!”
虽然刘成还没有得到拓跋鲜卑这次出动了多少兵力的确切情报,但他就算是猜也猜得好这次拓跋鲜卑人出动的兵力绝对不会少,他带来的五万大军在兵力上很可能占不到便宜,想要用兵力把拓跋鲜卑大军围歼的意图根本不可能实现,他也没有打算把拓跋鲜卑团团围困,在漠北这样的地形下,兵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根本不太现实。
刘成看向郭嘉问道:“奉孝,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
郭嘉站出来拱手道:“主公,文优先生思虑得已经很周全了!属下补充一点,在匈奴和东岸无需布置一万人马,只需五千就足够了,剩下的五千人马,属下建议主公任命一员大将统领,沿着匈奴河东岸一直往北而去,直抵燕然山,在那儿以逸待劳等候逃走的拓跋鲜卑军!”
刘成眼睛一亮,一拍桌子道:“妙!就按照文优和奉孝的部署进行!陈到、杨定何在?”
陈到和杨定站出来抱拳道:“末将在!”
“陈到为主,杨定为副,命你二人统领两万羌骑兵埋伏在屠申海西岸山林之中,待斥候探得拓跋鲜卑大军抵达匈奴河取水之时,你立即率部率部杀出!记住,要充分发挥羌骑兵擅长突击的骑兵战法,第一回合就要给与拓跋鲜卑大军以重创!”
“领命!”陈到和杨定二人抱拳大声应诺,退到了一旁。
刘成又喝道:“杨儒、王双何在?”
“末将在!”杨儒和王双站了出来。
“杨儒为主,王双为副,命你二人统五千汉军骑兵埋伏在匈奴河东岸,若战事一起,有拓跋鲜卑人想渡河过去,你们就杀出来,用矛戳、用刀砍、用剑刺、放箭射杀,总之不能让他们上岸!若有一人上岸,本公为你二人是问!”
“领命!”杨儒和王双二人抱拳答应后退到了一旁。
刘成又看了看剩下的几个人,喝道:“阎行,命你率骑兵五千沿匈奴河东岸北上燕然山,抵达燕然山之后广布探哨,一旦发现拓跋鲜卑的残兵拔剑,即进入隐藏以逸待劳,待他们逃到你们设伏之地就立即杀出!敌人若不顾一切的逃跑,尔等不可追击过甚,须等候主力大军到来再做计较,明白否?”
阎行站出来抱拳道:“领命!”
刘成点点头道:“好,文优啊,只怕还要麻烦你跟着阎行跑一趟,他单独行动,身边还是需要一个军师比较让我放心!”
李儒行礼道:“遵命!”
“剩下的人跟着我率两万胡兵埋伏在拓跋鲜卑最有可能取水之处以北十里处,今日诸位回去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各自带着人马赶到预定地点藏起来!”
众将和幕僚们纷纷抱拳拱手:“属下等告退!”
“马超留下!”
马超留了下来,刘成对他说道:“孟起啊,我们在西部鲜卑三大部落中驻有使者,倘若拓跋鲜卑大军与西部鲜卑三大部落的战事有了结果,使者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报喜的,我们约定的见面地点是在涿邪山,但是现在我们却来到了屠申海,而信使只有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这么少的人对水的需求不大,他们不一定会来到匈奴河取水,所以他们与我们错过的机会很大,我们不能指望他们传来拓跋鲜卑大军的消息,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本公要你派出精锐斥候呈扇形向西搜索探查拓跋鲜卑大军的踪迹,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直到搜索到他们的身影为止!”
马超直到此事干系重大,情报收集得全面真实,获胜的机会就大大提高,若收集的情报不准确,把大军搞得全军覆没都是有可能的,他神情郑重的答应:“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