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抵达皇宫的第一天晚上就受到了如今的太子殿下萧煜桓的亲自接待,并被安排着住在了一间由太子掌控的客馆——云尚酒楼。云尚酒楼可以说是这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大酒楼。里面不但有专供客人饮酒的酒室,还有促人醒酒的茶室,更是有留客人住宿的宿室。其实,这云尚酒楼里还有一处鲜为人知的地方,就是娱室。一般的客馆里是不会有这种地方的,最多就是宿室和酒室。所以这娱室也就自然是只有富家子弟和皇亲贵胄才能去的起的。如今,轩竹乙几人就被太子萧煜桓安排在了这样一家高级的客馆中。身处在这富丽堂皇,堪比皇宫中妃嫔寝殿的云尚酒楼中,从未进过皇宫的轩竹乙几人倒也显得有些迷离了。羽慈赫并没有轩竹乙几个人那样的反应,还是保持着沉默不语的样子,却也是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一毫的诧异。六个人被一位不知名姓却穿着略显华贵的人直接带到了宿室之中,众人猜测这应该是太子萧煜桓的一名仆从。初见面时,几乎是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这人就仿佛认识轩竹乙几人一般,早早地便等候在了那里,一看见六人就直接迎了上去,一伸手,一挥袖,一迈步就领着六人入了这云尚酒楼。六人跟随着走到了云尚酒楼的一间名为“香宿”的宿室门前便停下了。领路的那人一侧身站于宿室门边,伸出手,用指节轻轻地叩击门面,有节奏地叩了三下之后,规规矩矩的两手交叠放于小腹之处,微微弯身,眼帘微微闭合,看向地面,侧立于门边。半晌之后,门内传来一声清脆地咳嗽声,随即便传出了一阵平缓地脚步声。香宿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一名衣着朴素的女子开了门,保持着与门外带领轩竹乙几人前来的那名仆从一样的站立姿势,眼皮却是悄悄地抬起,却也是始终没有正视轩竹乙几人的眼睛。只是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几位贵客请进,公子已等候许久。”说罢,便侧身空出一个只许一人通过的空地。轩竹乙几人微一行礼,便一个接一个的进了香宿。素衣女子也在众人都进入之后,侧身退出了香宿,反身将香宿的门轻轻带上,站在了与仆从相对应的香宿门的另一边。
进入了香宿的轩竹乙等人又像是进入了一个微缩版的云尚酒楼一般。因为在众人看来,这香宿内的陈设完全就是一个小版的云尚酒楼。明明只不过是一间宿室,却是一应俱全。什么酒室,娱室,这里面也是应有尽有的。初入香宿是一条过道,但却是一条十分宽敞的过道。在过道的尽头还有一条条色泽鲜艳的纱幔阻挡,更给人一种神秘感。但是,越过纱幔的众人也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古时曾有“酒池肉林”这一说法。《韩非子·说林》和《语衡·语增》中有记载商纣王“酒池肉林”、“长夜之饮”。也有《史记·殷本纪》:“大冣乐戏于沙丘,(纣)以酒为池,县(悬)肉为林,使男女裸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故后人常用“酒池肉林“形容生活奢侈,纵欲无度。商纣的暴政,加上酗酒,最终导致商代的灭亡。周代在商人的聚集地也曾发布严厉的禁酒令。更是有《晋书·江统传》:“及到末世,以奢失之者,帝王则有瑶台琼室,玉杯象箸,肴膳之珍则熊蹯豹胎,酒池肉林。”当时,后人用来形容商纣王生活奢靡无度的词语,此刻却不知为何竟好像是对于云尚酒楼,更像是对于现任太子萧煜桓的一种现状的真实写照。众人的惊异既是对于云尚酒楼所拥有的东西表现出来的惊讶,但更多的也是对于现任太子萧煜桓所拥有的财富和势力的震惊。只不过是区区一位太子,还是刚刚上任成为太子,就已经拥有了如此庞大,堪比皇宫寝殿装饰的酒楼。如此想来,必是在他成为太子之前就已经拥有了的。那时的势力就已是如此强大,既能笼络朝堂权势之人,又能将自己的野心隐藏于乱世朝政,操着一手的阴谋诡计,却还被人称道颂德,占了这太子之位。不得不说,萧煜桓下得一手的好棋,走得却并非步步惊心。如今,虽是有人拥护前任太子殿下萧疏宇,可萧煜桓的势力却是再也不能小觑的了。“酒池肉林”之中,“万花之丛”之中,一名相貌清秀,风度翩翩的男子素衣长纱,迈着凌波微步般的步伐向轩竹乙这一众人等走来。身处于如此如梦如幻的场景中的男子,本就清秀得很,如今再一衬托,轩竹乙几人似是见到了天上之人一般,一时间竟错愕了起来。可就是如此的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在羽慈赫看来却是感到出奇的做作与恶心。
“这怕不就是外表做作罢了。什么最毒妇人心,表里不一的家伙才是真正让人恶心。”这一低语巧被身旁的商灵所听到,商灵连忙伸手悄悄地扯了扯羽慈赫的衣袖,轻声道:“宫里的人还不懂的这些个礼数么?”羽慈赫不再言语,跟随着轩竹乙几人行礼迎接步步而来的现任太子殿下——萧煜桓,只是后面发生了什么,萧煜桓说了什么话,她是一句都没有听到,只是在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一间十分敞亮的宿室中了。她回想着自己混沌前的经历,想到了商灵说的那句话。细细思考了一下,商灵那话即是在解释说萧煜桓的此种举动是依照宫里面的礼仪,又是在劝羽慈赫别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小心隔墙有耳。羽慈赫轻叹了口气,正要起身,听得门外有脚步声,随即一阵有节奏的,十分轻快的敲门声响起。
羽慈赫默默看向门轻声问道:“谁?”
门外的人似是迟疑了一下,随即才说道:“呃……呃……是我!羽慈赫!我是商灵!”
羽慈赫:“……嗯……有事么?”
商灵:“我……我来……”
“进来吧。”不等商灵解释,羽慈赫便打断了商灵的话,转身坐在了宿室内的一张茶桌前。商灵推开门缓步走进来,转身又轻轻将门关上,之后便径直走到了羽慈赫坐着的那张茶桌前,微微笑道:“嘿嘿嘿……羽慈赫……你”
羽慈赫伸手拿起一杯茶放到嘴边道:“坐。”随后便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商灵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坐了下来。
“喝茶。”羽慈赫伸手拿起另一杯茶递到商灵面前。商灵虽是困惑,但还是接过一饮而尽了。
“茶不是这样品的。”
“呃……恰好……口渴……哈哈!口渴。”
“是为了今日的事情而来吧?”羽慈赫这冷不防的一句话倒是把商灵问的愣了一下。
“今……今天……”商灵叹了口气,继续道,“哎~羽慈赫,你难道不知道么?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你是想惹杀身之祸么?”
“惹了什么祸,也牵扯不到你们的身上,更是与铃仙阁无关。”
“你这是什么意思?”商灵站起身看着羽慈赫,“我们是怕麻烦的人么?我们几个人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竟是连这种事情都不能一起承担的么?”
“……你今日那话是提醒我么?”
“对啊!不是提醒你,我和你说那些干什么?”
“可你那话,却像是有两种意思。”
“两种意思?哪两种意思?”
“既是解释萧煜桓的此种举动是依照宫里面的礼仪,又是在劝我别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小心隔墙有耳。”
商灵许久不曾言语,半晌之后才点头道:“不愧是公主殿下身边的人,果然是对于这些话通彻的很。”
“所以你是承认了?”
“有何不敢承认?”
“你提醒我,我万分感激你。只是这话,礼仪的话,说的有些问题。”
“有什么问题?”
“搔首弄姿可不是皇宫里的礼仪,酒池肉林就更不是皇宫礼俗了。”
“呵~”商灵冷笑一声道,“果然,如今便开始护着,守着皇宫了?”
“……今日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哼!赶我走?”
羽慈赫看商灵的神色似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便倒了眉,竖了眼,将力气转移到了手上。猛的一出手,抓住商灵的后脖颈。食指,中指和拇指,三指齐齐用力,正按住商灵后脖颈处的一处穴位。商灵随即便瘫软了下去,羽慈赫伸手接住他,才没让他直直的瘫倒在地面上。随着商灵昏迷,一团黑色的东西悄无声息的贴着地面离开,溜出了羽慈赫的宿室。这东西走的时候,羽慈赫因为忙着处理商灵的问题,便丝毫没有留心着这团黑东西的踪迹。羽慈赫虽是没有注意到,却有其他人清清楚楚的看着这一切,不过是躲在暗处,也像这些黑东西一样,有些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