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显然,卫生,不拘小节的墨琅大师还是不计较的,在刘纪的目光中,墨琅将自己的酒樽里的酒弄满啊,正准备对着刘纪敬酒的,忽然发现刘纪的脸色不对,不由疑惑的问了句,“殿下可有事?”
此时刘纪的脸上确实有些阴沉,刘纪很想将酒倒了,然后重新来一杯,可这样又怕伤了墨琅的面子。看着羊忌子和墨琅那疑惑的表情,刘纪便已经明白,酒里面被溅些口水,在他们眼里是丝毫不以为意的。
“殿下难不成怕这酒有毒?”
羊忌子哈哈笑了声,刘纪脸色微微一变,但更多的是注意到了对面的专烛的脸微微动了一下。专烛的眼神已经有些躲着刘纪的目光了,经历过前世各种心理学的知识,刘纪可以肯定这专烛绝对有问题。
难不成这酒真的有问题?可是墨家想谋害自己又不可能,难道是面前的专烛有问题?
“咳咳,最近疑神疑鬼多了,墨侠那群人的刺杀,让纪不得不小心点儿了,哈哈哈。”刘纪把目光从专烛的脸上挪开,转过头去对着羊忌子说道。
“谨慎也是正常的。”
羊忌子点点头,忽然左手将头上的发簪拿了下来,直接沾入酒中,动作一气呵成,同时嘴中还说着,“殿下看,这……嗯?”
“轰!”
羊忌子忽然一手击在桌案上,桌案在羊忌子的大力之下,尽然断裂开来,直将桌案上刘纪还有墨琅的两杯酒全都倾洒出去,同时向天一声怒吼,“还敢有人谋害我墨家人!”
羊忌子如此愤怒也是有原因的,毕竟这酒要真喝下去,不但刘纪这个汉国质子要翘辫子,连带这个墨家第一剑客,墨家大师墨琅也要一同陪葬。
“死!”
一种致命的危险感顿时在刘纪心中升起,刘纪的脸上又露出一丝冷汗,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遇到袭击了吧,可笑的是还在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墨家地盘上。
毫无疑问,这道致命的攻击便是从墨家那个“弟子”专烛发出来的。
从专烛到刘纪的距离不过数步之远,专烛手上的匕首也是直对着刘纪的心脏。
一切都在一瞬间!
以刘纪的反应自然躲不开那致命的匕首,当匕首的一端直指刘纪的心脏时,刘纪只能心中默默流泪,但就在冰冷的匕首离刘纪的心脏只有半寸之时,有人已经反应了过来。
一只有力的手死死拽住专烛那只行刺刘纪的手,就如同一台机器被关了一样,专烛那只只差半寸便能刺入刘纪心脏的匕首居然不能再动。
羊忌子不愧是号称墨家最出色的剑客,虽然人比较浪荡点儿,而且还劫走了刘纪的一坛酒,可刘纪不得不说还得请他喝一顿酒,而且他刘纪要亲自再敬羊忌子一杯!好人呐!刘纪还记得上一次如此地接近死亡时还是差点被晏钰的马车撞到时,当时刘纪还十分地感激那个马夫呢,若不是他生生拉住马,恐怕刘纪早就翘了。而此时,刘纪也是十分感激羊忌子,羊忌子的反应再慢半分,他刘纪就真的再要去穿越一回了。
“啪!”
被羊忌子的大力压迫,专烛的本能反应让他不得不丢下那把匕首,刘纪的心中好歹松了口气,小心的离了一步,刘纪脸色冰冷的看着后续的一切事情。
“为什么?专烛,你本为奴隶,是巨子救你,是墨家让你不再为奴,过上了安乐日子,可今日你为何背叛墨家!用毒酒想毒死夫子以及刘纪殿下,更行刺刘纪殿下,你到底是为什么!”
羊忌子的瞪得死圆,显然不相信专烛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来,墨家弟子不是没有背叛的,可是这种被墨家所救并且是墨家给了他新的生命的弟子叛变的还没有,更别说在羊忌子面前出现了。可今日的专烛却打破了羊忌子多年来对于墨家弟子忠于墨家夫子以及巨子的信任了。
“哈哈哈哈,没有想到我墨家居然也有如此之徒,罢了,罢了,兼爱敌不过功名利禄啊。”
比之羊忌子,墨琅更能看开点,身为墨家夫子,他见过太多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对于专烛的叛变只是心中有些伤感,墨家多年兼爱的思想,无论是弟子还是墨家巨子都是一视同仁,却最终还是敌不过有心人的收买啊!
“我非墨家弟子,我为墨侠!”
专烛淡淡的开口了,被羊忌子牢牢地控制住,他也知道羊忌子的本领,他一个人肯定是敌不过的,事到如今,他也淡然了,反正,他的任务虽未完成,可他的生命已经终结了。
墨侠?
刘纪心中倒是没有想到专烛的身份居然是墨家的那群叛徒。从各个方面来看,刘纪对于墨侠的印象是十分的差的,单论不分好坏,四处刺杀,挑起天下战火,令万民深受战乱这一事来,墨侠就有死百遍的罪过了。况且墨侠居然行刺的还是自己,这自然让刘纪所不喜,一个天天想拿你命的人,你还能对他有好的印象?做梦呢吧。
“墨侠,呵呵,不循我墨家大道,非要叛我墨家,堕入那万劫不复的道路,又是何苦!墨侠一群人,叛离我墨家兼爱非攻思想,四处挑起天下战争,使万民受难,将来必将被青史所载,罪行留于千古。”
墨琅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专烛,长长地叹了一声。这个时代的史册留名对于人们还是有着十分的火热的,人们行事,往往不在乎生前名,反而在乎日后史册所记载的名字,那可是能名留千古的!
各个学派不也只是为了在史册上留上一笔么?若是按墨琅所说,墨侠要作为罪人留在史册之上无异于比杀了他们还要恐怖。
“墨家便是大道?若是大道,便不应该让我墨家弟子白白牺牲!自我墨家建立以来,以战止戈,为阻止天下战火又损失多少?用我墨家弟子去阻止这天下战火,便如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也永远不会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