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的寝宫之内,始终飘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让得李珍香好生压抑。
只是,明日午时,查木和便要在城门之前问斩,木和王府抄家,这郝赦作为查木和手下的奴仆,也定会受到牵连。
如此情急,李珍香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便是立马叫住了可汗,欲让可汗再听自己一言。
“天可汗陛下,奴婢恳请天可汗收回成命,先取证调查,待到水落石出以后,再斩杀查木和也是不迟!”
天可汗突地愣住,也是若有所思,便是重回金榻,对向珍香的眼,随即一言:“李珍香啊,你可知,天子乃金口玉言,切不能收回成命,有失圣威。
今日,在金殿之上,所有铁证指向查木和,如今若是拿不出那凤求离陷害查木和的证据,本汗断然是无法收回成命!”
“这……”
李珍香也是知晓,如今朝中,所有势力均被查吉思收服,今日却是听说朝堂之上,那掌管刑部的老官很是向着查吉思,姑娘见这凤求离乃一习武死侍,估计就算连夜审问这凤求离,她也断然不会将实情道出。
这查木和真是回天无术,要充当这北寒皇室之争的牺牲品?
李珍香不再多言,此事木已成舟,生米却已煮成熟饭。
只是姑娘甚是不甘,自己定要去木和王府寻找证据,一定要将查木郝赦从鬼门关中拉回,断然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枉死。
姑娘拜首,向天可汗请命,自己准备孤身一人,夜探王府,寻找铁证,向天下昭告,查木和乃被奸人陷害,真正黑手另有其人。
天可汗也是不舍如此好儿被自己亲手斩杀,便是将希望全全置于李珍香一人身上,竟还派上几名武艺高绝的小侍卫给予李珍香,命李珍香今晚就暗中行事,查找证据。
“报!”
突然,天可汗的厢门之外,一报信小兵跑进,叩首抱拳,脸上如云漫散开后的天日,喜如天烧的炎火,嘴角却是笑成了天幕之上的弯弯小月牙。
“何事如此惊喜,速速报来!”
“报……报天可汗!”
这小侍卫,结结巴巴,想着如此好事,自己待会报完信后,是否能捞着些许奖励,一锭银子也可以为自己的小儿子买个大泥人。
“快说,再不说,拖出去砍咯!”
一旁的马公公便是看不下去了,这天可汗因为查木和谋逆之事本身就心神不定,暗自神伤,这小侍卫却是如此隐报不语,故意卖关,使得天可汗越发心慌。
“天可汗陛下!”此人终吸一口浊气,不再将此气狂乱四溢,便是聚成一团,连成一话,对着天可汗苍劲相语。
“刚刚接到的捷报,北部……北部动用万民开挖的运河,今日已经成功将杩柞斩断,清水洪流,已经倒灌于运河之中,顺利流入城中,今日……今日城中万名百姓,全全喝到了清冽甘甜的北河之水!”
“天可汗,恭喜,我北寒近百年以来的旱涝问题,终于冲破云雾,重现青天!”
“哎呀,赏,赏这小侍卫黄金十两!”
天可汗愁容笼罩的青面可算是清澈了许多,便是望向一旁的李珍香一笑:“李珍香听旨!”
姑娘一跪,谨听圣旨。
“赏黄金千两,珠宝十箱,锦缎五十,令其全力掌管我北寒的治水工程,可随意调动工部任何大臣,凡是经由李珍香审核的工程,群臣无需再议,直接就地实施!”
一旁的马公公将此道皇旨拟好,便是将皇卷交给了李珍香,随即将其差起:“恭喜李主子高升!”
李珍香望了望天可汗和马公公两人,再掂量掂量自己手中的皇旨,便是脸色一青,自己乃从书中盗取的一些历史治水知识,绝对达不到专业水准,这如此大任,恐怕难以担当。
她叩向可汗,婉拒如此大任。
可汗却是言道无妨,自己出谋划策便是,细节功夫由得那些老臣解决,那些老臣虽说无大将之才,却也是精通各类治水技艺,只是绝无姑娘此般神韵,能将这干旱治妥。
如此,她便不再婉拒,这治水之策,也绝非能凭一己之力完成,倒时多与几位老臣交流一番,取长补短,让得每个北寒百姓能喝上清水,灌浇良田。
珍香领命,可汗喜颜,却是再度一望珍香和那名受了封赏,嘴角笑开裂的小侍卫,便是念想突转,随即顿立黄案,向着马公公下旨。
此次,治水大成,全国上下,万民欢呼,如此之际,若是行杀戮之举,便是逆天道而行,尤为不吉。
如此,天可汗便是昭告天下,赦免全国所有的死囚的死刑,降改为牢狱之刑,希望普天之下,从此刻开始,便是再无杀戮,全国百姓同心戮力,一起将北寒的水路挖通,让得北寒甘霖不断,年年大收!
珍香一笑,可汗之举,乃是顺承天道,实为良善之举,这查木和与那郝赦可算是得救,也好让得自己有充足的时间为这小王子找得证据,将查木和成功从牢狱里救出。
天可汗的寝宫之中,终透欢笑之音,而窗外,一股幽风好似带着此缕欢笑,飘飘荡荡,吹进了吉思王府。
“明日,跟本王一起去看查木和行刑,本王要拎着他的脑袋,挂在城门之上曝晒十日,敢与本王做对,下场,死!”
王府之中的暗房之内,查吉思笑破了房顶,好生畅快。
“查木和,你就跟着你那瓶瓶罐罐和那李珍香到黄泉路上相伴吧,放心,那个死婢子,也是活不长久了,你们既然如此般喜欢那婢子,本王便是成全了你们,叫她与你们陪葬!”
无尽的谩骂声响彻整个王府,今夜这吉思王府也是注定不眠,阴险淫笑之声幽幽传荡,可是吓坏了全府的婢女仆役。
弩言王府,查弩言也是收起了一贯的腹黑,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
“林素婉,你说,咱的大哥会干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吗?”
林素婉一香怀扑过,便是抱住了弩言。
“弩言,明日再看吧,素婉总觉着,此事没有如此简单,素婉不懂什么可汗王位,兄弟相鸩,只希望夫君你能平安度过此劫,素婉便就安生。”
弩言厢房,一对小夫妻便是相拥在了一起,却也没得闲心管得窗外的争斗,一红幔拉上,两人便是相爱甚欢,共度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