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恨天脑子里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说到这里,想起年轻时的这些混事,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畅然的笑意,林飞扬在边上听着,到没想到当年还有这么一出,忍不住哈哈大笑,不知是不是酒精开始起了作用,此时的林飞扬也少了刚刚的那丝拘束,追问道:
“那后来呢?”
“后来……呵……”
叶恨天嘴角向上一勾,微微挑了挑眉角,破天荒的露出些许调皮的神色,轻笑道:
“后来的事情也蛮简单,我们两个老家伙合伙把那小子暴打一顿,出了洗手间后就算认识了,后来又知道互相的房间就在隔壁,然后就互相敬了个酒,再后来,嘿,也是那小子不开眼,竟然又跑去不知在哪里搜罗了一大票小混混堵在夜总会门口,要报仇,在后来的事情,我想你也能猜到喽。”
叶恨天说着耸了耸肩膀,而林飞扬虽然已经开始感觉到酒精的作用,不过一个自以为是的小混混妄图跟黑帮老大过不去的下场,林飞扬也完全可以想象。
林飞扬脸上透出了然的神色,叶恨天自己的脸色却突的黯然了下来。叹口气道:
“一转眼,我们认识都十多年了,哎,老了。岁月不饶人啊!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来
说着,叶恨天仿佛想起了当年地风发般。豪气万丈地冲林飞扬举起了杯子。林飞扬学了个乖。看到叶恨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才微皱眉头将酒喝了下去。
一口饮尽,林飞扬抬手摸了摸嘴,忽地感觉有点上头——要说林飞扬也不是不会喝酒,酒量也算不得多差。只是以往甚少喝白酒,这会喝的又有些急,一时之间酒劲上涌,感觉有点晕乎乎的,正想晃晃脑袋清醒一下,却听叶恨天深吸口气,忽的一改往日形象地嘿嘿一笑,略带点痞气的说道:
“当时,我就看那老小子顺眼了,不过。因为对方虽然是小混混。人也不少,这么着,我的手下就冲出了一票人,你陈伯伯那么聪明的人。拿脚趾头也想的到我是做什么的啦。那老小子还挺拿劲的。自己的公司又刚刚起步。估摸觉得我俩身份相差过远,却傲气的紧。跟我客气完就想走。”
说到这里,叶恨天微微一顿,林飞扬也被这两位两前辈的往事迷地入了神,忙帮叶恨天将酒杯倒满。等着后面地故事。
叶恨天满意的抿了口酒,继续道:
“你陈伯伯爱跟我来这套酸腐气。我还求着跟他结交不成。就这么。我俩分了手,说来也是缘分,刚巧你陈伯伯为了争取新公司的第一单。邀请客户在我集团下的夜总会喝酒。刚巧呢,你陈伯伯客户看上的小姐来了个熟客。敬了杯酒就想走。就这么着,又出了事。”
林飞扬想想也不觉好笑。不由得说:
“真想不到。陈伯伯这样的人物,当初也有英雄陌路的时候。”
叶恨天微微一哂:
“是啊。刚巧我在。这样说起来,我可就救了你陈伯伯两次啦。后来他公司也越做越大,承他记我的情。我们两个也就从惺惺相惜到今天的莫逆之交啦!”
讲完,叶恨天冲林飞扬举了举酒杯:
“来啊,小林,别光听说啊,别闲着,吃菜,吃菜。”
嘴里说这吃菜,一扬脖子,又是酒到杯干。林飞扬暗暗叫苦,只得又陪了一杯。叶恨天露出赞赏地表情,一抬身,将酒瓶抄了过来,顺手就给林飞扬倒了个满杯。倒完后坐回座位,夹了少许的菜送到嘴里。喟叹一声:
“小林啊!你林伯伯也老了,你也知道我就彤儿一个女儿,这诺大的家业。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
叶恨天忽然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把林飞扬说的一愣,虽然早前也听陈昆说过叶恨天这方面地烦恼,不过此时被叶恨天猛然说出来,林飞扬总是感觉有点怪怪地,似乎总觉得叶恨天的话没这么简单,颇有些话里有话地意思,正琢磨着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却见叶恨天脸色一正,收起了刚刚的嬉笑之色,话锋一转道:
“我刚跟你说过吧,你出事那天上午,你陈伯伯来找我,跟我聊了一上午。”
“呃、嗯。”
林飞扬点了点头,本来就喝了酒、此时又被叶恨天东一句西一句扯的有点找不到南北,也不多说,只是静静等着叶恨天的后话,却见叶恨天沉了一沉,又缓缓动了动身体,深深出了口长气,然后才道:
“哎——我们两个老家伙,从公事聊到私事,后来又聊到你,我听说,你到了夏天学校放暑假的时候,打算留在S打工,找个地方去实习?”
“嗯!”林飞扬点了点头道,“毕竟在学校,社会接触的少,什么也不懂,所以我想趁着放暑假,找个地方打打工,给自己找点社会经验。”
“这想法不错。”叶恨天赞道,“年轻人是应该多历练历练,我听你陈伯伯跟我说打算把你送到双逸老黄那里去,后来我们俩一商量,哪里用这么麻烦,你来飞龙实业吧,毕竟自己家的公司,什么事都方便,来熟悉熟悉,也能帮帮我,怎么样?”
“呃……”
林飞扬微微一犹豫,并没有马上答应。
其实要说,反正不过是为了实习一下,去双逸置业也好,还是去飞龙实业,对林飞扬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干系,无所谓的事情,不过林飞扬却总感觉叶恨天这话说的有点不对劲,什么“自己家的公司”、什么“先来熟悉熟悉”,再联系起刚才叶恨天的话,总感觉这话里透着什么暗示,并没有这么简单。
林飞扬正犹自琢磨着,却见叶恨天也不等林飞扬说什么,便自顾自的道: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接着,话锋一转,又道:
“你陈伯伯在我面前,可少没夸你啊。现在的年轻人少见你这样,聪明,睿智,又讲究道义。尤其我生日那天,你叶伯伯我可要好好谢谢你啊。”
饶是林飞扬知道,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还不知道叶恨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打着十二分的小心,也被叶恨天这几句话夸的有点飘飘起来。直到看到叶恨天一举手,又将酒送入了口中,才微微醒神。暗想着叶恨天讲这几句话的意思,手也没闲着。愁眉苦脸的陪叶恨天又干了一杯。
不敢再让叶恨天倒酒,林飞扬一喝完就起身将叶恨天的酒盅又给斟满。
叶恨天清了清嗓子:
“小林啊,你叶伯伯不把你当外人,有话也不瞒着你了。你叶伯伯老了,很多事情也顾不得那么周全了。现在我还在呢,洪帮的人就敢那么嚣张,真不知道以后。我家彤儿怎么办!”
叶恨天话里透着十足的唏嘘,林飞扬看着叶恨天花白的头发,眼前再不是那他眼中莫测高深,精明犀利的一代枭雄。更多的是一个迟暮的父亲。虽然明知道叶恨天不可能像今天在自己面前这样儿女情怀,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软。张口道:
“叶伯伯,承蒙您看的起,虽然飞扬没什么大能耐。但是如果有什么用的着的地方,还请您不要客气,尽管讲话。”
林飞扬一讲完,叶恨天拍案而起,喝道:
“好,小林,你叶伯伯果然没看错你。”
林飞扬忽的一愣,怎么看怎么觉得叶恨天一副诡计得逞的表情,不禁有种踏上贼创般被设计了的感觉。不过看叶恨天一副期待的样子,林飞扬只好也站起了身,举着酒杯干笑两声:
“叶伯伯,您是在是过奖了。”
叶恨天狡诘的微微一笑,仿佛是接着刚才的话茬,又仿佛别有深意的对林飞扬轻叹了一句:
“小林,我可就只有彤儿这么一个女儿。”
叶恨天这话传到林飞扬的耳中,让林飞扬的心里莫名一震,手也不自觉的轻轻一抖,不小心将杯中之酒洒出些许,本来林飞扬是并没有注意到酒洒了,不过叶恨天不动声色的看着林飞扬的反应,忽的哈哈一阵大笑道:
“小林啊,酒可不是用来洒的,而是用来喝的。”
讲完,慢慢的坐下把酒杯放在嘴边,一点一点的抿了起来。一双不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飞扬。
林飞扬被叶恨天看得有些不自在,索性一扬手,将杯中之酒喝了个底朝天,放下酒杯,抬眼看了看叶恨天,却见叶恨天依旧是那副表情看着自己,于是又马上将目光收回,假意夹菜,看着餐桌,心里琢磨着叶恨天这话里的意思,左思右想,总觉叶恨天这话说的不明不白,正想在试探几句,问个明白,却见叶恨天忽的轻轻一拍桌子道:天咱爷俩尽兴而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