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峰在侍者的带领下就这样走进了里面的屋子,在经过了一个水上的小桥之后,秦晓峰来到了一个非常雅致的所在。
这是一个巨大的屋子,此时里面整齐的排列着许多案,这种案就是古代席地而坐吃饭的桌子,非常讲究也非常有古意。只是秦晓峰很讨厌这种东西,因为跪的时间长了会把腿给压麻了。
秦晓峰在侍者的带领下,在右侧的尾端坐了下来,桌面上放着精致的水果和点心,边上有着檀香让人心旷神怡。
仔细打两下四周,发现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入座,而坐在秦晓峰旁边的却是一个身穿麻衣的中年男子。
这个中年男子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瘦高但是却手长脚长,消瘦的脸颊还带着拉碴的胡子,给人的感觉很奇特。
而在往上的人穿的都是书生的衣服,倒是没有什么奇特的。只是坐在这右侧有一个中年男子留着三缕长须,看似儒雅但是眼睛却非常倨傲,快要到秃顶了。
其他人非常规矩的坐在那里,虽然有人小声交谈,但是说话声都不大。
秦晓峰看着桌子上的美食,浅尝辄止的尝了尝发现味道非常好,甚至比春风得意楼里面的糕点师傅做的还要好。
正当秦晓峰考虑是不是多吃几块的时候,一阵香风划过,一个绝世美女在两个美婢的簇拥下走进了房间,秦晓峰的目光向这个女子看去,顿时目瞪口呆。
因为眼前的这个少女,有着绝对不属于司朝男的美貌,甚至有着超越之势。而且这女子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除尘的姿态,身穿白色长裙,即便在白色长裙的对比下,她的肌肤依然远远胜过那衣服的白色。
她一头如云的秀发披散在肩膀,映衬着那白色更加的雪白,黑色更加的纯粹。随着她的走动间,黑发清扬、白衣决动,更加衬托出她那说不尽的飘逸,怡然自若。而她背后两个美婢分别拿着玉萧和瑶琴,一步一步随着她走上了最前面的座位上。
说是座位,不如说是高榻,只是前面有一个案子看上去是放瑶琴用的。只见蒙尘心用一种慵懒动人的姿态斜靠在案子上,更是让所有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注视着她,更何况秦晓峰这个不是君子的家伙。
他情不自禁的拿另外司朝男与裴红衣和眼前的女子做对比,如果说纯粹论相貌的话,司朝男和蒙尘心不分彼此,裴红衣要差一点点。但是司朝男在气质上更加让人亲切,动人的不但在于她本身还有她的心。但是蒙尘心,却仿佛是出尘的仙子,高高在上仿佛一切都为了她而存在,真不愧是被称为百花仙子。
蒙尘心做好后看着芸芸众生的痴呆样子,嫣然一笑道:“对不起各位,小女子来晚了。”
虽然她来晚了,但是没有人会觉得她晚了,一个个书生全部都说道:“哪里哪里,只是我等早到了而已。”
说着谦虚的话,让秦晓峰感觉他们特别像是追着明星的粉丝,无论是明星有什么过错,他们都能够给把这些过错掩饰下去。说起来自己不也是一个明星,秦晓峰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众人相互之间施了礼之后,蒙尘心才款款说道:“小女子这一次请大家前来,主要是想要看看大家的学识,也希望能够在众位精英的集思广益之下,能够帮助我们的朝廷能够清除贼寇,也希望朝廷能够和其他的国家友好相处。”
黄静文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一拱手道:“贼寇之人,只不过是纤芥之疾,对我们朝廷来说,去之则灭。关键在于燕国和乌国这两国家尔。”
“哦,听黄公子的意思,似乎是有办法了。”蒙尘心静静的看着黄静文。
黄静文看到自己备受蒙尘心的关注,似乎和打了鸡血一样,高声道:“当然,天子以仁德治天下,对于他国,也应如此。正所谓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反其敬。所以我认为,对于他国,应该报以友好态度,唯有仁心的感化,才能让这些人明白我齐朝乃天朝上国,不欲与之罪责。”
秦晓峰听了这一番言语,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他也是文科毕业,自然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说起来就爱人家,人家却不亲近我,那得反问自己,自己的仁爱还不够吗?我管理人家,人家却不受我的管理,那得反问自己,自己的智慧和知识还不够吗?
但是这也要有个前提吧,看看人家是否对我们存在爱心,是否还有感化的必要。人家燕国经常在我们国家的头上拉屎撒尿,而且还动辄伤害我们国家的人,怎么还能讲仁义,这就应该讲武力了。
而且这句话的重点在后面那句吧,你自己的智商不够,无法去管理人家,凭什么用仁义去感化他们,他们不会感激你,反而会笑你傻。
秦晓峰一阵无语,另外还有许多书生也是赞成黄静文的意见,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子曰诗云,同时还有讲各种仁义道德,秦晓峰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没想到这群儒生如此的书呆子,简直是不可理喻。
而此时,蒙尘心也转移了目标,把目光看向了秦晓峰这右侧的人,首先就是一个面容严肃的男子,这个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脸方正,颌下微须,双目炯炯有神。
“请问这位是茅元升茅先生吧。”
“正是在下,茅元升见过蒙小姐。”众人倒也是彬彬有礼,只是动作还是那么方正。
“茅先生是著名的法学大师,我自然是要好好的请教一番。”蒙尘心嫣然笑道。但是其他人却一个个都露出不屑的神色,似乎看不起他一般。
“多谢小姐抬举。”茅茅元升谦虚的道。
“茅先生的著作《法说》可是名动一时,不但在战国韩非子的基础上增加了许多内容,也更加符合现在的刑法制度。尤其是法明,则内无变乱之患;计得,则外无死虏之祸这句话说的非常深刻,刚好适应了现在的局势。”蒙尘心点头道。
茅元升道:“的确,法就应该是无上的定义,不能随意更改,同时因为法的定界,就更应该依法办事,也给所有的吏提供办事的依据。”
秦晓峰听后顿时觉得这个茅元升还是有些才能的,他说的这些知识其实已经接近现代的法律了,当然,还有不完善的地方。比如说法是不是可以随意更改,因为法的不确定和不完整性,所以应该是一点点完善,而不是一步到位。
“在下不同意茅先生的看法,正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我等读书识字知德懂礼,邢之一词,对我等儒生甚为苛刻,怎么能说是治国之良策。”
“正是。”许多儒生顿时站了出来和茅元升理论,这茅元升就是一个人,焉能是这些儒生的对手,说着说着就被反驳的一无是处了。
茅元升吵的有些面红耳赤了,只听他道:“正是因为刑不上大夫,才会出现许多贪官,导致赈灾粮食无法发放,灾民成流寇,如若法律严苛,焉能如此。”
秦晓峰听的连连点头,在他眼里,所有的官员如果不加以律法的严苛管理,那么所有的官员都是备用贪腐之人。
“胡说,阉党残酷,曾经用酷刑对我等士大夫,我等士大夫忠贞不渝惨死狱中,这等事情和谁人论说,从这里就不难看出刑法的错误。”
双方争论不休,本来是讨论治国之良策,现在反而变成了法家和儒家的争斗。蒙尘心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双方争斗,和秦晓峰一样,他们争斗的越厉害,她就越开心。
她开心,是因为她能听到很多有用的东西。而秦晓峰开心,完全是因为他这个人喜欢看热闹。
与此同时,蒙尘心也注意到了秦晓峰,这个家伙似笑非笑的注意这辩论双方的两人,看他的样子似乎略有所得,于是蒙尘心开口道。
“这位先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说起来蒙尘心还不知道秦晓峰的名字,秦晓峰一看蒙尘心问到了自己。虽然说自己家里也有一个红颜知己,但是被蒙尘心这样的大美女问道还是有些得意,于是秦晓峰笑道:“在下秦晓峰。”
“哦,原来是秦公子。”蒙尘心动容道。别人不知道,秦晓峰他可是知道,而且秦晓峰可是最近名动汴京的人物啊。
不论是从秦晓峰帮助司朝男的春风得意楼来了个绝地反击战还是他说的书名传汴京,都代表了秦晓峰的故事。更何况这个人还非常不老实,一个个活动弄的蒙尘心想不知道都不行,在加上秦晓峰出征后的报纸一事,更是让蒙尘心对秦晓峰这个人留了心,因此这一次的活动请柬也给了他一份。
当然,真正让蒙尘心注意的,却是秦晓峰所回答的那三道题。所有人回答的题目都是似是而非的答案,但是秦晓峰,却确确实实的写下了具体的数字,而且最后的问题那八个字,更是完全阐述了秦晓峰对生命的想法,也让蒙尘心对他产生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