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及时雨
肖生严就在此时给她打了电话,可以说,这个电话就像及时雨一样,浇灭了她心头的怒火,让她看到了自由的曙光。
她匆匆给聂峥嵘发了一条短信,约到陆舒云家见面,然后便挎着包包,名正言顺的出了门。
邹女士见她要出门,拦在门口问:“诺诺,这是要去哪儿啊?外面不平静,你一个女孩子”。
尹诺捂着耳朵,苦着脸说:“妈妈,你再这样圈着我,绑架倒是不会被绑架了,我怕过不了多久,家里会多出一个精神抑郁病患者,听说,精神病很奇怪,谁最疼她,她就最恨谁,到时候,万一我不孝顺的拿着刀追着您跑,您还不得气死,还是让我出去散散心吧?”
邹女士听了她这番歪理邪说,一时不知该反驳什么好,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你总得让我知道你要去哪儿吧?”
“刚才不是肖生严打电话来了吗?陆舒云在穆铁的婚礼上受了惊吓,现在呆在家里,肖生严怕她出什么事,让我过去开解开解,放心啦,就算我晚上不回来,也是在他们家陪着陆舒云,绝对没有安全问题啦。”尹诺把邹女士往屋里推。
“你这孩子,你还没有告诉我,陆舒云为什么在穆铁婚礼上受了惊吓呢。”邹女士很无奈。
“还能为什么,不过是因为穆铁和秦凤两家联姻,没有真爱,秦凤遭到背叛打击,受不过跳楼自杀了。”尹诺神色淡淡的说。
“什么?”邹女士吃了一惊,“好好的,不想结婚就别结了,干嘛自杀?”
尹诺意有所指的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对于女人来说,如果另一半不是她爱的人,那生活必然如一潭死水,没什么激情和念想,也许,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邹女士脸色大变,怒叱道:“胡说,你可不要乱说这些有的没的,不想嫁不嫁就行,没人逼着,干嘛要赔上一条性命。”
尹诺立刻笑颜如花的在邹女士脸蛋上亲了一口:“那是,秦凤的妈妈如果也像您这么开明,估计她也不会想不开了,放心,我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宁可不嫁也不会委屈自己的,妈妈,我不会像她一样。”
邹女士目瞪口呆的看着蹦蹦跳跳的跑出门的尹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被女儿设了个套,而她,竟毫无防备的跳了下去。
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回来了,如果诺诺真的想正阳猜测的那样,和聂峥嵘心生暧昧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要阻止的。
当初,她不过是嫁过一次的寡妇,想进聂家的门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聂正阳抛弃了所有的继承权,净身出户,远离国家,在异国他乡辛苦奋斗,若不是他本身就很有能力,这些年,他们的日子还不定过成什么样儿呢。
如今,尹诺如果真的和聂峥嵘撇不清楚,那后果,比当年的她和聂正阳还要严重,尹诺这是要拐走聂家未来的将军,唯一的希望,聂老爷子知道了,还不得和她拼命?那后果,岂止是雷霆之怒啊,说不定,会遭到聂家全面封杀,那她的诺诺想想都觉得后怕啊。
不行,就算她一辈子不嫁,也绝对不能任由她和聂峥嵘这么在一起,邹女士暗下决心,一定要阻止他们。
尹诺来到陆舒云家的时候,陆舒云正裹着一条毛毯,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双眼发直,不知在想什么,看到她进来,才稍稍有了一点儿反应。
她懒洋洋的哼哼:“诺姐,你来了?你家太后让你出门了?”
尹诺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用削水果刀削好递到她嘴边说:“来,别发呆了,吃个苹果。”
陆舒云摇摇头:“不想吃,没胃口。”
尹诺恨铁不成钢的戳戳陆舒云的脑门,骂道:“你瞧瞧你这个样子,有点儿出息好不好?人家秦凤不想活了,说不定,这时候在天堂正呆的舒服呢,你却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难过的要死,她是你什么人啊?”
陆舒云不满的嘀咕:“诺姐,我不是狗,也不会拿耗子,你那比喻太不贴切了。”
“切,还贴切,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丢了魂儿的人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秦凤是你家亲戚呢,悲伤成这样,哎呀,妹子,你该不会是又犯病了吧?”尹诺忽然紧张起来。
陆舒云无语的看着她:“诺姐,我没有狗拿耗子,也没有犯病,你别在这儿瞎操心了好不好?我只是觉得没精神。”
“没精神,不想吃饭?”尹诺努力想了想,似乎,这种状况有问题:“你该不会是有宝宝了吧?”
一听尹诺提到宝宝,陆舒云也紧张起来,也忘了秦凤是怎么死的了,也忘了心里舒服不舒服了,立刻坐直身体,捂着心口严肃的说:“还别说,我今天真的有些犯恶心。”
“那还等什么,去医院检查啊,这可是大事,给肖生严家里传宗接代的大事,这宝宝要是生下来,可金贵着呢。”尹诺立刻兴奋起来,觉得自己真是太英明了。
肖生严端着两杯蜂蜜水走出来,听到两个女人的议论,当即呆住了,这个消息来得突然,他得消化消化。
难道,他真的要做爸爸了?陆舒云有了孩子?他要做爸爸啦?
当事人还在发愣,尹诺却已经等不及了,一下子窜起来,拽了陆舒云就往外面走:“还等什么啊,去王子旭哪儿查查,这种事情,一定要尽早确定才行。”
陆舒云懵懵懂懂的披了件外套,也顾不上换衣服,跟着尹诺就往外冲,经过肖生严身边时,被一把拽住了胳膊。
“媳妇,你要是真的有了,可不能这么冒冒失失,得小心慢行,怀孕初期要注意的。”肖生严紧张兮兮的抓着她的胳膊,生怕她再激动的跳起来。
“哦,说的是。”陆舒云果然听话的放慢脚步。
三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急匆匆赶来的聂峥嵘迎了上来,诧异的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尹诺有些天没见过聂峥嵘了,蓦地见了自己男人,一激动,眼眶就红了:“你去哪儿了,这些天,都见不着你。”
聂峥嵘满眼都是歉意:“被我大哥逼着去水家了,你说这叫什么事,他就不能考虑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吗?”
“哼,水小姐花容月貌,知书达理,他叫你去水家,一定是商量你们的好事去了,自己乐着去呗,和我说什么?”尹诺翻翻白眼,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醋味儿。
聂峥嵘面色尴尬:“诺诺,你明知道水小姐那种情况,我们两个是怎么也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尹诺用鼻子哼了一声,挽着陆舒云的胳膊径自上了车,两人都坐到后座上,聂峥嵘只得坐到副驾驶座上。
肖生严因为心急,开往中心医院的时候,连着闯了好几个红灯,交警警车呼啸,一路尾随跟到中心医院。
陆舒云被尹诺搀扶着赶下车,交警便大步走过来:“先生,请留步。”
肖生严丢给交警一张名片:“有什么事找我的秘书处理,我现在有急事。”
交警顿了顿,仔细瞅了瞅名片上的名字,又看了看气势十足的肖生严,方才还嚣张的气焰立刻矮了下去。
“好好好的,肖先生。”
尹诺小心翼翼的扶着陆舒云进了妇科,肖生严给王子旭打了电话,不用挂号便有专家亲自服务。
等结果的时候,陆舒云心情忐忑,她这是怀孕了呢,还是怀孕了呢,还是怀孕了呢?尹诺看她着急,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妹子,别紧张,这种事情很普通的,女人都会经历。”
陆舒云无力的看了眼尹诺,心里暗自叹息,不是她紧张过度,实在是因为她和肖生严不容易怀孕啊,正常结婚的夫妻,像他们这样天天腻在一起的,肚子早就有动静了,可她依旧没有动静,只能说明,她和肖生严是属于不易受孕的体质,所以,好不容易有点儿信儿,她就紧张的什么似的。
肖生严也很紧张,他握着拳,坐在陆舒云身边,心里忐忑不安着,甚至设想,如果媳妇儿怀孕了,就先给她请假好了,今年不考研,明年考也行,还是身体最重要。
如果有了孩子,家里就需要布置一间儿童房了,现在的家具多数质量不过关,给孩子用的,一定不能含糊,需要提前筹备才行。
王子旭等在化验室,一个劲儿的催促化验员:“好了没有,结果出来没有,怎么这么慢?”
化验员一边小心翼翼的做检查,一边暗自抹汗,心想,这种东西能快了吗?那还不得是一步一步的弄?
好不容易出了结果,化验员看着化验单上的数据,更加紧张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化验单递到王子旭面前,结巴的说:“院,院长,出,出来了,没,没怀孕。”
“什么?”王子旭一下子瞪圆眼睛,皱着眉头,一手夺过化验单,翻来覆去的看了个仔细,数据没错,结果没错,果然是没怀孕。
他烦躁的握着化验单走来走去,对化验员摆摆手:“再做一次,再做一次。”
化验员哪儿敢有异议,立刻将刚才试管中剩余的血液重新开始了一遍化验,这一次,比刚才做的更加小心,仔细。
可是,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没怀孕。
王子旭瞪着那个结果,足足等了是十分钟,最后只得叹了口气,心说,老大,兄弟我尽力了,嫂子肚子里没货,兄弟我就是在为难化验员也变出来一个孩子啊。
化验室的门开了,陆舒云和肖生严同时神经过敏的站起来,向那边走去,肖生严抢先一步从王子旭手里拿过化验单,扫了眼单据,虽然他不是学医的,但上面的化验结果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没怀孕,他还是看得懂的。
他高高悬着的心空落落的掉了下去,失望袭上心头,又转头看了眼满眼期望的陆舒云,心里有些难过。
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媳妇儿说,可是,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隐瞒的住?
陆舒云已经从他失落的表情中猜出了些什么,她嘴唇嗫喏着,头缓缓垂了下去:“是没有怀孕吧?”
肖生严觉得心口堵着一块石头似的,很难受,偏偏,这个时候还顾不上顾忌自己的情绪,陆舒云才是最应该安慰的。
“媳妇儿,咱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怀孕。”肖生严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瘦削的后背,有节奏的拍了几下。
“对,以后还有机会。”陆舒云抬起头,嘴角明明上扬,脸上明明挂着笑容,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尹诺忽然觉得是她多事了,她难过的走过来,对陆舒云说:“妹子,对不起,是姐姐考虑不周,害你空欢喜一场了。”
“没事,这种事情是听天由命的事情,怎么能怪得了你呢,诺姐?”陆舒云故作轻松的俏皮一笑。
然后,脸色突变,对面的尹诺身体一晃,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幸好,身后站着聂峥嵘,及时的捞住了她的身体。
“诺诺”。
“诺姐”。
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王子旭急忙叫来医护人员,将尹诺抬进急救室抢救,大家都不明白明明尹诺身体很结实,刚才还谈笑风生的站在这里说话,怎么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因为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了稳妥起见,王子旭把医院各个科室的专家都叫到了急救室会诊。
急救室的门关上,又开了。
陆舒云上去扯住王子旭的衣袖问:“怎么样,我诺姐到底怎么了?”
王子旭为难的摸摸后脑,吭哧了半天,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刚才还满脸急切的陆舒云呆住了,脸色神色变化莫测。
“你们到底怎么了?诺诺她到底有没有事?”聂峥嵘毛了,立刻过去揪住王子旭的衣领,冷声问道:“小子,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