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庙,但平素没人会过来,毕竟这么多年了,都知道这是要钱也要命的地方,有事没事的,谁敢过来,除非是有所图谋,或者是有所勾结之人,才会往来这样的地方。
「大人?」底下人低唤。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祁越瞧见了一行人,似乎是推搡着几个人,后面还推着一个木板车,车上堆放着一摞的木箱子。
这是干什么呢?
祁越眯了眯眸子,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大人,这箱子好似不轻呢!」
此言一出,祁越才注意到,车轱辘碾出来的痕迹不浅,难怪底下人说这箱子分量不轻,如今看来的确是如此。
这箱子里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这一帮人缓步朝着内里走去,门口的守卫与其交谈了一会,瞧着似乎是老相识,毕竟还有点欢声笑语的感觉。
「都是什么人?」祁越犹豫了一下。
被推搡着进去的那几个人,是路人是客商,还是寻常百姓呢?看衣着打扮,似乎是很是寻常,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吧?
若是要紧的,也不至于送这儿,要么扭送衙门,要么送他们的圣教总坛去。
天色渐暗,这一批人进去之后没多久,便又集体出来了,但推搡着的人和箱子都没有拿出来,只是单纯的离开。
「他们把东西留下了。」底下人说。
祁越点头,这些人是空手出来的,那些东西都留下了,估计是白日里不好押送,要到了夜里才会有所行动。
等着天彻底黑了,祁越才领着人从一侧的小道绕过去,恰好这边有几棵树,夜色遮挡之下,纵身一跃便与树荫融为一处。
完美的遮蔽,极好的隐藏。
墙角,有人。
祁越与底下人都伏在树上,没有动弹,只以目光将这庙内的境况扫遍,以确定到时候的出入,免得落下墙头便成了瓮中之鳖。
前面的四合院倒是没什么,院子里只有烛台架子,边上的石香炉里还有烟雾袅袅而起,可见是真的香火不绝。
后面的四合院,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屋内点着等,有人影晃动,院子里就摆着那些马车,车上的箱子一个不少的还堆砌着,不知道是打算夜深人静送出去,还是等人来接?
听着里面那喝五邀六的声音,鼻间弥漫着浓郁的饭菜香味,想必里面的人是这小破庙的负责之人,听声音似乎是四五个人,看窗户上的人影晃动,应该也差不多。
有人守在院门口方向,似乎是为了看守马车。
眼下这个位置,瞧不清楚院子里的动静,若是要过去,还是得审时度势,等着他们松懈一些再说,但是瞧了一遍,没瞧见那些被推搡进来的人。
这些人都去哪了?
边上是个厨房,外头摆着一个水槽,应是错不了,大概不会在里面。
「大人?」底下人瞧了一眼不远处那人。
那人端着饭菜,推开了一间屋子的门,缓步走了进去。
出来的时候,手上空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瞧不清楚里面有什么动静,但是饭菜端进去没再端出来,说明这些人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么留着他们是想干什么呢?
「应该就是在那间屋子里。」祁越眯起危险的眸子,「留在这里看好了,我去探一探!」
「大人小心!」
祁越悄无声息的飞落屋檐,翻个身便倒挂在檐下,柔弱无骨的贴在了梁上,待确定四下无人察觉,这才一个飞身,如同暗夜魅影一般,落在了房门口方向。
门上了锁,所有外头没人看着。
自发髻间抽出一根铁丝,祁越动作娴熟的打开了门锁,这样的事情多少年不干,也不会生疏,毕竟幼时惯了……
进门,关门。
祁越动作很快,一气呵成。
屋子里弥漫着饭菜的气息,还有一些细碎的窸窣声。
「你们……是什么人?」祁越低声问。
对方显然都不敢吭声,屋子里透着死寂般的沉静。
「我不是圣教的人。」祁越说,「兴许,我能帮你们。」
听得这话,对方总算是有了动静,有人似乎是在低声商量着什么,须臾才有人小心翼翼的往前凑了两步,低声问,「你可以把我们救出去吗?我们都是附近的工匠,做的都是泥瓦木匠活,没别的本事,也没有犯事,但就是……被他们带来了。」
「泥瓦木匠活?」祁越愣住。
圣教的人想干什么?
「是啊!」那人点点头,黑暗中低声说着话,「好似是要送我们去修什么祭坛之类的?可之前他们已经带走了一批,咱们村里那几个手艺好的,去了就没回来,这……这大家心里都发慌,给的银子再多咱也不敢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