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君若不来,琴瑟鼓之,君再不来,我且去之。
漫长的奴隶社会,女人并不是附属品,弱者才是,不过往往女人是弱者。但某些强大的女人,掌控的权势令多少男子侧目。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嵋巅。巴蜀自古独立于中原,及至秦惠王时派司马错南下,与楚国争夺巴蜀控制权。
废除了巴蜀两王,秦国依旧不能建立直接有效统治,盘根交错的世家,像一块磐石油盐不进。最终巴蜀采取类似于羁縻制度,秦国只控制世家保证税收,其他的随世家折腾。
巴氏便是其中折腾的最厉害的一家,原本是巴国王室,一朝沦为庶民,然经营千年势力非一日之功。历代秦王无不与之交好,嫁宗室女联姻保证合作。
联姻有很多种方式,然而两家只限于赢秦王室嫁女儿,鲜有娶巴氏女为妻的例子。
巴蜀文化男女无差别,都可继承家产,而且巴蜀世家笃信当地巫教,巫女为祭祀须本家嫡女担任,权利极大。
因此嫁过去一个女儿,传承千年的制度可能崩塌,继而被赢秦同化。子楚在世时就曾考虑替赵正迎娶巴清,被拒绝了,理由是水土不服适应不了咸阳环境,然而此时巴清活蹦乱跳,径直闯进中书省。
跟后世内阁相似,中书省位于咸阳宫内,就在咸阳宫一侧,为此西南角开了一扇小门,供执勤官员紧急行走。
“清姑娘,你怎么会来这里?”
魏镣不可置信,门口的侍卫都是卫火的近卫团,忠诚没得说,纪律性更不必讲,若是没有公务,太后都无权进入。
巴清撩了撩头发,刚才她跑的很急,额头一层细细的汗,脸蛋红扑扑的秀色可餐。
“咕咚”
魏镣身子一颤,瞪大眼看着东方谷一脸戏谑,显然此事跟他与他脱不了干系。
“机会摆在面前,可不要辜负佳人。”
巴清眨巴大眼睛,不客气地自斟自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安地扭动两下,撅着嘴道:“堂堂中书省,秦国实际上的丞相府,办公场所未免太过简陋。
这凳子硬的,本姑娘的上马凳都比这舒适。赶明将作营寻几个能工巧匠好生打几套家具,本姑娘请了。”
魏镣摇摇头,不服不行,人家有钱。
“镣多谢清姑娘美意,然官员办公为得是社稷黎民,如果一味追求享受,岂不本末倒置,到头来培养出一帮蛀虫。”
“随你便咯”,巴清白了他一眼道,“镣兄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进来的,旁人为何没有拦我?”
魏镣点点头笑道:“时下秋收已过,中书省查验各郡县收支,巴蜀遥远一向不便通行。巴氏商行来往两地久矣,速度最快,想必是东方兄所托,清姑娘送税收账册来吧。”
“切,没意思,又被你猜到了,本姑娘早晚要难倒你。”
有朋自远方来,摆上一桌。魏镣也是世家子弟出身,对这些雅事并不陌生,然而宴请一个姑娘还是头一次。
安逸如家,咸阳城最豪华的,集休闲娱乐于一体的销金窟。虽不用担负任何费用,魏镣往常几乎没来过,他的性子属于骨子里的孤僻,宁可一个人坐在河边垂钓也不愿众多美女环绕。
“各色菜肴清姑娘随意,今日一切都……”
巴清瞅了眼菜单,打断道:“今天的特色菜不错,红烧锦鲤,来一尾。”
“秋鱼最肥,锦鲤是极好……”
魏镣尴尬地站起来,正要解释典故,巴清又打断他。
“醋溜羊排,还是王上钦定的宫廷晚宴主菜,来一盘。”
“……油焖大虾,从齐国远道运回,来一盘。”
“参茸木耳,最滋补了……”
巴清叽叽喳喳点菜,魏镣尴尬地坐着,甚至没有插话的机会。一旁身着黑白衬衣的服务生不停地记着,翻了一张纸才发现巴清点了十几道菜,刚刚放满两人坐的桌子。
“呼~,镣兄还要补充吗?”
魏镣抿了口茶,抬起头看了看忧郁的服务生,似魏镣这等身份都有特定房间招待。王公贵族来了很多,换一个房间等于得罪一批人,他们虽不怕客人闹事,可影响回头率影响生意是大事。
“不必了,够吃得了。”
“哼~,上菜吧。将你们店里的顶尖葡萄酿拿上来,本姑娘要不醉不归。”
巴清气恼地看了魏镣一眼,这个呆子怎生这么不会说话。什么叫够吃了,明明是你点的我都爱吃。
这也是魏镣的缺陷,智商极高,情商极低,竟然看不出巴清点的菜大都是他爱吃的,这些巴清特地调查过。
超级贵宾,菜很快摆满一桌子。魏镣食指大动,肚子咕噜咕噜响,筷子不住地夹来夹去。
“嗯,不错,店里的红烧锦鲤做的越发好吃,已经赶上你们东家的水平。不得不说他虽然创意不少,手艺却很一般,有一次差点把鱼烧糊了,还逼着我们全部吃完。”
服务生擦着冷汗,心道魏镣不愧是中书省侍中,有幸能吃到赵正做的菜不说,还敢评论赵正做的菜难吃。
“您二位慢用,小的在外等候。”
服务生一走,屋子里只剩魏镣和巴清两人,烛光美酒佳人,然而魏镣直男癌只看到眼前美味。
“快吃啊,油焖大虾,我记住了,下一次还要再点,反正不用我花钱。”
嘴里塞满食物,嘟嘟囔囔的巴清也没听清楚,总之她嘴撅的老高,腹诽赵正怎不将花心的毛病传给魏镣,让他年近而立还茕茕孑立。
该出手时就出手,等这个木头开窍主动说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镣兄,其实我……”
“咣当”
门突然被人撞开,只见一员武将,裤脚还有飞马踏溅的泥巴,灰头土脸一双眸子格外瘆人。
“末将拜见侍中,燕国有紧急军情。”
武将正待要说,猛地瞅见巴清,怔了怔改为耳语,还用手掩着嘴巴,生怕被读出唇语。
“走,立刻去我府上,等东方兄来了咱们再详细讨论。”
魏镣抬腿就走,将巴清撂在这里。
“唉,你……你个木头石头。”
魏镣走出房门后听到这句,脸一红顿住脚步。武将笑嘻嘻道:“要不您先忙着,末将待会再来。”
“走吧,国事为重。不过待会打你两板子,好端端的血性汉子,怎么也学的油嘴滑舌。
王虎,别以为我不在军中就不敢收拾你了,今晚的事谁也不准说,否则我饶不了你。”
“明白,明白。”
王虎心里道,本来就是东方大人让我来的,还用得着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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