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亲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咯。”说完,书航好像又要离开的样子。
“这就走了?”小茶挑了挑眉,还以为书航会陪着小由过完这个年节。
“你知道的,我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这里。”书航的这句话其中又透露着苦涩和无奈。
小茶明白他的意思,朝着书航开玩笑:
“小由的条件你也看到了,可别忘了付抚养费。”
“下次,给你带一个更大的惊喜。”书航朝着小茶笑了一笑,便施展轻功飞了出去。
院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寂静,此刻已是深夜,小茶院子里从前唯一的侍卫铖吉,今晚也获得了特赦,毕竟九儿还怀着身孕在家等他,小茶便给铖吉放了假。
现在倒是只剩下了自己。
这是小茶过得最热闹的一个新年,同时,也是最寂寥的一个新年。
和小茶看深夜里的同一场雪的,却不知小茶一人。
“你早就知道了是么。”自从出了皇宫,雪里便没有露出任何的好脸色,待到没有外人的时候,雪里对着正在玩手指的屹苏说道。
“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什么?”屹苏这看上去,像是在跟雪里玩文字游戏。
不过雪里显然不吃这一招。
“究竟是任齐修,还是你,谁又知道呢?”雪里此刻,尽管刚刚在大厅之上证据确凿,但是现在,却这么怀疑着屹苏。
“姐姐这话说得我真的伤心。”屹苏看起来有些伤心的说道:
“若是这么怀疑我,岂非我这几日,都是白白浪费了心力。”
屹苏究竟要做什么,雪里不知道,但是屹苏说的话,雪里也不想相信。
哪怕是听到了屹苏的话,不过雪里还是没有露出什么愉快的表情。
屹苏在雪里耳边,声音仿佛带着蛊惑:
“好姐姐,我要杀你的话,怎么会采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呢,而且,我怎么会还下手失败么。”
屹苏的指甲,有些比起寻常男子的,来的更为尖锐,此刻划着雪里的脖子,让她下意识的有些难受。
而且,屹苏最后的话,雪里从其中只听到了威胁。
“想杀我,你不妨试试看。”雪里也有些恼火,两个人此刻如同针尖对麦芒一般,谁也不肯认输。
“姐姐啊姐姐。”屹苏笑着摇了摇头:
“都这个时候了,你认为你凭什么跟我斗呢?”
“是你偷偷在大幽埋伏的人马,还是那个病恹恹的六皇子?”
屹苏朝着雪里摊着手掌:
“怎么办,我觉得,姐姐什么也斗不过我呢。”
“没办法,谁让本王子的手中有一张王牌呢。”
“没有想到啊,姐姐跟这大幽的皇子,实在是有缘啊有缘。”
屹苏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多少的悲喜,从雪里的角度看来,也是如此。
“鱼死网破,又如何?”雪里有些被屹苏逼到了极点,此刻甚至冒出了这样一句。
“你舍不得。”屹苏用着看可怜人的样子看着雪里。
“姐姐,你满脸,都写着的是舍不得。”
许久不见,雪里没有想到,屹苏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的想像。
眼下的自己,真的还是屹苏的对手么,雪里有些找不到答案,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在屹苏说出舍不得那三个字的时候,也许自己就已经输了。
毕竟自己当真是难以否认,这样的感情。
屹苏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是面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对着雪里说道:
“既然宁亲王的面目已经被揭开了,姐姐不如今晚早点睡。”
“毕竟新的一年,还有不少事情在等着姐姐呢。”
屹苏最终是脸上挂着邪肆的笑容从雪里房中走出的。
“哦,对了。”屹苏刚刚走出房门,好像又想起来什么似的:
“关于姐姐侍卫的尸首,很快也能送回来了哦。”
除了这样的事情,任辰霖在调查事实的同时,自然也是带走了杜仲的尸首。
“没有想到,看来姐姐的下属真的是这么不懂事的得罪了姐姐呢,姐姐要不要三弟代劳,替姐姐顺带处理了杜仲的尸首。”
屹苏真的什么都知道。
这是雪里心中的伤疤,或许自己在屹苏的面前,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没有任何隐私可言的。
雪里更加不敢想象,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屹苏是不是还做了其他的什么,但这些问题,都不会是雪里现在所要思考的事情。
雪里如今要想的事情,也许还有些可笑。
她如今能够想到的,竟然是自己和任辰霖的婚礼。
“滚。”雪里对着屹苏,只能说出这个字,这不是第一次从雪里的嘴中听到这句话,屹苏也明白,不会是最后一次,但是,和之前一样,屹苏如今的表情,仍旧是没有半分气恼的,反而脸上还是这般挂着笑意。
“姐姐好好休息。”屹苏从人前的姐姐,一直喊到了人后,也许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但是雪里听到这声姐姐,却只觉得糟心,背对着屹苏,终于没有了任何的耐心。
在雪里看不到的地方,屹苏将脸沉了下来,是觉得雪里不识好歹,同时也是在为自己不平,雪里,他总有一天要找她算账。
雪里走出房门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屹苏的身影。
没有了杜仲,雪里带来的其他人也许还能够派上一些用途,不过昨夜之后,雪里就没有见到过他们的身影,白天的时候,当雪里看到院子里的侍卫不明不白的换了一批的时候,还问了屹苏。
当时的屹苏回答的很是无辜:
“他们保护不了姐姐,为什么还要留着?”
“你。”看着周围,雪里也明白,此刻只怕都是屹苏的人了,自己这便算是被屹苏彻底监视了么。
雪里索性破罐子破摔,关于这些事情,自己并不去多想什么。
不过到了这个晚上,雪里显得有些寂寥。
这注定是南州有史以来最难忘的一个除夕夜。
不因其他,只是这南州的天牢里,此刻甚是不太平的样子。
宴会结束以后,任辰霖便是雷厉风行的封了任齐修的府邸。
只因当时夜已深,百姓也多在家中守岁,故而夜里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围观。
至于禁军首领拿着圣旨出现在任齐修府门口的时候,所有人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还想要拦着首领,但是当谋害雪里公主这个罪名出来以后,宁亲王府的管家率先软了身子。
看着管家的这幅模样,禁军首领面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便是直接带着人控制住了整个宁亲王府。
任辰霖此刻留了个心眼,不仅派出去的人多,还特别嘱咐了禁军首领,无论如何,下手一定要快准狠才是。
得了任辰霖的命令,这一回,禁军首领的表现,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任齐修到底还是有着自己的势力的,任辰霖这么做,也不过是怕夜长梦多罢了。
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让任齐修有了翻身的机会,那可不好。
“是,请六皇子放心,末将一定办妥。”
禁军统领不是白白坐上这个位子的,任齐修府中有人想要传递消息,此刻也被抓住,没了机会。
“都给我老实一点!”禁军首领看着面前被控制住的一群人,说道:
“皇上在宫中可是发了大脾气的,今日又是除夕夜,本将来捉你们。”
“至于宁亲王,喏,圣旨在这,皇上可是亲自将宁亲王下牢的。”
“怎么这么想不开呢你们。”
禁军首领摇了摇头,又看向高高悬挂着的宁亲王府牌匾,只怕是,这便是最后一天了。
被禁军首领训斥的人,有不少也是任齐修的亲信,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却不如想象中的那般慌乱,反倒是有了一丝释然,还有便是,解脱。
任齐修近来带给府中的压迫太多,所有人的神经都是高度紧张,此刻被抓,也就意味着他们不必再给任齐修办事,也终于,摆脱了任齐修才是。
“怎么,一个个都傻了?”禁军统领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笑着说道:
“就算是心中意外,倒也不至于这么胆怯。”
“你们的主子遭殃,你们,也许还有机会。”
禁军统领无疑是在暗示着他们,若是有什么任齐修的罪证,此刻拿出来,才是最好的办法。
“大,大人。”人群之中,终于有人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
这是首领想要的效果,此刻很是满意:
“不错,有什么话,你来说。”
“小人手中,有,有一些东西想给大人过目。”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胡佩口中,那个和她哥哥关系很好却亲手杀了她哥哥的人,现在,又是到了他弃暗投明的时候。
“你,带他去。”首领指派了一个人,将这名男子带走。
首领接下来又在剩下的人之中巡视。
经过刚刚的这么一个波澜,很多人的心中,也已经有了别样的想法。
果然,在接下来的半天中,又是有人陆陆续续的举起了手,无一例外的,这些人都被首领派人带走。
对着剩下来的人,首领说道:
“这可真是给你们机会你们不要啊。”
“对宁亲王有这份忠心,怎么却不知道宁亲王做的究竟是什么事呢。”
“大,大人。”终于,还有一个人举起了手。
这回更是一个熟人,宁亲王府的管家,同时也是那个好心告诉胡佩真相的大叔。
可是却不是好心,不怪乎是因为看到了胡佩年轻貌美却又柔弱的样子,管家原先想着告诉胡佩这件事,让她彻底对和哥哥相依为命这件事死心,到时候做个自己的小妾,岂不是美哉。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胡佩会有这样大的胆子公然行刺。
管家现在主动举手,他手中的东西自然不少,尽管明白,对于和任齐修的主仆情谊之间来说,自己不应该这样做,可是谁都是自私的,在这个时候,管家想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