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纯姬跨马,高举长剑,透着幽幽火光振臂欢呼。
女将军将没了头颅的将领尸身踢下,剑指敌军撤退方向,喝令小兵齐齐放箭射杀,不留一个活口。
众粮军得令,又值一军千余人赶来,敌军一些腿脚不利索的士兵全全被斩杀至营门之外。
众军士高呼,将马上的虞纯姬奉为神尊,完全无视坐地不起的李珍香。
“众军听令!”虞纯姬再次高喝,“马兵李珍香通敌叛军,与敌军里应外合,欲烧取粮仓,立马给我绑了,就地处决,斩后将头颅速速与本将送来。”
众小兵望着刚刚站起身子的李珍香,再望一望马上的虞大将军,一时不知如何定夺是好。
“众军听令,速速将这奸细绑起砍了,否则军法处置。”
众小兵再一次听闻军令,便不再犹豫,军营之中,军令如山,这些小兵也管不得这女兵到底是否为奸细,虞将军这么一断,她就是奸细无疑。
奸细伙同敌军抢自己的口粮,这等罪行,怎可饶恕。
众军一拥而上,将这驻地小兵团团围住,随即一个擒拿,五花大绑一上,再次将姑娘绑得无法动弹。
虞纯姬见这李珍香被绑,而且身负叛军大罪,心中不由一丝春光荡漾,今日终于可以铲除异己。
这李珍香甚是机灵,而且每到丧命之时便能全身而退,虞纯姬不由的捉急,生怕又出什么岔子,还没等小兵拔出大刀,虞纯姬便踏马逼近李珍香,举起长剑,挥劈而下。
突然,一晃影盾现,随即红刀一划,虞将军长剑震飞五丈之外。
虞纯姬抚抚自己微微渗出血丝的掌心,诺诺道:“凛将军,这李珍香是敌军奸细,和敌军里应外合欲将我军粮草大营尽数烧毁,将军可莫再徇私枉法。”
“本将从不徇私,只是你说她是敌军奸细,有何凭证。”
虞纯姬继续表演:“此马兵手握对方将领大刀踏于敌军将领马上,本将将马上将领斩杀后,这马兵抢过将领的刀欲将本将斩杀,最后被本将生擒,众小兵都在场,看得是一清二楚。”
虞纯姬随即望向众小兵。
小兵虽说听见这将领命李珍香叫敌军撤退之声,但战斗时根本无心顾及马上情形,李珍香在马上做了什么,小兵全然不知。
而他们最终看到的是虞纯姬将将领斩落马下,李珍香手握敌军的刀,被虞将军一剑劈落,倒也像个奸细。
再加上虞纯姬的煽风点火,便也没有估计太多,众兵高喝斩杀奸细,以除后患。
凛将军收起红刀,高喝:“也有可能这马兵上马劫持敌军将领令威逼敌军撤退,不能武断处置。”
众兵听闻凛将军之言,好似也有几分道理。
此时,沉默是小兵们最好的选择。
“不如让大帅来定夺吧!”
刚刚在虞纯姬斩杀将领之时,一军都前来支援,而现在解两个将军于两难困境的就是这支都统的指挥使萧震天大将军。
“如此甚好,就让大帅定夺!”
凛尘一把抓起李珍香走向帐房。
虞纯姬手中的剑还未握热,剑下的人便没了踪迹。
军帐之中,一将帅坐于台案之上,身着镶金盔甲,紧披红领战袍。
将帅单手撑腮,哈欠熏天,闭着双眼听闻虞纯姬的指控。
虞纯姬咄咄逼人,满嘴奸细不断,听得大帅倒觉得她自己是个奸细。
一番讲述之后,大帅一个小盹惊起,军帽掉在了地上。
大帅捡起军帽,命人将李珍香拖出账外斩首示众。
凛尘面色突然变绿,大帅平日一贯谨慎行事,不知为何今日在昏昏欲睡之时所听取的一面之词就妄下定论,不闻不问便要处死一名马夫。
“大帅!”
“好了!”凛尘话音一出,本想据理力争一番,大帅便将其打断,“宁可错杀十万马夫,也不可留一名奸细在我军之中。”
三个精兵走进帐中,拉着李珍香往帐房外拽去。
凛尘本想再劝说一番,只是自己当时并未身处粮草大营之中,具体情形自己也未亲眼看见,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帐中默言,只听得见几名精兵的拖拽之声和虞纯姬隐隐的阴险毒笑之声。
“大帅,此马夫并非敌国奸细。”一旁的萧震天将军回禀道。
此人眉目浓浓,面红耳赤,好似关云长附体,手握一把龙缨长枪,左腰佩戴一把浑圆弯刀,右腰挂置一副金丝长弓,双肩伸利刃,两脚镶上尖刀,正双手抱拳,向大帅请命。
“萧大将军,怎么你也为一奸细求情。”
虞纯姬随即怒视萧震天,平时这厮看上去老实巴交,只会冲锋陷阵,斩杀将领,今日咋地顾起了一马夫生死?
“大帅,末将当时也在粮营之中,是这位喂马小女子驾一战马,飞于将领马榻之上,挟持将领,抢过军刀,喝令敌军撤退,敌军这才停止攻击,向后退去。”
大帅震惊,很是不信小将军所言。
“哈,一个女人马夫,路还走不稳,怕是连刀还拿不起,挟持敌国一将领,还是在马上,萧将军,你最近晚上是不是在读聊斋志异?”虞纯姬转身再次回禀大帅:“请大帅明断!”
“拖出去,斩,头颅挂于营地上示众五日!”
军帐之中又响起一新一轮的拖拽之声,衣衫好似扯破。
“大帅!!!”
一女子刚烈之声袭来。
此音不为人间有,只从天上来。
此音过于强大,账外方圆二十丈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印凶神恶煞,如同厉鬼索命。
“大帅,请给我一个机会,将我松绑,我将放倒这里的所有将军!”
李珍香边退边请命。
“狗贼,恶贼狗,亡命贼,你竟满口胡言,现此帐中都是本帅最爱之良将,个个身经百战,骁勇异常,你怎地放倒他们!”大帅大怒,直命人快速将此人斩首示众。
“大帅!!!你莫不是怕小女子伤了你的爱将,不敢让小女子一试,大帅你这是怕了?”
“大帅,此贼甚是嚣张,本将听不下去,不妨让此小贼一试便知有无此能,本将倒是想知道本将在高度防备下此女子到底怎样将我们放倒。”凛尘在一旁跟着李珍香附和,自己也是好奇,这李珍香是如何将自己放倒。
“哈,你这女人,口气倒不小,放了你也无妨,本将今日就让你哑口无言。”虞纯姬拔出长剑,劈开了李珍香的绳索。
虞纯姬自信的很,只要李珍香已有动作,自己立马将李珍香的头斩下,再来个死无对证,再无后顾之忧。
一旁的萧将军也默不作声,只是面部严肃至极,笔直站立,仿佛一看门士兵。
李珍香两手松开,随即迅速置于腰间,掏出一包小药粉。
这动作及其隐蔽,大帅瞌睡熏天,迷迷糊糊,并未注意到李珍香的动作。
这药粉一撒,三将领同在一起,必定全全中毒,肌肉僵硬,无法动弹。
对于三个木头,将其放倒便是轻而易举。
李珍香动作敏捷,立马打开药包,准备挥洒。
李珍香笑天,自己即将成为一代英豪。
一长剑袭来。
在姑娘正欲抛洒药粉之际,虞纯姬看破了李珍香的计划,利刃长剑惊现于李珍香上升的双手上方。
长剑太快,剑刃太利,姑娘的双手即将被斩。
突然,这长剑被一猛力扯开,从李珍香的双手之上撤离。
凛尘不知何时悄悄的闪在了虞纯姬的背后抓住虞纯姬的手将虞纯姬出鞘的利剑给拉了回去。
而一旁的萧大将军愣是一动不动,僵尸一般站在原地,好似从始至终都是一根木头,嵌于全身的兵器此时好像全部成为摆设,深情的注视着身前打着眯的大帅。
粉末撒于厅堂。
三人成功变成木头人,无法动弹。
李珍香轻轻一点虞纯姬的头,虞纯姬随即背部着地,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发出惊人的钝地之声。
大帅惊醒,好似心有所想,懒懒道:“罢了,你将他们救醒吧,不杀你了。”
李珍香将身旁直立而战的两员大将救醒,便回头看向倒地的虞灵姬。
李珍香望了望砸地眼睛珠子转悠不断的虞纯姬,立马回头回禀道:“大帅,请许我给虞纯姬于大将军单独驱毒,好生的驱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