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夜的话音一落,整个大帐之中立刻洋溢起了欢声笑语。高夜家里子嗣艰难早就不是一个秘密了,成亲了这么久,膝下也只有一子一女而已,女儿还是去年才刚刚降生。而且曹操这个家伙,可能是妻妾太多的原因,这些年来儿女满堂。最让高夜崩溃的事情,就是他曹操每次得子,大家去庆祝的时候,曹操都会笑着拍拍高夜的肩膀,说什么孩子这东西吧,该有的时候就会有了,让高夜不要着急。此情此景,高夜除了一脸的无语,还能说什么呢?
如今高家终于有了第二个男丁,对于高夜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徐晃更是忍不住开口打趣道:“将军得子,却是一件喜事。就连主公都忍不住,动用加急文书来告诉将军这一好消息,可见主公亦是欢喜非常啊!哈哈!”
高夜闻言笑的更是开心,徐晃和他平日里私交本来就很好,若非这等公务场合,二人一般都是表字相称,因此高夜对于徐晃的打趣,更是接口就道:“我也是没想到,如今这军中急报都用来写私事了,看来这次啊,我是得上表请罪喽。”
高夜这话一说出口,整个大帐之中顿时又笑成了一片。只是和高夜大帐之中的欢声笑语不同,如今广县之中的袁谭,可谓是心急如焚。鞠义、汪昭二人兵败的消息,终于传回了广县,也传到了袁谭的耳中。原本一路大胜的局面,没想到倾刻之间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两万兵马就这样毁于一旦,逃回来的甚至不足两千人,这让自己后面的仗该如何打?
正愁苦间,岑壁却是报名而入,随即对袁谭拱手道:“大公子,你让我安置溃军,我已经都安排妥当了。而且末将也问了不少士卒,前线战事究竟如何……”
袁谭闻言瞬间抬起了头,看向了岑壁问道:“究竟如何?两万大军,又有鞠义、汪昭两员大将,究竟是如何落败的?”
“回,回大公子,我问了不下三四十人,他们口中所言虽然有些出入,不过大体还是对得上的。汪将军和鞠将军二人率军出发之后,第一日行军并不快,甚至还休整了一宿,在第二日才遇到高夜的兵马。这一点和汪昭前日给我们的军报完全吻合,只是在第二日……”岑壁随即将他了解到的信息,加以汇总、分析,一点点的把鞠义和高夜的第一场大战,以及后来如何中了埋伏,都娓娓道来。因为问的人多,甚至对于战场之上不同位置是个什么情况,岑壁如今也是略知一二。
“……大公子,这一仗便是这样。不过,还有些士卒倒是说了一个让我心惊的消息,我觉得不似有假……”
“是什么消息?”
“其中有一部分士卒,当时是跟在汪将军身后不远的,他们说当时在伏兵杀出来前,高夜曾对鞠义言道‘有劳了’,后来汪昭将军撤退的时候,鞠义将军更是没有随汪将军一起走,反而去迎了高夜。后来……后来更是和高夜一起追击撤退的汪将军。据说大戟士一度杀到了全军的最后,阻拦我军撤退。这一点我也问过其他的士卒,战场之上,高夜本就加派了人手堵截我军的退路。不过大戟士确实是杀到了全军撤退的最前方无疑。”
“那汪昭呢,汪昭有没有跑出来?”袁谭急忙问道。
“回大公子,那些溃兵说,他们最后看到汪将军的时候,他被曹军给围住了。而且汪将军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只怕……对了,据说鞠义还在阵前劝降汪将军来着,还说什么广县他早留下了后手,打破城池擒拿大公子如同探囊取物……”
袁谭闻言顿时一拍桌案,大声怒道:“好个鞠义,我父子待他如此之厚,他,他居然敢反叛!送了我两万人马还不够,还准备连我也一起送给他的新主子不成!别他娘的让本公子再撞见他,不然我非要他好看!”袁谭这一怒,直连脏话都脱口而出,就连一旁的岑壁听着都是一愣。能让如此有教养的袁谭脱口而出脏话,可见他此时被鞠义气的有多狠。“观垒,立刻命人去检查城池,要仔细……不,我等不如立刻退军,把齐郡之地让给他高夜算了,我等守好济南……不不不,若是退了必遭高夜追击,不妥不妥,还是派人先去检查城防……”
<center></center>“大公子稍安勿躁,我闻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就已经让彭安将军带着人先去检查城防去了。大公子若是要守,我这便去和彭将军一起检测,确保防务万无一失。若是大公子要退,当连夜撤走,我军斥候来报,高夜大战结束后,后退了五里扎营。我军连夜撤退,高夜必然追不上,大公子不必如此心急。”
袁谭闻言,长吸了一口气道:“好,好,你让我仔细考虑一下。这个鞠义,我真是不明白了,观垒你说,你说他究竟为何要反?投降了高夜、曹操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嘿,只怕我兵败的消息传回邺城,我那三弟又要高歌一曲了吧!唉……”袁谭说到这里,更是长叹一声,不过随即却又眼睛一瞪,狠声说道:“不行,此事我一定要上报父亲,青州之败,非我之过!全是那个鞠义,若非他临阵倒戈,我等早就拿下北海,驱逐高夜,又岂会处于今日之境地!”
如果高夜在此,一定会好好笑话笑话袁谭的,仗打到今时今日,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想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如何退敌,又或者是如何能让自己全身而退。直到现在想的依旧还是争嫡的事情。不想着如何尽快处理眼前的局面,反而想的是如何把罪责推到其他人的身上。
不过可能会这样想的,都是局外之人。毕竟岑壁此时对于袁谭所言,就颇为赞同。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是袁谭的属下,若是袁谭能接位,自己也是元从啊!这样的诱惑在眼前,让岑壁又如何能不忧心?不过岑壁还是劝道:“大公子,今日我等虽败,可那毕竟是鞠义的问题。三公子虽然一直跟在主公的身边,无兵败之耻,可他同样也无大公子身上的这些战功啊!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主公必然不会怪罪的。如今是守还是撤,还是应该速速拿定主意。若是要撤,一定要快啊。”
“我难道不知道吗!”袁谭闻言更是吼道,随即长出了几口气,这才说道:“我看为今之计,还是以撤为主。观垒,你即刻下令,全军撤退,今晚就撤!等到明天高夜一旦追上来,我等撤退必然遭到他的袭击,到时候反而不美……”
袁谭的话刚说到这里,只见大堂之门忽然被打开,门外彭安急匆匆的就走了进来。袁谭眼见他神色慌张,心道城中必是有所发现,急忙问道:“兴平,怎么样,城中有何发现?”
彭安闻言,也顾不上自己气喘吁吁的状态,急忙拱手道:“禀大公子,自岑将军让我检查防务,如今倒也没什么发现。末将以为鞠义所言未必是真,毕竟若他真有什么后手,藏不了这么深。不过却有另外一件事,方才城外来了我军信使,如今于陵正在遭受于禁的抢攻,只怕旦夕失守,特来报于大公子……”
“于陵!曹军怎么会在于陵!”袁谭闻言,这句话几乎是喊了出来,就连嗓音都变得尖细了不少。“兴平,我军在于陵有多少守军,曹军有多少兵马?”
“我军这一次几乎是倾巢而出,于陵如今只有兵马一千余人,更无大将驻守。于禁手下,听说兵马过万。只怕……于陵如今已落于曹军之手。”
“啊!”袁谭闻言,一声大吼,直把下面的岑壁和彭安二人都吓了一大跳。只见袁谭喊罢,随即一拍桌案。可能这一次拍的有点狠,他的手拿起来的时候,忍不住的颤抖了几下。袁谭这才说道:“于陵一地,乃是我军粮道所在。如今被曹军拿下,不退也得退了。不过这于禁是什么时候绕到我们背后去得,我军斥候就一点点痕迹都没有发现么!”
彭安闻言,只能吱唔道:“据说是从般阳方向而来,只怕是高夜早就埋伏在那里的兵士。大公子你也知道,鞠义这一路上行军迟缓,从他击败了徐晃,到他到这广县城下,就走了十三日。他又在这里休整了好几天……”
“哼,这个鞠义,我说他怎么走的那么慢,就是为了给曹军拖延时间啊!还打了两场胜仗,你们两个说,他为什么得胜啊?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们安心,让我毫不起疑的浪费时间,让曹军好从容布阵!鞠义,鞠义!”袁谭说罢,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案之上,也不知道这桌案今天是招谁惹谁了。
不过下首的岑壁还是急忙开口道:“大公子,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如今前有高夜之军,后有于禁断我等粮道,若是再不撤,就要腹背受敌了啊。如今济南尚有兵马两万,只要撤回了济南,凭借济南坚城,高夜定然攻不下。大公子,快下令吧。”
袁谭闻言,深吸了一口气道:“观垒,兴平,速去下令,全军立刻撤退。记住,是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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