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东明,你敢劫老子的人。”刘与宗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哨兵,怒不可遏。
“只怕不是锦局办的。”池仇分析道:“毕竟是同僚,此事如果争功,吵吵架可以,弄成劫狱,厉东明也担待不起。”
刘与宗顿了顿心神,默然不语,转而一声吼起,中气十足:“儿郎们,走,这犯人从左哨营被劫,以后真没脸在军中混了。”
将士皮甲长枪本就齐全,听掌营一声吼,各个两眼冒火,抄起兵器盾甲就冲了出去。
李远大叫:“掌营,不可!山左重地,巡营枢纽,怎可空营?”他也是军中之人,晓得利害,出言相劝。
山左营虽有两百多人,但属于军队、地方中间的武警,营中哨兵大多是即将退役或者已经退役的老兵。
在宴湖,诸侯层面的战事很少,大部分士卒都能够正常退役,但没有战事,意味着没有军功,也意味着没有战利品获得,许多老兵退役之后生活潦倒或者不愿意再耕地,很多老板就会参加佣兵团,就好像材哥那些人。
不过随着宴湖扩大,流民增多,治安环境变差,还有一部分老兵被逐渐编制为“武警”,既协理地方治安,又有军中编制领些俸禄,驻守一些要地、重镇,以免太多老兵退役之后成为地方治安的隐患,但这部分体制改革正在进行。
左哨营现在就是这种(情qing)况,但不管什么(情qing)况,空营都是大忌,池仇也劝:“敌(情qing)不明,免得调虎离山。”
刘与宗心急如焚,他(身shēn)后也只有二十来人:“山娃,先放烟火,命令街上巡逻的先往巡捕房靠拢,他们回来归你指挥,留守巡营,巡视街面,然后再发讯号弹,让官道上的兄弟们守住关卡,截留一切可疑人员。”
山娃一个小旗,只见他拱手领命之后掏出(身shēn)上花火,放入夜空之中。
接着又放了四颗不同颜色的讯号。
这第一个讯号应该是“召集令”,后面四个花火是一(套tào)讯号,告诉远处关卡守卫“封道”,缉拿一切可疑人物。
“其他人,把盾牌丢了,给我追。”刘与宗大喝一声,骑上骏马,飞驰而去,(身shēn)后哨兵们很自觉的丢下盾牌,顺成两道急奔起来。
李远脑子还有点适应不过来,晃晃悠悠的上马,一脚没踏准马鞍,池仇笑道:“你这算不算醉驾呀。”
“呸!”李远再踩了一次,跃上马鞍,这次姿势颇帅:“娘的,你还是赶紧骑你的坑货吧。”
池仇方才吃酒的时候,闲聊,说起这匹马的故事,说它是“六十两的坑货”。
李远得知此事跟丁飞烟有关,笑的前仰后翻,并帮池仇给那马起名“坑货”。
“我也去?”
“你不去?你不去,就我报你个谎报军(情qing)。”
“不至
于吧,确实有人劫狱呀。”
“那就是通匪,到时候你哪里来的消息,有你说不清的时候。”李远真是过河拆桥,自己没抓住建功的机会,还要拉池仇下水,为了避免暴露丁飞烟,池仇确实对消息来源支支吾吾,李远和刘与宗都是兵油子,如何不知道“(阴yin)阳寮”?太白楼的隔音效果有甬道相隔,十分的好,但其他的(阴yin)阳寮就很一般了,他们只当池仇在(阴yin)阳寮私会姑娘,得知此事,本没打算深究,现在反倒成了池仇的软肋。
“你有点无耻哦。”
李远笑道:“你说啥,我听不见。”
“你无耻!”
“别以为你很了解我,你还差的远呢,你是我谁啊!”边说还伏低(身shēn)子,拍拍池仇的肩:“慢慢来……哦……”
池仇苦笑的牵来“坑货”,又觉得颇为好笑,今天上午舌战孔羲,又是被小县主坑了六十两,下午先后与花嫂子和材哥展望了一下未来,期间还抽空杀了一个人,最美妙的是救了飞烟,还说了些体己话,看(情qing)形,若是将三角院里埋死尸的事(情qing)告之丁掌旗,说不定他一开心就不会自己跟飞烟姑娘的婚事,想想(挺ting)美的。
现在要去“出生入死”,池仇没那个觉悟,李远的威胁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完全可以不予理会。
当下慢慢上马,心道:李远毕竟帮过我,能不能追上那些人还两说,就算追上,我帮他掠阵就好。
于是策马奔驰,渐渐跟上了队伍,走了半道,就看到几个衣冠不整的锦差站在路边,原来他们要人不到后,想去找厉东明,路上被人点了(穴xué)道,扒了衣服,丢在路边,方才刘与宗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便给他们解了(穴xué)道。
此时几人已经冻僵,在相互搓(身shēn),李远见他们官靴也没有着实可怜,叹道:“歹人劫狱,实在无法留下帮你们,喝点(热rè)酒暖下(身shēn)子,先去巡捕房吧。”说完将腰间藏的酒袋丢给三人。
李远稍有停顿,池仇也赶了上来,冲几位锦差拱拱手,继续赶路。
上了官道往西是宴湖城,既然那些人劫狱,西边并不是首选,果然,就看到东边窜起一支烟火,李远说道:“发现贼寇了。”
各地的烟火讯号各有不同,池仇心中仔细记下,兴许以后有用。
就在池仇他们赶往东边关卡的时候,已有一支信鸽飞入宴湖城堡之中。
历来劫狱劫囚都是叛乱大事,这种事(情qing),不管多晚都必须直接汇报城主。
宴谵拿起纸条一看,眼角的几丝微小的皱纹显示出他心中的不喜,山左哨营是城外最重要的据点之一,居然被人劫狱。
宴湖夫人睫毛微颤,嘴唇微启,与宴谵相处多年,她感应到了什么,眉头微蹙:“怎么了?”
“山左哨营被人劫狱
了!”
“不会吧,左哨营也算是编制齐整,刘与宗前不久还求内功心法,想必感应到了氤氲势,看不住一个小小的牢房?”宴湖夫人不是很信,今(日ri)捉到了城东连环案的真凶金银双煞,这个消息,宴谵夫妇早已知晓,也传信,命刘与宗协助锦局押解金煞进入内城大牢。
偏偏那个时候池仇报信,说是有人要劫囚,刘与宗谨慎期间,决定将计就计,毕竟在押解途中危险更大。于是用暗文传信,禀报了城主自己的计划。
“好不容易捉拿到城东案的罪魁,居然让人这么轻易的劫狱了,这个刘与宗,办事不利。”等来等去,等到这么一个结果,宴谵自然恼怒,
宴湖夫人一愣,拿起那张信条,上面简单描述了一下对方换衣劫狱的手法,看完笑道:“倒是聪明。”
“夫人还有心思笑?”宴谵神容渐冷,沉吟了片刻,他对着(身shēn)后的低喝了一声:“招隐大过来!
“还需要动用隐大?”宴湖夫人不解。
“这金银双煞假冒薛家兄弟,为害一方,也不是这一阵子的事(情qing),夫人难道忘了,数年前那场大战,我们宴湖虽恪守中立,没有参与两盟会战,但除了佣兵团,我们还派了不少人暗中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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