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点点头,宽慰二人想要得到回报,那首先的付出是必要的。
“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村子里的土地便宜,我租用也不会花那么长的时间。”
“等到来年春天之前就可以收种一批草药,到时候如果成效好,第二年大家也自然会愿意再把土地租给我。”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前期试水,村里都是一些中老年人,这些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油盐不进。
但不管再怎样听不进去话的人,看在钱的份子上,面上的笑意就会深重几分。
两兄弟听秦凡这么一说,立马表示要跟他去地里看一看。
他们是在电子厂里做惯了活计的人,对于地里这一套已经不太熟识了。
可种地虽然不怎么行,但是拔草翻土的还在行。
秦凡点点头,想着这两个人身强体壮,之后在村里给自己当帮手也是可行得,如此便带着他们两个人到了地里。
今早上发生了许多事情,秦凡根本没来得及到地里去看一趟。
他只是让村子里帮忙做活的人给其他人带一句话,让他们老实呆着,好好干活儿就行。
这事情做不做的好,手脚麻利不麻利,秦凡心中都是有数的。
工钱虽然是按天结算,但是秦凡也有规定,每天需要翻种多少土地。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这些人做事还算下细,他昨天检查过一遍没什么大问题。
眨眼之间,三人已经到了今天翻种的土地外。
今天需要翻种的这几块地是坡地,整个山坡呈现了四五十度的斜面,这种地方种出草药来,最好收割。
可若要是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也有,毕竟斜坡面不容易储存水分。
眼下已经快要到六点了,天色有几分昏暗的样子。
只要土没翻完,大家谁都不能走。
“你怎么还让一个寡妇来帮忙干活儿呀?”
姚端午扯了扯秦凡的袖子,让他向着斜坡下看去。
到这个时间点,一天要做的活几乎都差不多了,所有的人都坐在旁边的树下歇息,顺便喝两口水。
金枝寡妇坐在背山的大树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同旁边人搭话,估计也不乐意同他们坐的近了,只自顾自的在旁边喝水,啃干饼子。
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村子里的人都要避嫌,半大小伙子不会同这个寡妇打交道,家里有老婆的男人也被管的严,同她说不上话。
她今天穿的很周正,身上是那种灰蓝色的工装,衣服把身体紧紧的包裹起来,虽然穿着有些宽大,但丝毫没有遮掩住她窈窕的身材。
这种颜色质地的衣服,女人很少有穿,估摸着是她男人生前留下的。
做了一天的活,任凭谁都觉得有些热,难免口干舌燥,身上出汗。
“寡妇怎么了?她一个人不容易,咱们都是村子里的人,能帮一把就是一把。”
秦凡低声,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个寡妇而就轻看。
他特意把自己说话的音量压低了些,生怕被这寡妇听见,做出什么多余的心思。
“寡妇门前是非多呀,咱们村子里的那些婆娘嘴巴这么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一口把风头扯到你头上,不知道说出来的话得有多难听呢。”
薛清明也跟着解释。
这小寡妇虽然长得漂亮,但村子里的男人只敢悄悄地打量,不敢拿正眼看她。
她是个不吉利的人,不但克死了上面的公婆,就连自己的男人也给克死了。
这种女人放到哪里都是嫁不出去的,所有人都害怕她把自己给克着,就连寡妇门前也很少去,觉得那是一个晦气的地方。
金枝寡妇坐在树下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了,啃过干饼子之后,人喝了两口水,随后掏出自己兜里的毛巾擦汗。
她眼下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结婚也才两年左右。
可就是这么斗转星移的两年,让她从一个俏生生的大姑娘,变成了人人嫌弃的寡妇。
她皮肤生的白,是那种没有参杂任何暗黄色斑的白,远远望过去白的亮眼。
人把毛巾掏出来,用手解开工装的扣子,擦拭着脖子里的热汗。
这么几个放在别人身上,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到了她这里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远远的,坐在树边喝水的男人们都不由自主地向她望过去。
“看吧,就这么一个寡妇,不知道被多少人给惦记着呢,要是哪天出了事儿,惹得村里那些婆娘来骂架,可真是让人有的听的。”
“哎,她也可怜,嫁给谁不好,非要嫁一个病秧子,现在男人死了,还说是她克的,可不就是倒霉透顶。”
薛姚兄弟二人在旁边啧嘴感叹,他们所说的这些事情,秦凡都是不知道的。
“走吧,现在地里的活都做得差不多了,去看看土如何。”
对于村里人的风言风语,秦凡根本就难得理会。
说到底这些人就是因为日常没有什么娱乐生活,再加上村子里的经济发展不上去,所以才这么心闲。
等着往后家家户户有事情做了,谁都能挣着钱了,闲话自然会少上许多。
村里人看着秦凡过来了,对他都很客气。
一个劲儿的点头问好,还拿出身旁的干饼子问秦凡需不需要吃。
秦凡全都礼貌的谢过,看过土之后,让他们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
不过就是这么两三天的功夫,土已经被翻了三分之一,这些人做事的速度比秦凡预计的要快些。
他想着,等到冬天真正来临之前,无茎根就可以被栽种下,最多一个月就能迎来第一批丰收。
坐在大树下休息的人,全都听了秦凡的话,站起身来往家走。
等着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时,张金枝才站起来,伸手拿过自己带来的家伙,一股脑的全扔进到了背篓中。
她心里感激着秦凡上次帮了自己的忙,路过时,特意对他礼貌地微笑了几分。
刚刚之所以看见秦凡不打招呼,完全是害怕村里人的风言风语。
这么一个寡妇,可真是怕极了村子里那些人的唾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