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朗熙不说话,楚源与简闵也都沉默着,若大的病房安静的只有大雨敲打着窗台发出的声响。
在这安静中,一阵脚步声徐徐而来,由远及近。
病房的门直接被推开,一身红色长裙的易珂出现在门外,目光在窗前的盛朗熙身上做短暂的停留,微微侧身,一身黑色中山装的易南行气定神闲的走了进来。
他的身上带着外面风雨的凛寒气息,虽然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气质却压迫逼人,他一进来,若大的病房好像瞬间狭暗了许多。
在楚源与简闵惊愕困惑的眼神中,易南行径直走到盛朗熙的身边,幽深的眼睛看了一眼散乱在床边的文件,缓缓道:“你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别操心那么多事。”
语气担心又责怪。
“谢谢易老来看我,我已经没事了!”
易珂搬来一把椅子放到病床边,易南行睨了盛朗熙,冷哼一声:“你这孩子要跟我隔阂到什么时候,我看着你从小长大,如今就配的上被你称呼一声“易老”?”板着脸在椅子上坐下来。
盛家与易家是世交,盛朗熙从小在易南行眼皮底下长大,易南行对他也疼爱有加,盛朗熙学的第一套拳法就是他教授的。
如果没有当年没有盛朗熙遭遇家庭巨变,苦苦哀求易南行施以援手,易南行却无动于衷,盛朗熙说不定就娶了易珂,真真正正唤易南行一声爷爷。
“易老此次过来想必有事。”盛朗熙脸色淡然的说。
他与易南行疏于关系好多年,他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
重利疏义,是盛朗熙对他耿耿于怀的认知。
易南行古井无波的眼眸盯看着他,本来脸上还有些愤然之色,随着时间的推移,因盛朗熙疏离的冷漠而生气的气渐渐散去,取代而之的是惯有的平静与从容。
“既然你这么直白,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易南行顿了顿:“既然你至今仍对我心有芥蒂,我也不拐弯抹角,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重新夺回总统的职位。”
易南行用余光扫了一眼盛朗熙,只见他眼底无波,神色淡然,进丝毫没有受到他话的影响。
从小,易南行就看出盛朗熙与别的孩子不同,小小年纪就有一般孩子没有的沉稳与镇定。
他没让他失望,纵是在关乎总统职位这等大事上,他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别人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易南行轻咳一下,缓缓道:“既然这里没有外人,我有话就直说了。”他敛着锐利光芒的眼睛看着盛朗熙:“我想让小珂嫁给你,有了我们易家的支持,再动用你们易家在海外的势力,打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萧慕锦,根本不是难事。”
惊讶的何止楚源他们,连易珂这个当事人的脸上都露出讶然的神色。
来之前,易南行只是对她说想要到医院看看盛朗熙,并没有提要她跟盛朗熙结婚的事。
易珂用期待的眼神看向盛朗熙,他与她对视一眼,神色淡定从容,并没有什么反应。
“当然,我是个商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把小珂嫁给你,我也有我的私心,也是为了助力我们易家的事业。但,最大的受益者还是你,你想想,只要你跟小珂结了婚,不仅能解了燃眉之急,重新夺回总统一职,而且还一劳永逸,终生都可以利用我们易家的名号,去推行你的各项做为。”
盛朗熙神色平静的看着他:“易老有所不知,我已经结婚了。”
“就是那个叫苏宴的女人?”易南行轻笑了几下:“你我都是聪明人,没必要用这种借口搪塞我。苏宴那个女人我调查过,没什么背景,除了她是达达的亲生母亲外,就是一个普通人。你跟她结婚,不过是为了推行你的关于妇女权利的新政策,除了这个,她没有任何值得利用的价值,跟小珂根本没有可比性。你是一个懂得掌握大局的人,苏宴与我家小珂相比,哪一个才更有利于你今后在正值上的做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盛朗熙看着易南行,暗影在他的眼底轻轻晃动。
易南行感觉他要反驳他,抢先一步说:“别跟我提什么感情,我一个土埋半截的人,什么事看不出清楚?你所谓的感情,不过是为了掩饰你**下的贪婪罢了,你比很多人都好面子,做什么事都喜欢粉饰一番,给人一个美丽的假象。等你到了我这个年岁就会知道,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是什么就是什么,想要什么就去争取,自身的感受远比外人的目光来的重要的多。”
易南行的声音缓慢平和,即使嘴里说了批判的话,声调也没有什么变化,好像那些主观的感受是这个世界的真理一样。
“对不起易老,可能要你白跑一趟。你说的或许都对,但,我也有我的人生准则。”盛朗熙淡然的说。
“你先别慌着拒绝我,事情还没到真正的冲突点,你还没到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候。”
易南行似乎能预见一切一样,他上扬了唇角,站了起来:“我还有其他事情,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反正你也不待见我,我走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又缓缓的转身,对着盛朗熙的方向说:“别为了那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清高,毁了自己的一生,我等你的电话。”
易珂看了盛朗熙一眼,本想解释一下结婚的事跟她没关系,她提前也不知道,但转念再一想,根本没必要。
她本来就十分很想嫁给盛朗熙,无论是他手里的权势,还是他这个人。
易珂收回目光,快走几步,搀扶住易南行,缓缓的走出病房。
易珂与易南行刚一离开,简闵就叫来门口当值的保镖狠狠的训斥:“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能随便放人进来?”
让总统阁下那么难堪。
一米八几大块头保镖被她训斥的满脸通红,想要解释一番又不敢。
不是门口的保镖不尽职,放眼整个h国,不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哪一个敢档易南行的路?
就是h市市长的车与他碰头,不敢让他让路,也要绕道而行。
易南行,在h国乃至全世界都是神一样的存在。
楚源叫回来简闵,当着盛朗熙的面,意味深长的说:“易老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还真是最好的选择。”
“胡说什么,阁下怎么会为了总统一职娶那个女人?”简闵瞪着楚源道。
那个女人除了漂亮,简直一无是处,还没有苏宴看的顺眼。
“只要不是你,不管谁跟阿朗结婚,你都会反对。”楚源调侃道。
简闵恼羞成怒,“呲”的一声从腰间抽出长剑,剑锋直抵楚源脖子上的大动脉:“你再说一句试试!”
看着他们玩闹,盛朗熙微微蹙眉,长睫被灯光映照,在眼周投下浅浅的暗影,他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
萧慕锦真是不能理解,苏宴住在总统府怎么能患上贫血症?
难道总统府的人都不给她吃的吗?
苏宴此刻躺在别墅二楼的卧室里,卧室是萧慕锦的,奢华而宽敞,相对的,床也比一般的床大、舒适。
大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苏宴,缩成小小的一团,更衬出她身体的单薄。
萧慕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神深邃的看着床上的女人,刚才医生给她抽血做检查,她的各项指标都不合格,
这可气坏了萧慕锦,守着一个总统府,都能把自己弄成这样,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干什么吃的!
一阵某外国民谣的轻音乐蓦地响起起来,划破了静谧的空间。
萧慕锦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微微蹙眉,捂着话筒大步走出卧室。
“喂,哪位?”
他站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看着窗棂上的雨珠一点点滴落下来,落在窗台上摔成粉碎。
手机那头的人未说话,先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明朗,带着一丝属于夜晚的魅惑气息。
“飞狼,你这假期休的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来复命了?”
听到对方的声音,萧慕锦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冷气夹着湿意吹进来。
风轻轻撩起他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如夜色一般浓郁的眼睛。
“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处理完我就回去!”
“什么事?当总统?”对方冷哼一声,充满了不屑:“老大早就告诫过我们,爱情是剧毒,谁沾谁完蛋。原以为你跟那个苏宴不过是玩玩,没想到你动真格的,……傻不傻啊你,为一个女人,向h国的总统挑衅。虽然我们无国籍,不受任何国家的制裁,但是飞狼你忘了我们组织的宗旨了么?铲除世界上一切穷凶恶极的坏人,这才是我们的使命,老大给你国际皇家警察no1的称号,是为了更好的除恶扬善,可不是为了让你为了一个女人争什么劳什子总统的!”
对方越说越气愤,最后提高了音量,冲萧慕锦大喊:“老大说了,限你三日之内赶回,否则就革你的职!”
萧慕锦轻笑了一下,用手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黄莺,你帮我给老大说说好话,再给我一些时间……”
他略一迟疑,道:“半个月,半个月后我一定回去复命。”
“要说你自己说去,懒得管你这些破事!”
不等萧慕锦再说什么,代号黄莺咔嚓一声结束了通话。
萧慕锦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轻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窗外的夜色,雨虽然停了,天色依旧暗沉,没有一颗星星,一点光亮也没有。
“你这儿有吃的没有,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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