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玥显然是不愿意接受这些的,毕竟她自诩是赫连家的嫡女,虽说现在落魄了,但不代表她就会任人摆布,她又不是傻子!
「主子?」外头的丫鬟喊了一声。
赫连玥回过神来,扶着墙缓步往外走,脑子里有点浑浑噩噩的,一时间还真是不敢确定,是该相信她的话,还是相信祁越所说?
按理说,祁越是千机阁的阁主,有些话,还真的是……
小小的四合院内。
赫连玥让丫鬟在外头看着,兀自推门而入。
院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唯有赫连玥的脚步声,吧嗒吧嗒的响起,直冲后面的屋舍而去,她走得匆忙,几乎是带着恼怒之色,狠狠的推开了一道门。
进去之后,房门登时合上。
屋内有人说话,但没多一会,又归于寂静,谁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更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横竖房门紧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赫连玥从内里出来,瞧着心情不错,气冲冲的进去,唇角带笑的出来,委实难得的很。
但,她此番倒是守口如瓶,一句也没有往外透露。
「主子,这人可信吗?」
赫连玥狠狠剜了她一眼,「管好你的嘴,现如今你是我的人,可不再是国公府里的奴才,若是我将你赶出去,只怕你连活命都成问题,听明白了吗?」
「是!」
现如今的小姐,早就不是当初的小姐,那点温柔早就不屑伪装。
赫连玥,还是挺相信这人的……
不远处,有探子悄无声息的隐去。
这个位置很是隐蔽,但是要找也不是太难,何况赫连玥又是个没脑子,只要跟着她便是万事大吉,被祁越这么一怼,赫连玥就耐不住了,赶紧来找人。
殊不知,她一转身,后面就已经有千机阁的探子跟上,要找到她背后给她出谋划策的人,其实一点都不难。
这不,立刻找到了!
只不过,探子在屋外徘徊了一圈,并未见着异常,且……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伏在窗外留心观察,竟也没看到里面有人活动的痕迹。
这人方才还在,怎么忽然间消失不见了?
难道说,这儿还有什么密道?
为免打草惊蛇,探子没有进去,而是悄然留了个记号,便赶紧回去复命,然他一走,一道黑影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窗口位置,发出低冷的轻哼。
果然……
祁越没有去公主府,而是回了千机府。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环境,唯独没有熟悉的面孔,但好歹也算是个窝,总归有能回来的地方,她能把这座府邸还给他,已然是莫大的恩德。
「大人?」管家上前,「您不在的这段日子,府内众人皆守本分,未有逾越之举,只不过外头时有人观望着,不知道……」.
这是千机府,多少双眼睛盯着,乃是再正常不过的。
「无妨。」祁越将礼盒搁在桌案上,浑然不在意外头的事情,「让他们看着吧!」
横竖只看不动手,都是一帮墙头草而已。
「是!」管家躬身奉茶。
祁越瞧了他一眼,「这段时间,留心府内众人的进出,务必小心谨慎。」
「是!」管家当然知道,主子这么开口,定然是意味着,近段时间会有大事发生。
至于是什么大事,那就不在他的询问范围之内。
等着管家退下,祁越低咳一声。
暗影旋即落下行礼,「大人?」
「盯紧赫连家所有人。」祁越开口,「留心出现在公主府附
近的人。」
暗影行礼,「是!」
现如今的情况,已经很是清楚明白,外头为虚,城内为实,必须得先护住公主府的那位,才能确保所有计划的安然进行。
百里长安的安全,是一切一切的重中之重。
粗粝的指腹,摩挲着案头的礼盒,祁越面色略显凝重,等待的日子并不好受,尤其是你明明看到了刀,却不知这刀什么时候才会落下。
这样的煎熬,还得持续一段时间,直到……刀子真的落下!
夜里。
花灯璀璨,白日有白日的繁华,夜里有夜里的热闹。
沈唯卿白日里出城了一趟,于军中布置妥当之后,回来才发现时辰不早,只不过身后有人尾随,便没敢往公主府那边去,免得露了马脚。
小不忍,则乱大谋。
忍一时,来日方长。
楚英还没回来,沈唯卿随手挑了一名心腹跟着,前往月老庙。
既然赵婉婉都这么说了,他沈唯卿一个大男人,还能怕了她这弱女子不成?他也想看看,赵家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夜里的月老庙,稀稀落落的还有些人。
善男信女的,都想求个好姻缘,白日里香火不断,夜里亦是来悬吉祥灯,求着月老能寻个良人,缔结良缘,一生一世。
偌大的花灯树,各色各样的灯盏悬于枝丫,远远望去,彩绸翻飞,数不清的心愿写满红绸,只是不知有多少人真的觅得良缘,又有多少人终成怨侣?
成就佳话的纷纷来还愿,成了怨侣的早已忘却当年许下的承诺……于是乎,世人只记得佳话。
沈唯卿瞧了一眼周遭,没见着赵婉婉的身影,「四下找找,没找到的话,就来这里等着。」
「是!」亲随行礼,当即转身离开。
沈唯卿绕着花灯树走了一圈,抬眸便见着赵婉婉的丫鬟,站在不远处的转角,冲着他招手,不由的眉心微蹙。
奈何亲随已经走开,沈唯卿只能只身前往。
小丫头在前面走着,瞧着似乎有些着急,拐个弯便推开了一道殿门,然后快速进了内里。
见状,沈唯卿疾步跟上。
这主仆二人搞什么鬼?
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好似真的要出卖赵家,将罪证交给他一般……
沈唯卿跨进殿门,只见着殿内漆黑一片,未见半点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