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炸毛的猫
有个刘彩悦在酒楼中就够麻烦了,又添个刘氏,还不知道要折腾出来什么事,安夏白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转而对周文生笑脸相迎:“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家务事,周大人见笑了,您里边请,包厢早就准备好了。”
周文生满意的点了点,瞥了周边围观的群众一眼,快步进了酒楼大门。
眼见没有热闹可看,围观众人纷纷作鸟兽散去。
安夏白亲自把周文生请进酒楼,待他点好菜后,转头去找刘氏与刘彩悦,神情不满道:“你们要是敢在酒楼中闹出幺蛾子,仔细我报官!”
刘氏再三保证说自己绝对不会闹事:“我家情况如何你也知道,家里那位不争气,日后还需要你多加提点和帮衬,怎么敢在你的地盘上闹事。”
她竟然打着这种算盘,安夏白嗤笑一声,嘲弄道:“你对我的不好我都记在心里呢,想我以后帮着打点你们家,对你们家好,绝对不可能!”
刘氏的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如纸,还没等她再次想好说辞,安夏白已经转身离开了。
毕竟周文生点名说要她下厨,她可不想因为刘氏与刘彩悦怠慢了他,往后的事情少不得要他帮忙的。
“我就说安夏白根本就不值得养,他偏是不信,瞧瞧现在养出来个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有点小钱以为自己能耐得跟什么似的!”刘氏在身后骂骂咧咧道。
酒楼一位保安恰好路过,听到声音呲牙一笑道:“夫人,你好像对我们家陆夫人心有不满啊?”
落草为寇也是体力活,这些年在山上的日子虽然安逸,山匪们也从不放松,身材壮硕,站在刘氏面前的时候就像是根柱子。
刘氏怕惹急他真的动手,连忙摇头禁了声。
那厢安夏白转身进了厨房,正好瞧见陆栎,他站在厨房门口等她呢。
“你不是不想见到刘氏与刘彩悦吗,为何今日又放他们进来了?”陆栎不解道,“她们两个人扎堆进酒楼,肯定想动手脚,你也不怕麻烦。”
安夏白摊手,无奈的摇头道:“周大人也在,我总不能把人轰出去吧,对酒楼的名声不好。”
她不提周文生还好,一提起他陆栎心情就像拢上一层阴霾:“他竟然还敢来。”
这段时间里,陆栎差不多打探清楚了周文生的家庭背景,家有悍妻还敢在外边拈花惹草,招惹的还是他家的话,真当他是个死人不成!
“来了不是正好,我刚好有事想请他帮忙。”唐落樱一边说话,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因为有人在旁边打下手的缘故,她很快就做好周文生点的菜,正装盘准备送过去的时候,陆栎站到了她的面前。
“让我去送吧。”陆栎不由分说直接夺下安夏白手中的酒菜,神情故作冷漠道,“周大人不是喜欢打量人么,尽管打量我就是。”
安夏白笑着摇摇头,说这一回的酒菜必须由自己来送,至于原因,时间紧迫,她决定等回来再跟他解释。
安夏白端着酒菜来到包厢,把酒菜端上桌后却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半蹙眉头做出犹豫的神情,似乎是在为某事纠结。
“陆夫人是不是有话想跟本官说?”周文生一眼看出她的不对劲儿,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喜。
连着好些日子来光顾酒楼的生意,等到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我确实有话想跟大人您说。”安夏白的眉头越拧越紧,正欲开口时,周文生让她有话坐下慢慢说:“反正本官有的是时间。”
安夏白哪里敢做,站着就把事情大致经过给说了一遍:“前几日,我们酒楼中遭了贼。”
周文生挑高眉头哦了一声,关切问道:“酒楼可有损失,丢失了什么,报官了么?”
“未曾报官,我们楼里值钱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偷偷潜进酒楼的贼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没有盗取店里的财物,所以酒楼并无损失,”安夏白顿了顿,又说道,“他们只偷走了一张菜方,还是假的。”
安夏白随后把自己留了个心眼,在厨房柜子里放着假菜方的事情告诉周文生,心有余悸道:“幸好我当时把菜方给带回了家里,否则我这酒楼的生意恐怕就不好做了。”
周文生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菜,神情若有所思:“若事情如此,查出嫌犯好像颇有难度。”
“这件事情不需要大人费心,嫌犯我们查出来了。”安夏白仰起脸,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周文生道,“盗窃案发生之前我家夫君曾经在酒楼厨房中抓到两个行踪诡异的人,当时因为他们是来捣乱的,再加上我们家酒楼开张不久闹出事情恐怕会影响自己的名声,所以就没有深究,不过我当时留了个心眼,把菜方改了改,添上一味东西,若是有人根据菜方做菜而且吃下,脸上就会长出疹子,听说最近两天脸上有疹子的人是怡仙楼的李掌柜。”
言下之意就是告诉周文生,李全胜有重大嫌疑,想让他帮忙解决这种恶性竞争。
周文生挑高眉头,手中杯盏轻晃:“陆夫人说得不错,李全胜有重大作案嫌疑,他的酒楼与你们家酒楼相距不远,听说最近生意惨淡,或许记恨上了你们家也不一定。”
“大人您是朝廷钦差,解决这种事情对于您而言应该易如反掌吧?”安夏白一脸期待道,“大人您能不能帮帮我?”
“为百姓分忧,我身为朝廷命官义不容辞,为陆夫人效劳更是我的荣幸。”周文生给出希望,又叹息着,面露难色道,“现今问题所在是,陆夫人您的证据不够合理,虽然在逻辑上无懈可击,但是拿出去不可信,就算我们把人给抓了起来,指控他干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可以狡辩说自己脸上的疹子长得时间巧合而已。”
安夏白无奈的问:“那我难道只能做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不成?”
周文生略一思索,眯着眼睛贼兮兮笑着提示道:“其实陆夫人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安夏白的距离与他不远,他手稍稍一动,就碰的上安夏白的温软的手,这可把安夏白吓了一跳,连忙甩开他的手:”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她知道周文生对自己有异样的心思,却没想到他竟然有胆子对自己下手!
与此同时,门外刘氏与刘彩悦刚好经过,听见门里的声音,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竖起耳朵细听。
门内周文生呵呵一笑道:“陆夫人你也是个生意人,难道不知道求人办事得要给出报酬吗,我要的又不多,既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别的什么,就你而已。”
安夏白在里边说了什么话,刘氏与刘彩悦根本就不在乎,她们面面相觑道:“难怪安夏白的日子现在越过越舒坦,原来是攀上了大腿,瞧她狐媚子似的一张脸,指不定背地里勾搭了多少男人呢!”
她们的目光中满满全是鄙夷,冷笑着嘲讽道:“现在有个周大人,以后或许还有王大人张大人,看来她日后要飞黄腾达了,只可怜了陆公子,平白无故被人带上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你们说谁头上有绿帽子?”一道阴森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刘氏与刘彩悦都吓了一跳。
她们僵硬的转头去瞧,果然看见陆栎站在不远处,满脸不悦的看着她们:“两位好像忘记了这里是谁的地盘?”
陆栎现在在暴怒的边缘,神情之狠厉让人不寒而栗,刘氏与刘彩悦根本就不敢抬起头跟他说话,只道房间中有事,就脚底抹油跑路了。
陆栎推门而入,正好见到周文生站在安夏白身边,他的脸都快要气绿了:“周大人,您身为朝廷命官,却以帮忙为要挟硬要强迫别人委身于你,是不是不太好?”
他的突然出现不仅吓到了周文生,就连安夏白都吓住了,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走到他的身侧,压低声音道:“夫君——”
陆栎身上的怒火,隔得老远她都感觉得到。
周文生脸色惨白道:“陆先生,你别含血喷人!”
刚才他站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说的话也句句属实,怎么就算含血喷人了?
“周大人,听到你的话的人不仅我一个人,这件事情要是真的闹大,闹到公堂上,吃亏的人可不是我们,反倒是你自己有麻烦。事情要是传出去了,您的英名不仅要毁,百姓们甚至还会质疑你做官的资格,你根本就不配为官!”
话虽然说得有点重,但是字句都是陆栎肺腑之言,他情绪之恼火,若不是因为安夏白拉住了他,或许人已经冲到周文生面前给上一顿毒打了。
周文生自知理亏,根本就不敢吭声,趁着安夏白拉住人的空档,脚底抹油风一阵似的离开了包厢。
“夫君,周大人都走了,你就消消气吧。”安夏白拍了拍他的心口,动作之温柔像是在安抚炸毛的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