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名贵彩瓷瓶砸至粉碎。
木和王府之中,一众婢女齐齐跪于小王子的身前,不敢发一言。
“砰!”又一花瓶砸碎,随即查木和又随手操起一粉红瓷瓶举至空中。
“主……主子,你手中举起的那个花瓶可是老奴拜访了五百里之外的名家老先生才求到府中,世间仅此一物,砸坏了可是再也没得买了!”
突然,查木和似幽灵一般闪到老奴身前,将老奴揪起。
“小……小主子,你……你这是作甚?”
“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色心不改,自个已是有了几位姿色上好的嫔妃,咋地还要走了那个李珍香,你说,父汗为啥要她?”
老奴满脸白煞,幽幽道:“可……可能长……长得一副好脸蛋,小……小王子不也是喜欢,自古红颜多祸水,这姑娘生得俊俏招人爱,也是一项绝活,绝活!”
老奴被放下地,猛咳三声,这武魂的力道果然够大,随一用力,脖子便是即将崩断,可是好生难受。
“你说,有什么法子将李珍香弄进本王子的府衙?”
他思索片刻,斩钉截铁:“没有!”
“滚!都给我出去!养了你们有何用?”
众婢子仆人退下,厢房之中,查木和又摔起了花瓶。
“这个老不死的,我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
“混帐!”
天可汗的寝宫里,一叠奏折被天可汗甩在了地上。
“西边的突拔扈真如起名,竟如此嚣张,在我西边边境搜刮抢夺,还有不有王法了,还有不有王法了?”
马公公立马扯着李珍香的衣服唤着李珍香跪地,可汗如此盛怒,自个做下人的只有跪地不言,才能让主子冷静思考,制定对策。
片刻,天可汗怒气渐消,只是依旧神情黯淡,坐于龙榻始终没有提笔批阅。
“起来吧,今儿个本汗不畅,你们退下,让本汗一人静静。”
马公公领命,揪着李珍香的小裙子示意李珍香一同领命,出了可汗的寝宫。
……
“李珍香啊,你刚来皇上的寝宫,一些规矩还不懂,可得好生学着,你虽有一身好武艺,却要知晓这服侍天可汗可不是战场打小兵,需要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你可别自作聪明,越了规矩,引火上身。”
这马公公在可汗的寝宫已经待了大半辈子,前后共服侍过两位君王,其观人面向,识人眼色之能早已入了天神之列,如刚刚那般李珍香在可汗盛怒之下站立,实为惹祸上身之举。
他边走边说道,将宫廷之中的基本礼仪侍奉规矩说与珍香,珍香却是完全没的心思顾及这些虚礼,更是关心这北寒的战况,边境百姓的安生。
“马公公,我且问你,这西边如此猖狂惹我北寒,可汗为啥不一举攻下,莫不是这西部之邦过于强大,我北寒也需忌惮三分?”
如此一言,便是有干预朝政之嫌。
马公公一指扣在了李珍香的脑门上。
“你呀,不知道自个的身份?干预朝政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珍香却是顾不上什么罪名,自己在东秋一路逃亡,看够了百姓的疾苦,东灵帝的酷虐,实属不忍如此生性自由,粗旷豪放的国度也如东秋一般民不聊生,饥不择食,便是一再追问,弄得马公公好生厌烦。
“哎呀,告诉你吧,这西边的突拔扈虽说疆土不大,但其养出的兵马如同神鬼,甚是勇猛,我部曾与之一战,大败,后拨调两倍人马才勉强守住咱的西北疆土。
此次突拔扈又来骚扰咱的边境,就是想挑起战乱,现我北寒兵力正处扩充阶段,如此骁勇之将,咱的天可汗也会忌惮三分,可不能贸然出兵,该如何万全,可汗也好生犯愁呢!”
说罢,马公公领着珍香离去,独留天可汗闭门房内,寝宫内外,一片死寂。
……
夜晚,一道道从御膳房所端出的菜肴从天可汗的寝宫外端进,不足片刻又从天可汗的寝宫内端出,满盘子的菜肴硬是没动半分。
翌日,李珍香睡眼惺忪,来到了天可汗的寝宫门外。
“哎呀,李珍香啊,这可如何是好,这天可汗昨日可是一日未进吃食,今早的早膳又是不用,老奴估摸着可汗一夜没睡,你姿色尚好,可否说些好听的话让可汗用上膳,入了寝,再若如此下去,这怕就不是传膳而是得传太医会诊。”
珍香一望关闭的寝房,见两丫鬟又端上了一碗热腾的香粥,便是接过了早膳,入门而去。
“可汗?可汗?”
突然,从桌案的屏障之后传来两声咳嗽,可汗随即走出,虽步态雄健,气宇轩昂,但珍香却发现天可汗肩上的黄袍不整,头戴的珠冠也有些歪扭。
“噗哧!”
李珍香没有忍住,却是一笑,倒是让得天可汗一怒,顿坐龙榻,问于李珍香没听得传唤,怎地入了自己的寝房。
李珍香见这天可汗如此之态定是在无人之时耍起了性子,坐于屏障之后的地面好生惆怅,刚刚自个进房匆忙之间忘记整理衣衫,这才如此般不整。
“大胆,你如此盯着本汗的脸看作甚?”
李珍香跪地,言道自个是为天可汗端来早膳,这粥很是香滑,请可汗喝上一口。
“出去,这粥你自个喝!”天可汗没有了好生色,边疆百姓如此般受辱,自个还哪有闲情逸致喝这御膳房的粥。
“天可汗万岁,既是万岁,便要保重龙体,喝上了粥,有了气力,重回天子盛怒,吓也能吓跑他突拔扈!”
李珍香低头俯首,却是双手将香粥举止至头顶,好生有趣。
“大胆,是哪个该天煞的将突拔扈如此重要的敌将之名告知你的?”
李珍香诺诺:“昨日可汗在寝宫发脾气扔奏折之时,自个说的。”
“你!”
天可汗一怒,却又见着那碗端至丫头头顶冒着热气的香粥,突然一股莫名的喜庆之意涌上心头,满脑子的愁容顿时消散。
“粥端上来吧,还有,谁叫你对本汗如此说话的?”
一香脸凑近了天可汗的脸前,让得天可汗好不自在。
“是吧是吧,总板着脸说些帝王的套话多没劲,要笑笑,笑笑,多笑笑,来,斯迈耳!”
“斯迈耳,是……是啥子意思?”
李珍香突然晃神,便是稍微离可汗远点,随意搪塞一番,倒是逗得这天可汗一笑,粥也是舀上一勺,遁入可汗的口中。
只是可汗眉头一禁,道言这粥实属吃不下,撤掉,还说是这御膳房的厨子乃草包,今儿个的中饭肯定又是肘子加黄鱼,吃着真想吐。
香粥却是又端给了李珍香,珍香一看,便是转过念想,直直言道天可汗是有了口福,这今天的晚膳自己一定会让天可汗开颜。
随即珍香拜退,天可汗望着这有些俏皮的小丫头,一笑,便继续批阅起了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