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城北门内,几个小兵靠于城门昏昏入睡,另外几个小兵举着火把,在城门之下巡逻。
城门之上,大多小兵不忍天寒地冻,也纷纷找了个哨所,避避风雪,喝壶美酒,睡个美觉。
这黎城的深夜,风雪依然不断,城中北门也绝非军中要塞,一般情况下定没有不法之徒从这黎城北门入城。
而在东秋入城之后,城中一片祥和,百姓算是过上了几天安生日子,乡邻们安居乐业,民康物阜,也断没有百姓想从城中溜走。
如此便给了郝赦和丰娇娇离开此城的机会。
两颗飞石击来,瞬间击倒两名小兵。
两人把小兵拖到一巷子里一顿捣鼓,穿上兵服,带上腰牌,扮成东秋军兵,欲混出城门。
黎城门前,两人唤醒守门小兵说是换班时辰已到,可以上城睡上一觉。
如此,两位小兵甚是乐呵,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不用担心受怕有巡逻将军来此,正好抓着自己门前打盹之态。
城门守卫,最终只留郝赦和丰娇娇两人。
两人趁无人巡逻之际,准备扒掉门栓,逃离黎城。
“将士们,北城守卫如何?”
突然,一女子高喝之声想起,惊出两人一身冷汗。
门栓重新搭在了城门之上。
“咋地没人回应?众军何在,守卫北城城门小兵何在?”
“在在在在在!”
一小兵举着火把,提着秋裤,从城门之上跌跌撞撞的跑下阶梯,还差点一个踉跄,摔到了女子身上。
“李……李……李将军,不知深夜到访,您大人有何吩咐。”
只因李珍香前些时日按丰娇娇的计策将计就计,从这黎城城门趁虚溜走便觉这黎城北门虽并不占险要位置,来往大军要从此门进入多有不便。
但唯恐小团敌军势力趁此地守卫空虚之际偷摸入城,窃取情报,便在自己进城之后禀明大帅,将此门的守卫交予自己,自己定当守好此门,绝不会让敌军的奸细有机可乘,混入军中。
而今日,李珍香隐隐觉着这黎城北门恐有情况发生,便深夜来到这北门前来查探军情。
却没料想自己一到这城门,便只见两个守门将士僵尸一般耷拉着头,火把也不举,就直直的站在那一动不动,也甚是敬业。
而其余人等,一个都没见着,一顿呵斥之后,倒是一个提着裤子的小兵举着火把来到自己跟前。
说好的增加守卫,说好的昼夜巡逻,咋地如此慌慌凉凉,连西邦守卫都不如。
“本将且问你,这北门之上的所有巡防小兵现在何处?”
这小兵系上裤腰带,笔直站立,说话却吞吞吐吐,像个结巴。
李珍香望望城墙之上的哨房,一把推开站立小兵,气力之大,竟将小兵震飞至城墙之上,狠狠砸落于地。
“装什么死,给本姑娘起来,一起上城楼!”
李珍香头也不回,大骂刚刚震飞的小兵。
李珍香刚刚一震,虽在怒头之上,但也收了气力,这小兵看似震飞砸地,但并无内伤,只是擦破了点皮肉,并无大碍。
“头,这……这就来!”
郝赦站于黑暗之中,离着珍香较远,也只听着李珍香好似一顿呵斥,却并不曾听清李珍香所斥内容,只是侧头望向往城楼凶凶奔袭的李珍香,总感觉这李珍香好似与以前大不相同。
……
哨兵房外,几十名小兵提着裤子,站于一排,系着腰带。
李珍香手握未出鞘的寒刃,在几十名小兵面前来回步走,双眸迸射出一股幽寒之气,好似天威降临。
“回答本将,是谁允许你们夜间守巡偷摸在哨房睡觉?
睡觉也就算了,还睡得跟死猪一样,本姑娘那么大的声音都喊不醒,就一个小兵提着裤子跑下城来,我且问你们,若是敌军来袭,你们是准备提着裤子跟敌军玩摔跤是不?”
众小兵沉默。
“是不是!”
李珍香突然一喝,其声如天雷霹滚,其气震荡天宇。
楼下的郝赦也为之一震,这李珍香如此发怒,自己还从未见过。
“将……将军,倒……倒也不是!”众小兵诺诺。
李珍香也没再斥喝,只是望向刚刚被自己反手震飞的小兵,顿觉只有疼痛才会让人记忆深刻,不敢忘怀。
李珍香再次望向自己脚下的黎城,看着条条街道中已经入睡的各家百姓,如此民安之城,定不能毁在几个懒散的守城小兵身上。
姑娘停止走动,面向刚刚被自个儿震飞的小兵:“这哨兵之所好像有军棍吧,依照军律,守城士兵玩忽职守,杖打二十,你去将军棍拿出来,你就算了,其余的人由你亲自掌罚,给他们每人二十军棍,本将看你打完再走。”
这李将军也不是好惹的主,作为一将领,好酒好肉全都奉上,平儿个随着将士们性子大吃大喝,不曾干涉,但似这般目无军纪,玩忽职守,便得好好教训一番。
随即,城墙之上,一顿噼里啪啦的军棍闷砸小兵的皮肉之声夹杂着众人的哀号之声传到了郝赦的耳中。
恐惧人人都有,一旦一个人恐惧到了极限,便会做出一些出格愚蠢之事。
一小兵还未受杖,便忍受不了如此场景,心生恐惧,趁李将军训斥之际,在黑夜中偷摸跑到了城下。
郝赦眼前,只见一小兵慌慌张张,朝着城中逃去。
“哈,往哪跑!”
一将军从城中飞下,漂浮在郝赦眼前。
此将军手持军棍,刚一落地就朝着逃走小兵飞去,随即一棒挥来,将小兵打翻。
“怂,你咋做个逃兵,跟本将回去,本将亲自执杖,多打你五下!”
这小兵被李珍香揪着衣领,又是腾空一跃,消失在了郝赦眼前。
随即,又是一声声哀号传至郝赦耳中。
郝赦探头,在城下望着用力甩着军棍的李珍香,呆若木鸡。
“郝赦,珍香姐姐变了,不仅杀了小六,杀了他全家,现又毫无理由残忍暴虐手下的军兵,想必那天黎城城门之上你手下的那几名箭弩小兵,定是这珍香姐姐亲自将他们活寡成白骨,郝赦,珍香姐姐变了啊!”
郝赦不再多言,回头走向城门:“丰娇娇,赶紧出城,整顿军队,不日前来攻取黎城,本将定将亲自将李珍香斩于马下,走!”
郝赦扒掉门栓,即将开门逃走。
“是谁,你们是谁,你们咋地能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