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心中已有人选,本要淡定的把银针拔下走人,可却注意到自己手里的半个馒头,忽然想起身后乞丐般的浪荡子,于是转个身,就把半个馒头递给他了。
醉月惊愕的盯着那粗糙的白面馒头,他平日里山珍海味,燕窝鱼翅的,这人居然给他馒头?
醉月心中嫌弃,却是伸出手,从一般般的姑娘手里接过了一般般的馒头。
在阿九转身的瞬间,他就大口大口咬下去。
阿九收好自己的银针回头想拿馒头时,却见那浪荡子把自己馒头啃的只剩下一点点了,她淡漠的神情微变。
虽然她一直用手撕,可那好歹是自己吃过的,这人是饥不择食了吗?连她吃过的馒头都要。
阿九暗叹口气,摇摇头,算了,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了。
神情复杂的看了眼用馒头把自己嘴巴塞得鼓起来的醉月,她无声的离开。
“姑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看到她走远,醉月赶紧咽了馒头杵着拐杖,急切的问道。
平日里那个高傲的目中无人又冷酷的小侯爷,这会儿却像变了个人似的,生怕那姑娘就此从眼前消失。
可谁说他问了就要答,这么个浪荡子,阿九一点儿也不想再遇到他。
回应他的只有冷冷风声。
醉月杵着拐杖,一步一停歇,走到半夜才到家,而且差点儿被侯府的人当成乞丐给赶走。
“看清楚小爷是谁?”
醉月耐不住那暴脾气,怒吼一声。
把看门的两人都吓傻了,一抬头仔细打量,这不是他们家玉树临风,美貌无双的小侯爷吗?
当下一哆嗦,就赶忙回屋禀报老夫人了。
每次阿九回到桑府,都已经是三更半夜了,大门紧闭,她从后门悄悄进去,不会惊动任何人。
可今天,阿九没急着回自己的院子,慢步走到刘氏院中。
父亲最近纳了个小妾,并不在此处过夜,所以她脸不红心不跳,在门口敲门。
“叩叩叩”
……
沉默片刻,没人。
又继续敲。
还是没人,阿九锲而不舍,整整敲了三次,屋子里照顾刘氏的贴身婢女雨晴这才来开门,露出一颗脑袋,迷迷糊糊看到是九小姐,一脸不耐烦。
“九小姐,您有什么事吗?夫人早就睡下了。”
一个小婢女而已,可因为是刘氏身边的人,对阿九很嚣张。
睡了?阿九淡漠的眸子染上了几分阴影,见雨晴跟防贼似的防止她进去,便也懒得与她争辩。
“今晚我回来的路上,被人打劫了。”
阿九站在门口,声音不小不大,刚好能传入里面。
雨晴一脸惊诧。
“九小姐,您……”
然后眼睛不受控制的开始打量她,瞌睡也被吓没了。
“我没事,那几个人太无能,我来,是告诉母亲,下个月初八我出嫁,希望她好好的给我办婚事,若有一丝差池,我会让她后悔。”
一直以来,阿九都不屑与桑府的女人争斗。
在她看来,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
所以刘氏这个继母不把她当回事儿,处处刁难,她也睁只眼闭只眼了,一向都是放纵随她的。
可现在,关乎自己终生大事,她马上要嫁给最心爱之人,不允许有人在这么美好的事情上放上一丝丝的污点,所以她希望刘氏能安分些。
“啊?”
雨晴觉得自己在做梦,怎么九小姐的话,她听的不太明白呢?
可阿九说完就走,没必要向她去解释。
刘氏没见到阿九,可她的话却听的清清楚楚,屋子里未睡着的她,在阿九走后大发雷霆,砸碎了屋子里的茶杯。
“小贱人,她以为她是谁,来警告我?哼,就凭她那副德行也想嫁进侯府,休想。”
显然,阿九这些年来太放任她了,所以刘氏没把她的警告放在心里。
距离成婚不到半月,阿九很忙,忙着赚钱之外,还得保养。
她希望小侯爷可以见到她最好的状态,所以每天早起用植物调制的香膏敷脸,晚上泡花瓣澡,以至于每天去医馆时,都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让来看诊的病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但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阿九看完病人正要在房间休息一会儿,突然从外面火急火燎的冲进一小丫头,一进医馆就扑到了阿九面前。
“九小姐,您快回去看看八小姐吧,她又晕过去了,呜呜呜。”
不由分说的就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