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要努力码到3000的,时间实在来不及了,对不住各位!)
像给皇太后上寿这么讲究招牌字号,论资排辈的拉轰事儿,梁丰一个小小的知县当然木有资格参加。
不过会有人通知他去的,只是现在他还不知道罢了。
他本来也不稀罕。趁着过年的当口,借口说去京城给几个老友拜拜年,三口子年初五就回了家,秦邦业因为家远回不了,主动留下看着县里一摊子,反正也没事。那时候过年值班,民风淳朴,没有豆腐渣工程,不加班挖煤矿,连电话都不用守,能出啥事?
于是梁丰抱歉几句,便捎带手把邓圣也拽走了。邓圣本来不好意思去的,只是也惦记这那帮兄弟好久不见了,再不去串串就生分了,只好给老秦告罪。老秦乐呵呵将两人亲自送出城门才分的手。
两个老婆知道他满心里憋着什么事,本想揶揄一番的。但转念间想着那位也够冷清,又不肯进门,还背了个破相的名声,便那么在外面守着,他再不去看看,那简直是缺德了。于是便装作不知,由得他。
果然回到家里,梁丰连气也不多喘一口。拉着邓圣便出门说是来不及备礼了,街上现买就去高家、杨家和石家拜年。邓圣只好苦笑着当了这厮的托儿跟着出来。
谁知刚出启圣院巷口他就拆了桥,舔着脸说兄弟,你看我这儿还有急事,真不能陪你了,要不我先走一步,你别处转转?马车归你了,过几个时辰你再来缀锦楼咱们汇合,好生喝点?
邓圣大怒:“我cāo!这大过年的我一个人在街上转个毛啊?不去!”
“嘿嘿,京城不是有庙会瓦子什么的吗。要不你去相国寺?东瓦子也行,就两三个时辰,你再过来,求你了!”他也是想同雪里梅单独呆一呆,安慰人家一下。
邓圣看他猴急猴急抓耳挠腮的样子,也就绷不住笑了:“去吧孙子!要不看在你是领导份儿上,老子非守着你寸步不离不可。我先去看看小高他们,礼物你也别买了,我一起送了。算咱俩的就是。”
梁丰千恩万谢,又切切叮嘱来福一定要好生服侍邓爷。这才领着李达直奔缀锦楼而去。
来到缀锦楼大门外,就隐隐听到里面好像是缀儿雄赳赳的骂声:“你们这些惫懒货,这么丁点儿小事都做不好。小姐白养活你们了!还不快洗?等会儿小姐下来再说没洗干净,一定揭了你们的皮!”
那声音从二院隔了穿堂,传到前院都那么清脆,可想挨骂的那些是个什么结果。梁丰听了微笑摇头,歪嘴让李达敲门。
听见门响,出来个小厮把门打开,看到梁丰。愣了一下,便“啊”地一声大叫起来,扯着嗓子喊道“缀儿姐姐,缀儿姐姐!”
“大白天的你撞鬼了?这么大嗓子干嘛。不是说了过年不接生意么,又是谁来撞门游尸的?”缀儿骂骂咧咧出来问道。自打她家小姐连八王也敢翻脸,雪里梅在京城娱乐界那就算是名声又大震一回了。反正破了相,她便谁也不在乎。连丫头们的气都粗了许多。仗着梁探花的名头,梁探花又同官家的交情,梁探花的老泰山家背景,梁探花同前任丁相公王相公还有钱学士等等的关系。这一门母老虎在娱乐界撒娇使气的,倒也没人敢惹。
雪里梅不改本行,生意照接,歌舞照演,要价还比从前贵了三分。就是有一条,破相了,不再露面见人,跟谁都弄个面罩遮着,反正你们爱听不听,爱看不看。
怪了,就愣有这么一般贱东西,舔着脸上门,挨骂也舒服,不为别的,只为见识一下这位浑身是刺敢戳王爷的雪里梅大小姐。沾沾名气,出去混也拍着胸脯说声:“兄弟我可是听过雪里梅小姐唱曲儿的!”立马倍儿有面子。
于是乎雪里梅这几个月来,也不知坑了多少冤大头的银子,愈发地脾气大了起来。
缀儿骂着来到前院,也是一呆,这回不敢骂了,战战兢兢福了一礼,不顾礼貌,撒丫子就往里面跑。也是语无伦次叫道:“这回不用洗了,不用洗了,小姐,小姐!”
梁丰笑着一把拉住她道:“别叫!咱们悄悄进去,等我给她一个惊喜!”缀儿满脸欣喜,急忙点头嗯嗯,轻轻走在前面,带梁丰进了后院。
一到后院,梁丰呆了一下,几个小厮丫头正端水泼着一株梅树,还拿着布又擦又抹的。
“他们这是干什么?”梁丰问道。
“嗨,小姐让他们洗梅树呢。”缀儿悄声道。回头又挥手示意,让他们停下,别洗了。
“大冬天的洗梅树?疯了?”
“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我们小姐这不都是想你想糊涂了呗!平rì倒还好些,这一到过年,客人也没了,她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当然要找些事做。这不,前rì忽然瞧见这株梅树不顺眼了,说自己名字就叫雪里梅,该当干干净净的,怎么树脏了都没人管?非要大家伙洗树,这树可咋洗啊?整来整去她横竖都不满意,眼看这树也要掉皮了,人也要给累死了。诶对了,幸好你来,这回他们可有救喽!”
缀儿说得高兴,一边还咯咯笑起来。
梁丰黯然,勉强笑着点点头,挥手让她退下,自己悄然上楼。李达不敢跟着,只同缀儿去别处烤火。
轻轻上得楼去,推门进了雪里梅的闺房,只见一架火盆旁边,雪里梅背对门口,正拿着一本书在读。头上居然还戴着纱檐小帽。
梁丰蹑手蹑脚走到她背后,伸出手去,猛地将她拦腰抱起,在房内就转了三圈。
雪里梅陡然受到惊吓,啊地尖叫起来。忽然感到一股熟悉已久的强烈气息,马上知道是谁。登时便不出声。待梁丰轻轻将她放下扳过身子,雪里梅便顺势往梁丰怀里靠去。
本来贴着身子挺舒服,但有一顶小帽隔着,梁丰有些不适,伸手给她摘去。
纱帽取下,路出雪里梅一张不施粉黛,清丽绝伦的面孔,只是脸上赫然斜斜地从眼角到嘴边,一道殷红未退的伤疤贴在脸上,平添了几分凄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