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蹻勉强笑着道:“在下与大王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说着,他走进屋,对大王行礼并说,“庄蹻问大王早安。”
顷襄王摆了下手道:“庄爱卿不必拘礼。孤王正在与靳爱卿说起你,谢谢你的美意。大楚复得巫山,孤王独享云雨啊。”
庄蹻看大王性趣昂然,便附和道:“大王在上,不知大王对蹻送给的神秘礼物满意否,蹻特来问候。”
“满意,满意?”顷襄王一想,不能把昨夜的奇遇说出来,便改口说,“你送给孤王的什么神秘礼物啊?孤王从来没有见过。”
庄蹻看大王不象开玩笑,疑惑地道:“难道说大王孤身一人睡了一夜吗?”
顷襄王吞吞吐吐地说:“这个……这……除却霓裳现,不知是神女啊。”
“哈哈……哈哈……”庄蹻大笑着道,“大王睿智。现裳霓粉红,女神当不知。”
顷襄王手指着庄蹻也“哈哈……哈哈……”后说,“彼此彼此,庄爱卿真乃忠诚忠臣也,孤王谢谢你的美意。”
他看大王正高兴,不好开口禀报景茵公主失踪之事。但一想到越拖越被动,便硬着头皮转移话题道:“大王在上,蹻有要事相报。”
靳尚插话说:“看你庄蹻啊,大王正开心的时候,你就不能陪大王一会,一来就要事相告,要事相报,你累不累啊?”
顷襄王也接着道:“是啊,靳爱卿说的对,庄爱卿有什么要事,你作主办就是了,孤王重拾故土,且在这儿玩的开心极了,就不要说那些令孤王烦心的事了。”
庄蹻看无法将景茵公主的事报给大王,心里那个急呀,决定暂缓报告,退出去先寻找公主为上。于是,他对大王说:“大王开心,在下就放心了。这样,靳大夫陪着大王,蹻去准备大王的早膳。”
靳尚拦住庄蹻道:“哎,你不能走,大王难得这么开心,咱们当臣子的,应该陪着大王开心、开心、再开心。”
大王即刻接上话:“对对对,还是靳爱卿理解孤王啊,庄爱卿,你看……”
此刻,庄蹻内心正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听大王喊自己,他以不易察觉地惊恐看着大王,又极力镇定自若地道:“大王初来巫城,应该开开心心地多玩几天,但蹻真的有要事相告,就是关于景茵公主的事……”
哪知,大王一听景茵公主,手一挥说:“她的事,都交给你了,本王不管她的。你再说,本王……”
靳尚接过话说:“我说庄蹻啊,你应该识趣,景茵公主本来……唉,算了,反正你不要在大王面前提她就是了。好吧,你不愿意陪大王早膳,你先走,不要在这儿惹大王不开心。”
顷大襄王还沉静在昨夜欢乐的回忆之中,看庄蹻急的说事做事的样子,摆了一下手道:“孤王知道,这些天是庄爱卿最忙的日子,你去吧,辛苦你了。”
庄蹻得令,退步出门。
一出大门,狗憨便迎上来,拉着庄蹻的胳膊责怪似地说:“将军大人,阿彩阿姨怕您不听她的,叫小的转告您,她知道公主失踪的些情况。”
庄蹻大惊道:“这是真的?她人呢?”
狗憨拉着庄蹻跑步到一处墙角说:“您看,彩阿姨都快急死了。”
阿彩看到庄蹻,一改吞吞吐吐的样子,赶快问道:“庄哥,你把公主的事告诉大王了?他怎么还放你出来?这下好啦……”
庄蹻拦住她的话说:“好什么啊好?大王不给机会说,我只好出来,快想办法找到景茵公主。你知道什么?快说,我还有事。”
狗憨上去拍着庄蹻的胳膊:“将军冷静,小的知道您为公主的事着急,这不是彩阿姨来帮忙的吗?您耐心听彩阿姨讲。”
阿彩哭泣着说:“庄哥,我知道公主失踪,你心里难受……”
庄蹻插话道:“我何止难受啊?怕我庄蹻的命不保啊,唉!”
阿彩接着说:“所以,为这件事,我缠着你,要说,但你却拒绝我。”
庄蹻急着道:“哎呀,什么事,你快说啊,不要东拉西扯的了。”
阿彩止住哭泣,长长吸了一口气说:“庄哥,景茵公主是被人绑架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庄蹻迫不及待地问道。
阿彩缓和了下情绪说:“是个叫刘淮北的人干的,他昨晚对我主说,说要帮我报仇。”
庄蹻一巴掌打在阿彩脸上,怒道:“是你叫他干的?好你个毒辣的……”
狗憨拉住庄蹻的胳膊,拦住他的话说:“庄将军误会彩阿姨了,她只提供了线索,根本没有叫那人报什么仇。刘淮北是谁,您应该快找他。”
庄蹻摇了摇头说:“不可能是刘淮北,他是我的老兵,怎么会干对不起公主的事呢?阿彩你老实说,不得有半点隐瞒。”
阿彩又哭泣起来。
狗憨安慰她道:“彩阿姨你不要哭啊,快把当时的事说细点,救公主的事不能再拖了,快。”
阿彩说:“你们找刘淮北去,看他在不在军营,如果不在,就是他干的。”
钟一统将刘淮北押至庄蹻面前。
庄蹻看着自己的这个老兵,真的不相信刘淮北会干出这种事来。
而刘淮北呢,一脸的懵懂,愣着脸问道:“庄将军,为什么突然押着我?要我来,用得着这么押吗?开玩笑要有度,是吧?”
庄蹻喊过阿彩,大声问道:“阿彩你看,对你说的,是不是这个人?”
刘淮北虽然是庄蹻的老东地兵,但阿彩作为一介妇人,从来没有见过他。她看了又看,摇着头说:“不是的,这个人我从来没有看见过。”
庄蹻狐疑道:“这就怪了,是谁冒充刘淮北混入楚军中,打景茵公主的主意呢?”
钟一统在听阿彩陈述时,脑袋里就不停地搜索,他突然将大腿一拍说:“哎呀,阿彩姐说到刘淮北,我想起来了。”
狗憨好奇地问:“你想起什么了?快说与救公主有关的吧,不要又乱扯。”
庄蹻尽量使自己冷静,他提醒钟一统道:“你好好想想,看能否找点新线索。”
钟一统对阿彩说:“阿彩姐,我们的船队在过最后一个卡哨时,你说送秦兵腊肉好酒什么的?”
阿彩回应道:“是有这么回事,不都是为了哄他们过卡哨吗?”
钟一统边回忆边说:“那个对你耍流氓的卡哨兵被我扔江里了,最后跑了一个,他自称名字叫刘淮北,对,就是他,秦军中的刘淮北。”
庄蹻分析道:“不可能这么巧,秦军中会有叫刘淮北的,因为秦军与咱们淮北八竿子打不着一撇。”
钟一统提醒说:“但是,庄将军,刘淮北与怀越、林子大三人侦察黔中郡敌情时被捕,刘淮北一个逃回来了,秦军由此知道一个刘淮北,也不为稀奇。”
刘淮北怒火顿起地道:“你的意思是我叛变过了?我是跳水跑的,秦军的手根本没摸过我。”
庄蹻安慰说:“淮北你不要激动,耐心听,我相信你。”
“就是嘛,刘淮北你怕什么?没有人怀疑你,我只是复原以前的场景。”钟一统解释道。
庄蹻肯定地说:“对,提起当时的场景,令我想起小卜捉来的两个秦兵探子,一个叫一斤水,另一个叫伍关良,这两个人走后,一直没有他俩的音讯,我们也没有跟踪。现在有人冒充刘淮北来对公主下手,这是为什么呢?”
这时,庄治越来报,说自己对各城门关口都询问了,从昨天夜间,到今天清早,没有发现任何人抬着或扛着大麻袋包裹出城去的。
庄蹻听后道:“要是真没有就好。”他对着阿彩说,“阿彩,你还有什么说的,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你确定,眼前真实刘淮北你从来没有见过?”
阿彩又盯着刘淮北看了一会儿,点头确认说:“我当时就怀疑那个自称刘淮北的是个假的,因为他说话的口音不同,他也没有辩解,只说是为我报仇。我想了一下,就是那天晚上我送鸡汤给庄哥喝,被景茵公主泼掉了。我就不明白,这事怎么叫外人知道了。”
“奸细,一定有奸细。”钟一统激愤地道:“庄将军,我这就去查,一定要把这个人查出来刮他三层皮。”
狗憨积极响应说:“查谁,我跟你去。”
庄蹻看着狗憨,难得露出点笑意地道:“对呀,狗憨说的,你查谁去?”他搬着手指说,“你们看啊,两个卫兵没有拼搏的痕迹,死了;阿彩事先知道有人为她报所谓的仇,但她没答应,知道有个假刘淮北;公主知道是谁绑架的,但我们找不到她的人……这些线索都是断的,我们要想办法把它们连接起来,形成一个链条。”
站在一边一直没开口的阿彩说:“庄哥,我又想起来一点,那个假刘淮北的下巴上,对啦,是左下巴边有颗黑痣,痣上还长了胡子。”
钟一统不相信地问道:“晚上你怎么看见的?如果能看到,肯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