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先帝之事,祁越稍稍迟疑了片刻,但也没有过多纠结,「若是没什么事,我们就继续往前走,看能不能找到主墓室。」
「好!」金陵轻轻捂了捂后脑勺,「只要不出血,就问题不大,但你得走慢一些,走得太快我会头晕。」
祁越颔首,「我背你!」
金陵二话不说,便伏在了他脊背上,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
「你都不推辞一下?」他问。
金陵伏在他脊背上,「这样的好事,还需要考虑吗?」
不用自己费劲走路,多好!
她还省事了呢!
祁越背着她往前走,这条道上唯有他一人的脚步声,在吧嗒吧嗒的回响,再无其他。
「你说,那些人是不是都过不来了?」金陵问。
祁越摇头,「凡要进墓者,必定是有经验的,不是谁都敢贸贸然闯进来的,进来之后到处做标记,用以警示后面的人。是以,前路可能会有危险,但是后面跟着的人,肯定是捡现成的,就好像那个墓室。」
「我明白了,前面的人开路,后面的人奠基。」金陵秒懂。
祁越背着她继续往前走,只是走了两圈之后,他便顿住了脚步,眉心微微蹙起,「好像不太对劲。」
「迷路了。」金陵回答,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从他背上下来。
二人比肩而立,瞧着长长的甬道。
前面昏暗,后面昏暗,所有的路都是一模一样的,走到哪儿都是这般模样,如果不是方才祁越瞧见角落里那块砖石有所裂口,此番经过的时候再度发现一样,多半也不会察觉自己迷路了。
「所以我们一直在这里绕圈子?」金陵环顾四周。
祁越点头,「我们被困住了。」
「那就歇会吧!」金陵干脆扶着墙,坐在了墙角位置。
祁越一怔。
在哪儿走累了,就在哪儿坐下?
「你站着作甚?歇会吧!」金陵抿唇,「反正这地方一时半会走不出去,吃点东西喝点水,养足精神再说罢!」
语罢,她打开了自己的包袱,从内里取出了干巴巴的干粮丢给他。
「虽然不好吃,但总好过饿着。」她兀自啃着干粮,左右环顾一番,「这儿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听不到半点脚步声,那些人肯定还没找过来,说不定咱又是打头阵的,不吃饱喝足,怕是没力气应付那些机关暗器。」
祁越瞧着手里的干粮,默默的坐在了她身边,与她一般啃着干粮喝着水。
「这般看着我作甚?我是失忆又不是失智。」她翻个白眼,「难道说,失忆了还能变成另外一个人吗?人只有清楚自己是谁的时候,才会装模作样,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装模作样也没用。」
这话是有道理的。
祁越低眉啃着干粮,「失忆了,反而想得更通透,更能为自己着想,倒也是极好的。」
「没有失忆的时候,我便处处他人着想?」她追问。
祁越喝了口水,「套我话?」
「这话不是你说的?」她白了他一眼。
祁越抿唇不语,她太能挑刺,太能抓字眼,是以跟她说话得小心,如她所言,她是失忆不是失智,一如既往的聪慧过人。
吃了点干粮,喝点水,二人稍事休息,这才慢慢悠悠的起身。
「先绕两圈再说。」金陵用小刀在墙上做了点记号。
祁越颔首,「我背你。」
背上金陵,二人慢慢悠悠的走在甬道上,这一次,祁越走得很慢,横竖是出不去的,那就慢慢悠悠的走。
如玉般的胳膊,轻
轻圈着他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就喷薄在他耳畔。
两个人的两颗心,贴得是那样的近。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于脊背的心跳,属于她的心跳,以及灼烫脊背的温度,一扭头,鼻尖满是她的女儿香……
「看。」金陵指着墙上的痕迹,「那个!」
是她之前画出来的痕迹。
「放我下来!」金陵拍拍他的脊背。
祁越将她放下,「你慢点。」
「看,是我画的痕迹没错。」金陵摸着墙上的痕迹,「是我画的,但……又有些区别,我是用小刀在墙上划了一些痕迹,但是……」
她低眉瞧着自己的脚尖,「这下面没有啊!」
祁越蹲下来,瞧着光秃秃的墙根。
「下面?」祁越仰头看她。
金陵笑嘻嘻的瞧着他,「对啊。上面的是我有用小刀划拉的,下面是我用鞋底蹭的,可能是挪动整面墙容易招来大动静,所以那人只挪动了这些被划拉过的砖块,借此来蒙混过关。」
有人,跟着他们。
他们没有绕圈子,是有人想误导他们,假意做出迷路的迹象……
「有人,跟着我们!」祁越默默的握住她的手,锐利的眸子快速望着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