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说起话来跟连珠炮似的,孙策想拦都拦不住。[超多好]
他对孙策道:“你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你想过死后的事情没有?在不远的将来,江东将笼罩在战火的乌云之下。以我圣教的军力,打下江东易如反掌,但是对于江东百姓而言,无异于一大灾难。有多少城郭会毁在战争之中?又有多少百姓妻离子散、流离失所?还有那些对你忠心耿耿的文臣武将,出于对你的忠诚,他们定会拼死反抗。可反抗的结局又是什么?只有一个,身?败?名?裂!还有你的家眷,他们会因你沽名钓誉的举动背上逆贼的罪名,最终被推上断头台。当然,还有你的妻子——大乔小乔姿容倾城的话可不是传了一天两天了。江北有不少人渴望着一睹二美芳容呢!待将之擒获,我可不敢保证教主不会将他们赏给有功将士。”
“你……卑鄙!无耻!”坐在一旁旁听的徐盛听了这番话气得咬牙切齿。
“卑鄙?”戏志才冷哼一声,“想必这位就是徐文向将军吧!我可是听说士燮的爱妻现在就在你府上呢!孙伯符将军既然能士燮的爱妻赏赐给你,我家教主为什么不能将大乔赏赐给别人?”
“够了!”孙策横眉冷目,要不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拦着,他恨不得把戏志才千刀万剐。“好个巧言令色的救世之天才。”
“多谢孙将军赞誉。”戏志才直接无视掉孙策挖苦的言语,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襟上的浮土道:“言尽于此。是自取灭亡还是俯首称臣孙将军自己衡量。”言讫,戏志才伸出三根手指,“三天!教主给孙将军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如果孙将军还不给出答案,休怪我家教主不客气。告辞!”
说完拄着节杖,甩着大袖子走出了门。
目视着戏志才远去的背影,黄盖气得吹胡子瞪眼,走到孙策身边小声问询:“主公,这厮忒得嚣张,要不将其拦下?”接着他摆出一副抹脖子的架势。
“不可!”孙策的右手食指用力的揉搓着发疼的脑门,“栾子奇看起来温文尔雅,却是个瑕疵必报之人。戏志才自幼与他相识,相交甚情超手足。如果把他杀了,且不说汉津城里的所有人都得跟着陪葬。关键还有秣陵的家眷。(好看的等到栾子奇攻破秣陵之时,就是咱们满门遭斩之刻。”
“嘶……”黄盖倒吸一口冷气。
而黄盖身边,听了孙策这番应答的鲁肃则若有所思。显然,孙策还是在意家人的安慰的。由此可见,孙策心中那架天平已经开始向请降一方倾斜,剩下的只是需要些时间让他接受现实罢了。
正如鲁肃所想,在经历了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考量之后,当第三日的朝阳冲破雾霭浮现在东方的蓝天上时,孙策决定,向栾奕俯首称臣。
汉津尘封多日的城门开启了,孙策垂头丧气的率领一般手下出现在城门门洞之中,向栾奕缓缓走来。
栾奕将莲花大锤弃在地上,摘下满载铁饼的束腰,翻身下马,兴致冲冲前行迎接。
在与孙策交汇的那一刻,他紧紧握着孙策的手,亲切道:“二十三年了。没想到二十三年后,你我兄弟再见,竟是这般场景。”
孙策不由想起栾奕所说的二十三年前的那次相遇。那时,栾奕已然名冠天下,他和张飞、关羽二人南下长沙,途中在逍遥津遇上了乘船游江的自己和周瑜,当然还有大乔、小乔,还有父亲、周伯父和岳丈……
记忆中,那时的自己尚且年幼,总是喋喋不休的恳求栾奕讲故事。对此,栾奕从来没有露出哪怕一丝不耐烦的神情,为了给自己讲故事,他忍受着晕船带来的强烈不适,绞尽脑汁思索富有哲意的情节。
借此,对孩子们而言枯燥无味的游船旅途变得快活生动起来。
想到这些,孙策禁不住眼圈一红,视线中的栾奕变得模糊起来。任由栾奕牵着他走回圣母教中军大帐。
教会文武与江东文武分左右落座后,栾奕与孙策面对而立,恭恭敬敬及地一礼,“伯符,感谢你的深明大义。”
孙策哪里想到栾奕会向他行礼,吓了一跳,赶忙搀扶,“子奇……呃……齐王殿下羞煞我也,败军之将何干受齐王如此大礼。”
“这是你应得的。”栾奕言真意切道:“正是你英明的决定,让大汉免除了一场殃及数百万人的大战。就冲这,我也要代教区和江东的百姓谢谢你。”
此言一出,教会文武连连颔首。江东军中,吕蒙双眸一亮,鲁肃抚着胡须点了点头。
“自黄巾之乱开始,我们自家人与自家人征战实在太多了,是时候该停下来歇一歇了。不是吗?”栾奕又道。
说实在的,孙策也累了。十多年里,无止无休的征战还在其次。关键还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害怕栾奕有朝一日杀到江东,将孙氏家族在这世上抹除。
现在,尘埃落定,随着他选择归降,一切烦恼消失无踪,他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掉了肩上日日挑夜夜扛的担子。
诚然,兵败让他灰心,投降让他丧气,但是与灰心丧气相比,那种愉悦轻松的感觉更为强烈。
他长出一口浊气,面带半假不假的笑容对栾奕道:“是该歇歇了。”
“来,让我们为了和平干一杯。”栾奕举杯遥敬。
“为了和平。”
当日的酒宴总体来说气氛还算不错。只是刚开始的时候,黄盖、徐盛等江东武将心情不佳。
至于原因……首先,兵败的结局让他们觉得丢人,没有面子。从心理上觉得低教会中一等,出于嫉妒他们在心灵上筑起一道防护墙,对教会文武持排斥态度;其次,作为江东势力的开拓者,他们功勋卓著在江东享有着充足的利益。可是如今,孙策归降,江东改换门庭,他们认为得到的一切会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因此心中不忿,态度冷淡。
这两点,栾奕早在孙策归降之前就有所预料,并在随后的会晤上对教内文武有过一番叮嘱。
他告诉手下文武,态度过于冷淡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心怀敌意;态度过于热情又会让对方觉得虚假,觉得是出于可怜他们在给予施舍;太过客气会让对方觉得疏远;太过做作则会让对方觉得虚伪。
所以,宴会上一定要表现出既不冷淡又不能太过热情,既不太过客气又不能做作的态度。
这一说法对于郭嘉、戏志才、贾诩这些聪明人来说很容易做到,他们各个都是观察上的行家里手,这些事就算栾奕不叮嘱,他们也会这么做。
可是对于关羽、张飞、典韦、许褚这样的莽汉而言,这个度可就很难把握了。关羽还好说,全大汉的人都知道,他那张枣红国字脸除非杀人的时候会睁开凤眸,其他小半辈子以来一年四季都是一副模样,摸着胡子,眯着凤眼不苟言笑。也就是说只要他不乱睁眼,宴席上的人不会对他冷淡的表情有什么想法。
典韦也好说。这厮人品憨厚,且话少。坐在位子上老老实实吃饭,也不会引出什么麻烦。
问题最严重的……就是张飞。这家伙……是吧!忒没谱,且喝得越多越没谱。
于是,栾奕当天的宴会就没请他。为免张飞知道内情,栾奕还特地提前一晚让许褚、典韦、黄忠联手把张飞灌了个烂醉如泥。直到今早辰时都没从醉梦中苏醒过来。
栾奕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蒙混过关,却不曾想酒过三巡时分,张飞终归还是来了。
他拎着个酒坛子,晃晃悠悠闯进大帐,埋怨道:“教主,今日这么大的阵仗,你怎么……呃……也不叫俺老张?”
栾奕猛搓一把脸,苦兮兮道:“那啥……我见三哥吃多了酒,就没好意思叨扰你。”
“俺……没醉。”张飞晃了三晃,瞪着牛眼扫视大帐一圈,锁定了孙策,撸起袖子亮出了他那当嗓门,“呔,小霸王孙策!”
这一嗓子,把满帐的江东文武吓了一哆嗦。
栾奕又猛搓一把脸,“心想,完咯,这下全完咯。”“三哥,不得无礼,今日孙将军是咱们的座上宾。”
“座上宾?”张飞莫名其妙大笑起来,随即又猛然板起脸来,瞪着孙策道:“孙伯符,可敢与俺大战一场。”
我靠。戏志才嘟囔一声,赶忙出来打圆场,“翼德兄!你喝多了,来人,还不把张将军拉下去休息。”
“老子没喝多。”张飞随手一甩,两名过来搀扶他的卫士便被掀翻在地。
连番受到张飞挑衅的孙策也急了,蹭的一下战起身来,“怕你不成?步战还是马战?”
张飞晃了晃大袖子,“老子是文明人,才不会动不动就舞刀弄枪。老子要跟你拼酒。”
“怕你个毬。来人,给我换海碗。”孙策大吼一声,真就取来海碗,倒了一整碗的神仙酿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好酒量!”包括栾奕在内,教会和江东所有文臣武将齐声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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