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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总有个瞬间让一切都不重要 (2)

如有爱倾城 元悟空 4681 2022-11-08 00:54

  这让李澈大大松了口气。他想,作为有情义的男人,应该把这事再做完美些。于是又详细搜索了“处女膜修复”这个关键词。价格很便宜。有的人造膜只需要八十元,李澈打算选择最贵的那种手术修复,在北京好的医院做需要一千元,介绍里说具体要看破损程度。李澈估计颜舜茵不属于严重那类。

  一切似乎都很周全,李澈打电话让舜茵到旅馆来。他打算越快解决此事越好,舜茵在北京做手术,回了省城人不知鬼不觉。而他刚好可以抓紧剩下的时间和左伊娜多加深感情,也给左伊娜的父亲留个好印象,这样回去以后,再谈一年恋爱,毕业的时候就可以和左伊娜来北京结婚、工作了。

  舜茵坐了四十多分钟的地铁,到房间的时候脸儿热得绯红,圆鼓鼓的小胸脯上下起伏,煞是动人。李澈把她抱到床上,卯足劲温存了好几回。

  心满意足洗了澡,等舜茵也洗过,给她倒杯茶,眼含笑意看着她喝。

  “我和你商量个事。”李澈开口说:“我们处了两年多,我对你感觉挺好的。你这人做老婆也比较理想。”

  舜茵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都这么熟了,说这些干嘛。”

  李澈说:“胡锦涛总书记倡议’与时俱进’,我认为这个观念提得特别好。有很多陈腐的观念啊,条条框框啊,都是阻碍社会发展的糟粕,都应该摈弃。自从改革开放,我们的国家就富强了。对吧?”

  舜茵觉得这话题不着边际,摸不清李澈想说什么,隐约有些不安,抿了口茶,说:“这些我不是很清楚,快吃晚饭了,咱们出去吃碗面吧。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路口有一家,挺干净的。”

  李澈坐着不动:“等我说完再去吃。几句话的事。”

  舜茵看着他。李澈注视了她一会,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我们分手吧。”

  舜茵不说话。李澈也不说话。

  北京的夏季,太阳落下后就有凉意,完全不似南方的夏夜,湿润且灼热。夜风的冷说明不远处有着高山,那山里到冬季应是悬崖百丈冰吧?夜风无味,没有栀子花香,甚至毫无植株清凉的涩味,种植在窗外的绿树如同塑料模型,毫无气息。

  李澈早已饿了,只是出于情面一直陪舜茵坐着。他觉得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坐下去了。

  “我得去吃饭。”李澈说,“你也早点回去吧。晚了就没有地铁了。”

  舜茵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李澈又说:“走吧,我要锁门了。”

  舜茵缓缓立起。床头柜上搁着她那只绣着kitty猫的小布包,舜茵背起来,默默往外走。

  李澈看着她的背影,鼻腔有些泛酸,低声说:“初恋一般都不会成功的。别钻牛角尖了。过两天我带你去医院做个修复手术。”

  舜茵站住,却没有回头看他,一字一句说:“你不是我的初恋。”

  李澈的脸腾地血红,愣了片刻,大喊:“那你和我这装什么装啊!难怪第一次没见红!你就是个婊子!”

  舜茵似乎轻轻笑了一下,轻盈的闪出门去。李澈站在走廊看,舜茵柔亮的黑发悬在小小的腰肢上方,随着步伐,如风中招摇的丁香。

  大城市到了夜深时分,益发荒凉。恢弘的建筑人迹稀疏,丢盔弃甲的洒满世界。宽大的台阶似乎想把人挤压成蝼蚁,也许在这样的城市里,活着的都是蝼蚁吧?有个推冰糖葫芦售卖车的小贩慢慢从王府井步行街出来,看样子已经收摊,每当身边经过一个行人,却还是满怀希望的兜售着他的商品:“要糖葫芦吗?各种口味的。”

  舜茵迎上去,小贩热情的向她介绍糖葫芦的品种。舜茵只选了最传统的,一色的红山楂,透明的黄色冰糖,沉甸甸拿在手里,美中不足是已经凉了。舜茵拿着糖葫芦,沿长安街西行走到天,安,门广场,拣花坛边坐下,专心的吃糖葫芦。

  小学语文课本里说,天,安,门广场是世界上最宽广、最壮观的城市广场。毛主席纪念堂、人民大会堂、人民英雄纪念碑、花坛,还有伫立的旗杆和华表,隔着长安街是天,安,门城楼,洞开的午门,一条笔直的中心御道,尽头不可见,但舜茵知道,那是九五之尊的宝座。

  没有任何北京人能体会一个生长在中国的外地人,第一次站在天,安,门广场的感受。那是专属于多情却多难的民族的感受。即使是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这种巨大的冲击和感动仍在。

  舜茵静静环顾四周,甚至连扣在广场上的夜空也瞻仰了很久,她的耳边回响着一个少年明朗的声音:“以后等你去北京,我请你吃糖葫芦,随便吃。”

  舜茵的眼睛有些湿润,徐徐嚼着嘴里的山楂,酸的果肉和脆蹦蹦的冰糖充满口腔,甜的汁水顺喉管流下去,轻轻咽一口,连心尖儿都酸。

  不知为什么,城市上空的星星总比山里黯淡,月亮也像洗不干净的菜盘子,硬生生贴在天边。

  东方刚露出一线曙光的时候,戎装的护卫队员正步由午门走向升旗台。舜茵站着看完升旗,从地下通道过街,来到故宫售票处。

  售票处还没开门,等了好久,八点半时终于开始卖票。售票处有租电子导游机的,介绍上说由午门进,可在神武门还。付了押金,舜茵把耳机戴上,选择了中文解说,打开电源,古色古香的音乐响起,女解说员颇为官方的声音款款道来:“故宫,位于中国首都北京市中心,旧称紫禁城。是明、清两代的皇宫,无与论比的古代建筑杰作,世界现存最大、最完整的古建筑群。被誉为世界五大宫之首……”

  耳边仍是少年含笑的声音:“那就带你去天安门吧!咱们玩故宫去啊,娘娘穿的衣服,戴的首饰,还有坐的椅子,睡的床,可好玩啦!”

  坤宁宫还保持着据说是光绪大婚的场景。小小一间屋,幔帐、门帘、床垫、横匾、帖落,红艳艳的像着了火。光绪皇帝的婚姻没有幸福,之后的宣统皇帝也没有。当初他们和盛装的新娘并肩坐在这描龙绣凤的床榻上时,那些高声吟唱的祝福为什么没能保佑他们呢?

  祝福,是因为很难实现吧?连皇帝都逃不过命去。

  舜茵走出神武门的时候,天色将晚。深蓝欲聚,不见夕阳。

  二十四小时其实很短,因为人和人在一起才变得漫长。也许本来就很短很短,我们都以为它会很长很长,如同生命,如同幸福。

  舜茵发愁的站在护城河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肚子有点饿,但似乎也不想吃东西。随手在口袋里摸了一下,碰到手机金属的壳,掏出来看,吓了一跳,有四十七个未接来电,还有短信,不过短信读不了,信箱已经爆了。

  来电的是子辰。舜茵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我在故宫后门。

  子辰来得非常快。几乎是从出租车上扑过来的,一张嘴竟然口吃起来:“你你你发什么神经病啊!昨天晚上李澈打电话给我,说和你吵架了。问你到家没有,我就一直给你打电话,后来怕把你的手机打没电了,就没敢再打。你昨晚在哪里啊?在故宫和鬼约会呢吧!…”

  子辰连珠炮般的说,舜茵猛然一伸手,紧紧搂住他,脑袋埋进怀里,动也不动。子辰懵了,由脸儿到脖子绯红,勉强干咳一声:“这样不太好吧?”

  舜茵的声音在胸前懒懒的说:“就一会。”

  子辰不敢动,由她抱着。

  良久,舜茵用力呼出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启齿而笑:“没事啦!”

  子辰狐疑的打量着她:“没骗我吧?是不是李澈又欺负你了?我帮你报仇!”

  “好啦好啦!”舜茵越发笑靥如花,“以后我要好好读书,好好做人,好好生活!我会幸福的!一定!”

  舜茵的眼睛灵动,笑得眼神飞起时,眼睛的线条有个俏丽的弧,连带黑黝黝的睫毛一溜儿撩起。百媚千娇,说的就是这样的女子吧?子辰想多看几眼,又怕舜茵对自己反感,只得把身子背过去,装作看人行道上的公交站牌。

  舜茵没注意他,扭回头看神武门的城楼。城楼连接绵延的高墙,隔着护城河,宛若巨大的宝匣,封装起一个皇权时代的传奇。在那个时代里,早莺啼唱,柳浪如织,庭前粉白的花雨在瓦蓝色天空中缓慢飘落,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无比优雅,细腻,颓废,那是画卷中的世界,盛世华章。从绚亮的开端到悲凉的结局。一个人,一件事,一种感情,就是整个一生,那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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