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速兵败的消息风一般传回镂方老营,位宫开始坐立不安。
已经陆续有三位王公前来询问这件事,位宫左右搪塞,才勉强安抚下去,他怕了,真的害怕了。
既害怕吕布也害怕朱丹从中作梗。
王庭护卫领着一个百骑长进入大帐,礼毕之后,位宫问道:“吕布到底有多少兵马?”
“带方之战有四五千人参战,至于后方海冥城尚且不知!”
位宫怒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赤木速死了没有?”
“左大将被敌军白袍大将张辽生擒,生死不明!”
“最好是死了好,本王让他小心谨慎,他却冒失进攻,折损了上万兵马,还害了本王被其他王公责问,本王饶不了他!”
位宫怒火更盛,指着百骑长问道:“听说吕布有一支重甲骑兵,刀剑不入,冲锋陷阵,无所不能?”
百骑长落寞的面色又显恐慌,回道:“确有此事,末将至今还记忆犹新,他们不是人,是一群恶魔。”
位宫失落的看了一眼百骑长,摆手让他告退,待百骑长转身离开,位宫又悄然目视王庭护卫,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为了稳固自己的王位,他不但要杀这个百骑长,就连逃回来的人也要一并处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正他已经想好了一百个借口可以弄死他们。
“大王,去请右大将的人回来了,说是右大将病重不能行走!”
另一名王庭护卫进帐禀道。
位宫长笑道:“贼子安的好心本王岂会不知道,他是想让本王在王公面前丢脸,这个病来的真是时候!”
“传令,让也速火速赶回老营,让赤木亥带兵一万护卫王庭,速去!”
护卫躬身领命,高句丽王朝又要开始动乱了。
而带方县吕布也忙的不可开交,乐浪郡虽地域辽阔,但是被境内的大同江与载宁江两条河水分成好几块,要想全部据为己有,就目前吕布也没有那么多兵力分守。
“公台,如若重建带方县,需要多长时日?”
面对吕布的询问,陈宫反问道:“主公需要如何重建?”
“以现在的城池为内城,向外拓展五里,新修高墙倒引河水。”
陈宫目瞪口呆的看着吕布,这般巨大的工程,没有一年半载休想完成,并且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筑城非明智之举,位宫早晚必发兵来攻打他们。
陈宫回道:“主公,筑城非一朝一夕之事,眼下,还是以图疆域稳固实力为主。”
“的确非一朝一夕之事,便从明日开始,公台就着手准备,这带方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居家过日子的地方,本侯就在此安享晚年。”
陈宫细看着吕布,感觉曾几何时,吕布又转变了,变得一点都不熟悉。
陈宫打死也不会相信吕布现在会安于现状,他这是要大刀阔斧准备重新起事。
“诺”
吕布的心性已经不在是以前的反复无常,他认定的事情谁也劝说不下,陈宫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只好允诺。
陈宫走了,偌大一个大厅就只剩下吕布一个人,孤孤单单,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吕布感叹道:太缺人才了。
“李馗,去把陈登唤进来!”
…
不多时,陈登被带了进来,依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吕布有时候真想抽他,牛鼻子人真是倔的很。
“陈元龙,最近可还住的习惯?”
陈登冷声回道:“吃的下,睡得香。”
“住的习惯便好,这草原气候宜人,你好好修养身体,本侯也准备在这里了却余生!”
陈登讽刺的道:“怕是高句丽国王不会容下你这头鸠虎!”
吕布长笑道:“他想我死,我也不会让他久活,这草原早晚是我的。”
“目中无人,必死无疑!”
吕布回眸道:“元龙是在告诫我嘛?”
“算不上,在下倒是希望你早点死,死的越早越好,你这个乱臣贼子。”
吕布冷笑道:“死不了,本侯的万里疆土还没开拓呢!最近公台要忙着建城,你便没事过来和我聊聊天下大事。”
吕布也不管陈登是否同意,说完便起身回内院了,门口李馗对着陈登朗声道:“君侯累了,你回吧!”
陈登冷漠的白了一眼李馗,孤身走了。
吕布的心思他越发猜不透了,也不想猜,从弃走广陵开始,他便不看好吕布,一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看好,接连的大胜或许只是机缘巧合罢了,注定要败在位宫的铁骑之下。
“走了?”
“走了”
李馗回禀道,他一直不明白,吕布对陈登一不用二不杀,这般纠缠下去,到底有何好处。
只有吕布明白,当家才知道柴米油盐贵。
“走,我们也走,去俘虏营挑人!”
如今雷厉风行是吕布的常态了,李馗忙回身招呼府中的打虎队一起跟上。
于半道上,突然一个枯瘦如柴的中年男人挡住吕布去路,口中念念有词道:长安长,洛阳短,董卓死,王允出,半道出了个曹阿满,移许都建皇城,世人不知吕奉先。
李馗虽不明白这人唱的是什么,但是最后一句他可听清楚了,敢直呼吕布的名讳便是找死,怒吼道:“狗贼找死!”
拔出腰间大刀便要将此人一刀两断。
那人也不慌张,对着吕布道:“温侯不想和故人叙旧?”
吕布虎目一瞪,脱口而出道:“李儒”
既是故人,李馗砍在半空的刀又停住了,回头望着吕布,像是在问杀还是不杀?
塞外遇故人,还是自己以前老板的幕后黑手,吕布惊讶的无以形容。
此人还真是李儒,自打董卓被杀之后,便有传言李儒被府中下人给分尸了,至于后闻,谁也没有去细查。
李儒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让吕布内心一簇发麻,这人肯定尽力了诸多不顺才会流落至此。
吕布跳下马背,目不转晴的看着李儒,良久才开口道:“你不怕本侯杀了你!”
李儒不为所动,从容道:“温侯不会杀在下,在下可助温侯夺取高句丽。”
“你这是在赌嘛?”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如若温侯一心想杀了在下,在下也死而无憾,反正在下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哈哈…,李儒,你这乱国毒士,天下间有几个人敢用?不过本侯敢,李馗,去找一匹马来,让他和我们一道去城外。”
李儒眉心悄然一宽,无人察觉,他是真的在赌,不过他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