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你别说了,当初是我劝你离开建康,远远地搬到别处去住的。毛球他们不了解情况,所以才强行扣留了你的财物。”杨凌忙摆手拦住了顾沁儿,主动向她解释道。
顾沁儿低下头,回避着杨凌的目光,轻声说道:“其实,杨大哥你对我怎样,我心里都明白。只是,我如今被人疑作是朝廷反叛,恐怕给你带来麻烦,因此才……”
“我信得过你。===『新书推荐阅读:
这已经近乎再次向顾沁儿当面表白心意了。
顾沁儿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抬头迅速瞟了杨凌一眼,有意将话题引开,说道:“三郎姐姐已同我讲了,杨大哥打算让给我汤饼馆一成的股份……可能我要叫你失望了……”
“你听我说。”杨凌不甘心再次遭到顾沁儿的拒绝,还想再向她作出解释,却见顾沁儿已转身朝屋里走去了。
“杨大哥,你大老远地跑来,吃过饭再走吧。”
杨凌一肚子的话,被顾沁儿不冷不淡地堵在了胸口,说不出来,又不舍得就这么回城去,只得仰面看看天色,嘴里嘟囔着:“现在回城也来不及了,如此就叨扰姑娘了。”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顾沁儿拒绝了杨凌,却也再不提她要搬到别处去处的事了,一边淘着米做着饭,一边若无其事地陪杨凌聊起了天。
“杨大哥,你来之前,三郎姐姐已听了我的劝,打算不用三郎这个名字,从此以后就改叫三娘了,你觉得好不好哇?”
“哦,她是自幼被人收养,当成男孩来养了,所以才叫了三郎这个名字的。”杨凌漫不经心地随口答道。
“三郎姐姐在平陵陪着你这么多日子,你为何一回建康就要她来城外放羊啊?”顾沁儿语气中带着不满,接着问道。
“啊,那是因为她在关外时就熟悉放羊这一行,加上羊群里的羊多了,小非黑一个人也招呼不来,所以才同三郎商量……”
“你说错了,应当叫三娘的。”顾沁儿咯咯笑着纠正杨凌对三郎的称呼道。
尽管表面看起来,顾沁儿对待他与先前并无大的不同,不仅热情地留他在家中吃饭,还谈笑风生地陪他聊天,可杨凌总觉得与她之间像隔了堵难以翻越的高墙似的,无论他怎样努力,顾沁儿在心里依然会将他拒之千里之外,不容他靠近一步。
“姑娘打算搬到哪里去住呢,方不方便和我说说。”杨凌心里十分明白,顾沁儿有意向他说起三郎改名的事,是想把他推动三郎身边去,强打起精神,向她问道。
“我还没想好。不过,多亏杨大哥帮我挣得了两万贯,可以使我不用为钱发愁了,也许四处走走,再寻下个合适的地方住下吧。”顾沁儿不知是不愿向杨凌透露她的去向,还是真的没有想好搬到哪里去住,有点敷衍地答复杨凌道。
她既不愿接受自己的邀请,作为生意上的伙伴留在建康,又不愿向自己透露今后的去处,杨凌啜着顾沁儿专门为他熬制的米粥,简直味同嚼腊,再也坐不下去了,遂三口两口喝完了粥,起身向顾沁儿告辞道:“我还要上山去瞧瞧羊群,这就走了。姑娘何时动身,别忘了托人来告诉我一声,我来送送姑娘。”
顾沁儿也随着站了起来,望着杨凌说道:“送就不必了吧,还要麻烦杨大哥和毛球他们说一声,早些把钱还给我。”
“那是一定的。”杨凌冲顾沁儿拱拱手,转身就要走。
“杨大哥,我会留下两千贯,权当是给你新店开张的贺礼了,希望你别嫌少。”顾沁儿脱口叫住杨凌,带着少许愧疚说道。
“姑娘孤身一人在外,这钱还是自己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吧。咱们就此别过了。”杨凌说罢这话,竟是头也不回地径直上山去了。
因再次受到顾沁儿的拒绝,杨凌不免感到心灰意冷,向毛球再三交待了将顾沁儿的那两万贯交还给她,留心打听着她启程离开的日期,及时通知自己,当晚回到城中便发起了高烧,一连三天卧床不起,吓得娄氏急忙将三郎唤回了家中,来帮着自己照料儿子。
在三郎、小草的悉心照料下,堪堪到了第四天头上,杨凌的高烧才退,恢复了点精神,便请娄氏来自己的床边,向她打听起汤饼馆里的事情来了。
娄氏这几天为了接手“升和汤饼馆”,筹备新的“羊羊羊”汤饼馆开张的事,忙得可谓是脚不点地,每天连饭都只顾得吃上一顿,觉也睡不足两三个时辰,今天刚刚睡醒起床,正打算出门去,忽然见小草一脸喜色地跑来请自己到儿子房里去一趟,说是杨凌烧退了,也不由得合掌诵声佛号,巴巴地跟着小草来到了杨凌房中。
“娘,三郎,这几天辛苦你们了,不知汤饼馆那边的事办得顺利不顺利?”杨凌在三郎的搀扶下,挣扎起身,半坐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娄氏道。
“你呀,为了个女人,害得自己生了场大病,值不值得!”娄氏看到杨凌憔悴的样子,忍不住抱怨了儿子一句,尔后答道,“你就放心吧,你生病的这三天里,娘把一切都办妥了:唐喜,还有店里的伙计们自是要随唐介休走的,你如果要做新店掌柜的,娘少不得要到后厨掌厨去了,毛球他们暂时来店里帮帮忙还行,从长远来说,还是要新招几个手脚麻利的伙计来的……娘已和房东已签订了新的租约,每个月的租金比原来还低了两贯……还有,娘没同你商量,花了五贯请人打制了一声新店的匾额,相看好新店开张的日子……”
听着娄氏这一番絮叨,杨凌和三郎对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
“娘,蒙大厨答应留下来了吗?”杨凌捡着自己眼下最关心的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