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愤恨如烈焰,怒不可遏似火烧。
面对仍朗天这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刽子手,一阵愤恨的烈焰,在少康的心里,直冒起来。他的眼睛里,放射出咄咄逼人的光芒。
少康一边与仍朗天对决,一边咬牙说道:
“仍朗天,你的末日到了!该给那些屈死的冤魂们伸冤了!”
说完,少康的长剑,突然变得汹涌而翻滚;剑气咆哮而来,令仍朗天胆战心寒。仍朗天心想:仍鹰杰的人马过来了,自己的人马为何还不来?
香薷的弟弟香武难道有了别的想法?香薷可是他的血肉亲情啊!自己可能看错香武了!应该让仍昌或者别的武士去搬救兵,才好啊!香武,就是个废物!
其实,香武的脑筋并没有那么复杂,也不是仍朗天想象的废物!只是,紧张中的仍朗天,忽视了一个重要的环节:他率三百名武士来昆吾国之时,只带了六十匹马上船;其余的马匹,留在了寒浇的过邑城。
为了寻找香薷,他派武士们扮作贩马的商人,卖出几匹,只剩下五十多匹马。
今日去顾庄劫持香薷,他率领的五十名武士,全部骑着马。除了香武,四十九名武士已被少康和姚朵杀死。
剩下的二百五十名武士,一直待在济水的船上,准备随着仍朗天的一声令下,六船齐发,前往斟鄩。
所以,当香武率领这二百五十名武士前来救援时,没有马匹可乘,他们只能跑着来。
因而,香武领着这些步兵,想及时赶到,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仍昌死了,又没有援兵相救,仍朗天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他一边迎战少康,一边想着对策: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活着,才是硬道理。于是,他一边对剑,一边对少康道:
“少康,我打不过你,一定会败在你的手下!但是,我可以放弃大司马之位,也可以让我的父亲放弃丞相之位。你只要让我活着,我会将你迎回有仍国,并将大权交付于你!”
仍朗天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是这样想:少康,只要你放了我,我就会继续放飞自己;与寒浞联合起来,怎么会处理不掉寒国的钦犯?
对于少康而言,为那些屈死的冤魂们伸张正义,比权力和地位更为重要。何况,放了仍朗天,岂不是放虎归山?
仍朗天已经和寒浞沆瀣一气;他若活着,自己的复国之路,会难上加难!仍朗天口蜜腹剑,这样的人,罪该当诛!
于是,少康的眼里,闪射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他对仍朗天大声呵斥道:
“仍朗天,你罪恶累累!我岂能因为权力和地位,放弃伸张正义?”
“少康,给你机会,你不要;那么,我就要和你拼到底!”仍朗天恶狠狠地说;他恼羞成怒,长剑瞬间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仍朗天的长剑带着狠劲,一招比一招凶险。仍朗天在垂死挣扎,少康岂敢怠慢?
于是,少康暗中蓄着“三元凝气”:元精盈怀,元气萦身,元神绕体,一同进入他的丹田,注入他的气海。
少康的意念随即升起:意气风发少年郎,提剑盎然走四方。白衣轻舟渡大川,气行千里尽八荒。
意使气行,少康腾跃而起,从空中下剑。那剑势,就像怒潮翻滚,咆哮着,奔腾着,颠簸着;沸腾一般,挥发出惊人的力量。“海怒潮翻”!
少康的长剑直指仍朗天的头顶,仍朗天急忙用剑挡上。“当啷”一声,仍朗天的长剑被打落在地。
当仍朗天正要俯身取剑之际,少康扬起飞腿。那腿势,犹如雪花漫天卷地滚下来,飞舞着,旋转着。“雪花漫天”!
少康一脚踢向仍朗天的脸。“扑通”一声,仍朗天被踢倒在地。
少康上前踏住他的胸脯,又一次出剑,剑势如雷声轰鸣,乌云在燃烧,天空在颤抖,“雷鸣天抖”!
就在少康的长剑直指仍朗天胸口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在高喊:
“住手!剑下留人!”
大家寻声一看,原来,仍香武带着二百五十名武士救援来了。姚朵和景耶、仍淳、仍云峥顿时愕然,神色有些慌张;六十名侍从很快被包围。
大战,一触即发!
仍朗天一看自己的援兵到了,乘机向少康和解道:
“少康,求你放了我吧!你若放了我,我会领着我的武士们,平平静静地离开。你若执意要我的命,一定又是一场恶战!我的武士们,个个身怀绝技。而且,我的人多;你们这些人,决然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看着脸色渐渐回暖的仍朗天,少康轻蔑地说道:
“仍朗天,我能对付寒椒术五百寒兵;你的这些乌合之众,我还怕他们不成?”
少康虽然这样说,剑却在仍朗天的胸口停住了:他不能只顾自己复仇,而忽略了那么多跟随他的人;何况,还有朵儿!
她配合自己杀掉仍朗天四十九名武士,已经很辛苦了!
仍朗天似乎看出了少康的心思,于是,谆谆善诱道:
“少康,寒兵没法与我的武士们相比。我的这些武士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武功高强;他们的战斗力,远远胜过寒兵。何况,你和姚朵共同杀掉了我的四十八名武士,精力已经浪费不少;我和仍昌又耗了你们不少气力,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的心上人考虑啊!”
仍朗天知道姚朵是少康的软肋,故而动之以情。少康再看香武,他已经调用一百名武士,将仍鹰杰六十名侍从控制住;又亲自带着一百五十名武士,向少康和姚朵、景耶、仍淳、仍云峥包抄过来。
少康有些犹豫了:长剑就在仍朗天的胸口,却下不了手!自己和朵儿已经很累了,再战,会挺得住吗?
加上仍鹰杰的六十名侍从,自己的兵力,共有六十七个人。香薷不能作战,那么六十六个人,能对付得了仍朗天的二百五十名武士吗?
“我不怕恶战!恶人必然要除!”
随着这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一个剑影,就像一种急剧旋转的小而强烈的螺旋状风,很猛烈。“疾风骤转”!
这把长剑,瞬间刺入仍朗天的胸口,让少康和所有的人瞠目结舌。
“雪——娴——公——主……”
仍朗天一字一顿念出这个名字,头一歪,带着几多的不舍和流恋,离开了人世。鲜血从仍朗天的嘴里和肚子里流出,浸湿了他的周围,十分狼狈,也十分凄惨!
临死的时候,仍朗天还惦着魂牵梦绕的雪娴公主。其实,他不知道雪娴公主已经心有所系,那就是深深爱着姚朵的寒睿德!
雪娴公主虽然和寒睿德年纪相仿,但是,比寒睿德大一辈;寒睿德喊她“姑姑”。可是,就是这位姑姑,痴痴地爱上了自己的侄子。
爱情,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神奇!
“你是……?”少康走得急,都没有来得及问这位来自凤凰山义士的名字。
“少康,我叫仍云峥!仍朗天杀了那么多人,怎么能留他性命?否则,天理难容!”仍云峥的声音很高昂。
仍云峥曾经向景耶保证,杀掉仍朗天,替她父母报仇!今天,他做到了!
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在人多势众的情况下,少康的人,竟然将大司马仍朗天杀死,简直欺人太甚!香武一怒之下,对武士们高声喊道。
“武士们,他们杀了我们的大司马,我们要替大司马报仇!杀——”
“杀——”几百名名武士咆哮着,就如狮子下山,气势张扬,给人一种野性的狂傲感。
少康和姚朵、景耶、仍淳,仍云峥一同挥起长剑,准备应战……
“香武,慢着!”这是一个清脆响亮的女子声音。
香武和少康等人寻声望去,只见香薷和仍鹰杰已经从车里出来。他俩携手站在车上,神色庄严,大义凛然。香薷的声音,更显出了超然而无畏的特殊质感。
听到香薷的呼喊,香武将手一摆,止住了武士们的行动:自己只顾行动,却忘记了车里有个重要的人物,那就是自己的骨肉同胞——香薷姐姐。别人可以不管,姐姐,还是要在乎的!
看到香武停止了行动,仍鹰杰将香薷从车上抱了下来,并将她搀扶着,走向香武。
香武一看,自己的姐姐满脸憔悴,头发有些凌乱,裙子也被撕破了。天哪!她在车里遭受了什么?
一丝心痛的感觉,袭上香武的心头。香武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香薷和仍鹰杰面前,对香薷心疼道:
“姐姐,你受苦了!”
“啪”的一声,香薷扬起手来,朝着香武就是一记耳光,深恶痛绝道:
“谁是你姐姐?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亲弟弟?”
“姐姐,我也是被逼无奈啊!”香武捂着自己的那张挨耳光的脸,痛苦地说道。
“啪!”又一声,香薷扬起手来,朝着香武的另一张脸,又是一记耳光,并痛诉道:
“被逼无奈?香武,我看你就是个孬种!你不知道我不爱仍朗天吗?你为何愿意被他利用?你为何将我诱骗出来?你不知道仍朗天恶贯满盈吗?你为何帮他做事,替他卖命?仍朗天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围攻我们?”
这真是:罪有应得身先死,难消义愤耳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