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方老营丸都城。
吕布的三路人马浩浩荡荡奔杀而来,离此只有二十里路,沿途所有的部落全被清剿一空。
位宫王庭大帐内,气氛格外压抑。
位宫正烦燥地走来走去,这天气闷热的让人心烦意乱,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吕布的一万铁骑。
“赤木亥,派人密切监视吕布动静!”
赤木亥为难道:“大王,吕屠夫的游骑十分厉害,我们的探马根本进不去。”
“你们不会反击嘛?交换来的长弓都是摆设?”
位宫杀人的眼神让赤木亥后背一凉,堪堪回道:“吕屠夫的长弓比我们射的更远,每每探马还没摸过去,便被他们的游骑射杀了。”
“混蛋,一群没用的东西!”
位宫怒容更甚,厉声呵斥道:“明日大战,你若斩不了吕布的头颅,就自杀谢罪吧!”
时至今日,位宫感觉朱丹说的没错,他们都中了吕布的诡计。
吕布大营。
高顺昂然道:“主公,事情已经准备好了。”
吕布目光如炬,灼灼地凝注在高顺脸上,沉声道:“高顺听令,带领陷阵营本部连夜出发,一人两马绕道而行,直插位宫后方,明日大战之际,务必夺下位宫大营。”
“遵命”
高顺刚毅的神色一如既往,好像没有什么能难倒他。
“张辽听令,带领两千狼骑兵前往劫营,扰乱位宫的探马,掩护高顺。”
“诺”
两人领命而出,帐内只剩下吕布、李儒两人。
吕布信誓旦旦道:“待明日,全军出击,正面击破位宫大军,以寒敌胆!这一次,我要让所有高句丽棒子记住,什么才是真正的精锐之师!必须以铁血的事实告诉他们,所有阻拦本侯的人都没有活路的……”
“主公英明。”
李儒目光一闪,凝声道:“主公,位宫虽号称三万铁骑,却多是刚刚新招募的,既无实战之经验,又缺少武器盔甲,如正面交锋,根本敌不过狼骑营五千之众,况且还有五千仆从军协助,破之易如反掌。”
吕布神色大定,以待明日之战。
……
次日正午,太阳火辣无比,东南风刮的呼呼作响。
”昂……”
“呜……”
位宫大营前的旷野上号角齐鸣、无尽的肃立之气随着雄浑嘹亮的号角声在天地间激荡、回转,久久不息。
数万铁骑在旷野上铺展开来,接连成海,阵列森森,枪戟如林,旌旗猎猎招展。
位宫寒目直视,打量着吕布,咬牙切齿道:“吕贼,今日便让你魂归于此。”
赤木速打马出列,虎视眈眈的看着吕布,手中的钢刀攥的吱吱作响。
吕布生冷的面孔斜眼瞧了一眼位宫,身宽体胖活脱脱一个死肥猪,这等不入流的货色真还入不了他的法眼,回身对张辽道:“张辽听令,先斩了他的先锋官。”
张辽领命而出,九尺大刀倒提上阵,银白色的刀锋在烈日下刺目不已。
“雁门张辽来也,三招之内必取你狗命。”
“杀”
“杀”
两人同时大喝一声,纵马疾进,倏忽之间两马堪堪相交。
“着”
张辽长刀顺势而起,左手一探,一团白粉向赤木亥脸门砸去,张辽敢说三招内斩杀赤木亥是有原因的,那白粉是吕布再三嘱咐给他的,里面裹的是石灰粉。
赤木亥大惊,忙起手遮挡,石灰粉散落到眼球,痛的他哇哇大叫,手脚方寸大乱。刹那间,张辽的长刀已经如影而随,冰凉的刀刃从脖子上划落,连人带马被劈成两断,战马噗呲一声摔倒在地,嘶鸣不已,内脏的血水裹着赤木亥的头颅不断抽搐。
战场较量,张辽本不屑使这种手段,可吕布强调必须要吓破高句丽人贼胆,让他们以后闻风而逃,他才不得已而为之。
赤木亥身死,高句丽士兵士气顿衰。
位宫不甘心的看着吕布,回身对左右将校呵斥道:“谁敢出阵,杀了张辽,本王封他为左大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长脸大汉请命出战,手捧一把连环大刀,巨声吼道:“张辽小儿,爷爷来取你狗命!”
张辽冷森道:“又来一个送死的。”
两马交错,张辽毫不慌张,游刃有余的甩出一记拖刀计,一刀将长脸大汉劈落下马。
“张辽小儿,休的狂妄,吃俺一刀。”
又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拍马而出,长刀直取张辽心窝。
“痛快,速来受死。”
张辽格外沉着冷静,只待长刀到了身前,才缓缓抬起九尺大刀,一记重劈,犹如泰山压顶,力大无穷,将胡子大汉手中长刀劈成两断,再顺势而起,斩落下马。
……
张辽一连斩了高句丽十个将校,一时之间神威大振,就连位宫都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斗将比不过,便只能硬冲,位宫强压住心头慌张,在人数上他可是占据了绝大的优势,拔出宝刀,大声吼道他:“出击。”
近三万铁骑齐奔而出,如海浪袭来,一层接着一层,那肃杀之气直窜云霄,就连火辣的骄阳都躲进了乌云里,不敢露出半点身子,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咯咯作响。
“前进”
吕布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巨声吼道。
“吼”
“吼”
“吼”
巨雷般的号子声在狼骑营上空盘旋,纵马而出,自然而然中列成了冲锋方阵,如铁甲怪兽,向高句丽棒子滚滚而去。
左右两侧的仆从军紧紧跟随,在侧翼形成一把无形的利刃,狼骑营便是那无坚不摧的剑尖,锋芒毕露。
位宫眸子里阴霾沉沉,厉声吼道:“放箭”
“唆唆…”
弩箭兵的箭矢破空响起,数千支锋利的弩箭掠空而起,交错相织就像一张巨大的渔网,牢牢地锁住下面的一草一物。
吕布长戟一挑,长声吼道:“上盾牌”
“哗哗…”
狼骑营士卒井然有序的从后背上解下盾牌,高举头顶,一片盾墙紧密相连,死死的护住马背上的骑士。
“咻咻…”
“笃笃…”
雨点般的箭矢呼啸而下,生硬地扎在厚实的盾牌上,瞬间响起连绵不绝的闷响,勇往直前的骑兵营丝毫不受影响,宛如无可阻挡的滚滚岩浆,继续向前突进。
位宫倒吸一口凉气,贼军竟如此强大,又大声传令道:“拦住吕布中军,然后再从侧翼包围。”
高句丽令旗招展,骑兵猛然中央靠拢,就像一座土丘,看着厚实无比。
“杀”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碰撞在一起,铁器撞击的碰碰直响,刀光血影,顿时混战开来。
张辽一马当先,策马疾驰,长刀凌厉,如天神护体一般,横扫千军,所向披靡。
狼骑营相续跟上,弑杀的狠劲越战越盛,长枪直下,高丽棒子的马刀根本够不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窝被长枪搅成窟窿。
死神镰刀四处收割,数以百计的高丽棒子滚落下马,根本无从还手,一个千骑长趁机对着一个狼骑兵后背偷袭砍去,马刀刚刚落下,还没来得及捅进狼骑兵背心,便被后继跟上的狼骑兵斩成两断。
“杀”
暴戾的屠杀才刚刚拉开序幕,越来越多的高句丽骑兵围拢靠了上去,人山人海中,狼骑营变得是那么璀璨夺目,如启明星般,深深刺痛位宫的双眼。
面对越发凶残的狼骑营,位宫脸色大变,阴沉道:“让中军散开,铁屠死士上。”
这是位宫的精锐死士,足有三千人,都是两百多斤的大汉组成,每个人都使用一条带有长铁链的大锤,铁链挥舞开来,一旦被大锤飞舞的圆盘砸中,不死也要残废。
如不是万不得已,位宫不会轻易出动,铁屠死士虽猛,奈何行动迟缓,且耗气力,一旦久战不下,只有被活活累死。
如今战事已到至关紧要的地步,一旦让张辽突破阵型,全军便如一盘散沙,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吼吼吼”
三千铁屠死士巨吼而出,背负着位宫的重望奔入前阵,三千人列开阵型,舞动着手中的长链,高句丽骑兵纷纷避开,唯恐砸到自己。
“碰…”
“铛…”
铁屠死士的长链舞的呼呼作响,一锤下去,战马的前蹄尽数折断,战马悲鸣长嘶扑倒落地,狼骑营士兵也滚落下马深受重伤。
一个又一个的狼骑营士兵被铁锤砸死,进攻受阻,阵型便乱了。
“哈哈…”
位宫得意忘形的狂笑不住,他已经看的明细,只要堵住张辽的中军,两翼的仆从军更本不足为惧。
“传令,左右两翼各分五千兵马出击。”
号角齐鸣,位宫大军一分为三,悄然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像一张血盆大口,要将吕布生吞了。
张辽左冲右突,根本突不开铁屠死士的阵脚,奋起强攻才杀了六个死士,还差点折了自己的战马,只得绕马遁走,想要从别的地方撕开缺口。
将台上,吕布阴沉的道:“如不快速撕开敌军阵型,怕是今天要被位宫反杀了。”
李儒叹道:“这等粗莽的行事也只有高句丽人能想到,主公,如现在鸣金收兵,五千仆从军恐怕要全军覆没。”
“不能撤退。”
吕布斩钉截铁道,又回身对身旁的李馗吼道:“黑鬼,召集打虎队随我冲锋。”
“遵命”
李馗大声答道,打虎队人个个奋勇无畏,严阵以待。
李儒正预阻拦,可惜赤兔马已经一骑绝尘奔了出去,如一团火球快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