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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天宗

半世欢 水际 5269 2022-11-08 07:07

  我悠悠地醒转来。

  好痛!

  不是肋骨伤口痛,不是后颈处痛,是全身四肢无一处不痛!

  酸酸涨涨,身体欲要炸裂一般。

  我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耳畔有声音传来,我想起那掳走我之人,心一动,闭眼继续装睡。

  “他竟然没喝那杯酒?这怎么可能?”是那个声称是月娘师父的人。

  “是!算他命大,要我们出手吗?”一个年轻的陌生的声音,也是女子。

  “他直接拒绝了吗?”

  “那倒没有,只说现下还有连场征战,局势未明,难报湘王赏识之恩。”

  他们在说谁?喝酒,湘王?

  我脑子也痛,思维乱乱的。

  “且再看看,这人还有点用,能叫杨昌烈败走。能利用最好,若真到了那一步,想让他死,太简单了。”

  顾因!她们在说顾因!她们为何要杀顾因?

  那酒是什么酒?有毒?难道是今夜的定婚酒?

  他没喝?!

  “是!”那女子答道:“这真是月娘吗?可那日我明明试探过,她是不会功夫的。”

  试探我?功夫?难道这便是在巴东刺杀我之人?

  “我也奇怪。”那月娘师父道:“我刚刚以真气探她周身穴脉,却无半分天元之气,倒是有两种不甚分明的寒热真气。”

  “不过。”她沉吟道:“她定是月娘无疑,就连右肩头的小痣,位置都一样。”

  我听得浑身一激灵,我右肩头,确实有一颗小痣,难道,我真是月娘?

  只这一个微小的动作,那两人迅速来到我身畔。

  “月娘,你醒了?”

  再不能装了,我缓缓睁开眼睛:“你们到底是谁?”

  这是一间布置甚为精美的闺房小屋,床顶罩着秋香色绣花丝帐,雕花床栏,馥香扑鼻。

  那月娘师父身边,站了一个姿容秀美的年轻女子,着墨青劲装,头发梳成公子髻,脸容也是花般鲜妍,肤白如玉,长眉平直,眼神凌厉,娇艳中带几分英气。

  月娘师父轻叹一口气:“看来你是真忘了我们。”

  她指着身旁女子:“这是你蓉师姐,可还记得?”

  我摇摇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

  忽想起,那日他们推断,刺伤我的,乃天宗之人。

  遂问道:“你们,是天宗?”

  那蓉师姐抢着道:“你想起来了?这是宗主呀,我们的师父!”

  果然是天宗!位于天下三大宗之列的天宗!

  完了,我要如何才能逃出去。

  我觉得脑子快要爆炸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月娘,也不认识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只恨昨晚出门前不算上一卦,怎么没避开这个灾劫!

  那宗主慢悠悠在我床榻坐下,垂下脸,看着我道:“没关系,我会让你慢慢想起来,只是,你先想想,切玉刀,去了哪里?”

  切玉刀?她们怎么知道我知道切玉刀?

  不对,她们以为我是月娘,而切玉刀在闵秋那里,那一定是月娘给他的。

  可我不能说啊!

  我盯着那宗主,果断道:“什么切玉刀?”

  宗主眼神如波,轻飘飘看我一眼,似将我看了个通透:“你再好好想想,当年,你带进宫的,一柄小刀。”

  我摇摇头:“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眼神依旧温柔如水,语气也柔和道:“那只好为师来帮帮你,努力想一想了。”

  我这才发现,我四肢根本无法动弹。

  “你要干什么?”我慌道。

  她不言语,探出两根芊芊手指,按压到我下腹关元处。

  身体瞬间灼热起来,一股强大的气流,带着滚烫的气息,沿着四肢,流窜进身体各条经脉,再直冲脑关!

  我只觉血脉卉张、头痛欲裂,那种酸胀的感觉扩大了上百倍,像是奔往皮肤经络所能承受的极限!

  连张嘴呼叫这样的微小动作都办不到,只能硬生生承受着体内汹涌气流的冲击,耳中嗡嗡作响,脑内真气激荡,如重锤一下下砸在脑际,撞得头要爆炸开来!

  我是要死了吗?

  头中还有仅剩的一点清明,这么难受,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

  就在那狂吐的气流浪涛快要将我完全吞噬之际,狂风大浪徐徐缓了下来。

  我全身无力,如死了一般瘫在床上,灵魂似已飘到半空,身体再不属于自己。

  终于积攒起一丝力气,我费力睁开眼睛,竟然还没死,见那宗主双眼紧闭,双掌持奇怪手势,脸色苍白,两颊一抹诡异的艳红。

  那蓉师姐静立一旁,不动不言。

  良久,宗主睁开眼来,吁出一口气,凤眼含冰,还带着一丝疲惫。

  “还是不行吗?”蓉师姐问道。

  宗主缓缓摇摇头:“找不到天元之气,我的真气所及之处,却被她自身真元排斥,那真元如铜墙铁壁一般,守着最后的脑关。”

  我整个人似被拆散又重新拼凑起来,努力张口道:“就算,我是月娘,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宗主脸上闪过一丝笑:“不要着急,来日方长,我每日不惜以自身真气损耗,来助你恢复记忆,等你想起来时,自然明白我们要做什么。”

  天!难道这样的酷刑折磨,每天都得来一次?

  我终于明白当日李昱怀提到天宗之人时,称其为妖女,这些人,果然妖邪可怕。

  在这里,我便如待宰的羔羊,毫无一丝反抗之力。

  想及此,我干脆闭上眼睛,只默默念祷:惟愿顾因他们能早日发现我失踪,快点来救我,快点来救我啊!

  我的念祷上苍似乎并未收到,那宗主言出必行,每日必来催发我真气一番,让我日日受那万蚁噬体的煎熬,这坏女人,艳若桃李,毒如蛇蝎!

  就这样生不如死地熬过大概四五日,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因从未出过门,这房间又连一扇窗都没有,四壁时时亮着豆大的油灯,想来是暗室之类。

  每日便这样半瘫状躺在床上,吃饭洗浴之时自有人来扶了我起身,然后再继续躺回床上。

  开始还好多次想咬舌自尽,却连咬断舌头的力气都没有。到后来,想着,反正我也杀不了她,恨她也没用,干脆如此受着吧。

  肉体虽受百般摧残,精神倒是平和。

  日日躺在床上,神智清明的时候,便将这些日子来关于月娘的零落信息拼凑起来。

  她是天宗弟子,与闵秋有情,且把天宗之物切玉刀给了闵秋,后被火烧死。

  那我是谁?我是良族弟子,生于无命谷长于无命谷,唯一奇怪之处,便是我那被大火焚烧的噩梦,与一片空白的记忆。

  这两者之间有何联系?大火。

  忽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出山那日奶奶说的话,“你来的那日,阴阳石大放异彩。”

  我来的那日?

  当时很自然地认为是我出生那日,可现在想来,奶奶的说法,甚为古怪。

  我是哪日来的?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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