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酒吧之后,梁永誓忐忑不安地跟在脸色铁青的廖学道:“叔叔,叔叔,我要请你喝酒啊,怎么就出来了?”
廖学兵吸了一口烟,道:“你在中海大学念书?”
梁永誓在他身边感觉到一层无形的压力,应道:“是的,去年考上的,我们学区第二高分,正在读新闻系,我姨父说这个专业将来好找工作。”
“中海大学可是亚洲排名最前的大学。”廖学兵点点头:“能考上海大相当不错。这些年来都住哪里?”
梁永誓低下头,声音显得有那么一点失落:“是小姨妈收养了我。”
“没给他们添麻烦吧?”
“还好,上高中以后所有的学费都是我自己打工挣的。姨父想让我去他们公司打杂,可是我很想读书,后来考上了海大他也没办法。”梁永誓脸上呈现出一种骄傲之色。
“以后由我供你读书吧,不要去酒吧打工了,你愿意的话。”廖学兵觉得根本没必要照常子才说的那样将侄子培养成黑道杀手,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或许他将来会成为大学。
梁永誓望着天空亮闪闪的星星,突然叹了口气,说:“叔叔,你刚才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吓了一跳。我从没想过我还有其他亲人,很早以前我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像其他孩子一样,我从没停止过对父亲的幻想,你可以告诉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吗?”
廖学兵一时语塞,好久才说:“那你幻想中他是什么样地?”
梁永誓苦涩一笑:“姨妈说他是个恶棍、骗子、流氓。要多坏有多坏。可我不信。
他离开了我和妈妈。一定有非常大地苦衷。算了。不说这个。就当自己欺骗自己吧。”
廖学兵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对未来有什么计划吗?”
梁永誓支支吾吾道:“计划?没想那么多。不过……姨父让我学地是广告学。可是我一直想当摄影师。自己拿着摄影器材在各地游玩。给媒体杂志拍摄美好画面地照片。全国有那么多风景。怎么拍都拍不完。”
“那你可以试着转专业。选择一位好地导师。”
梁永誓顿时垂头丧气:“那要花钱。我目前没那么多积蓄。姨父也会很不高兴地。”
廖学兵看了看时间,说:“现在才只是九点钟,还早得很,带我去你家,我跟你姨父谈谈。他要你学广告做什么?难道他能在天空电视台帮你找份工作?你姨父什么职位?难不成是台长?”
林天在后面接腔道:“廖总,天空电视台是贝氏财团旗下传媒集团的控股产业,类似台长这种重要职位一般都由贝家的人担任。现在地台长是贝永驰。”
梁永誓也说:“是啊,我姨父只是外联部的小主任,专门联系广告业务的,他说我学得好的话,可以去电视台工作地。”
廖学兵叹道:“这个贝氏财团的势力好大,全叔家地冰箱彩电,还有我用的手机全是他们的电子集团生产的。听说现在是个小女生当总裁,这怎么回事?”
林天在中海呆了一段时间,倒是听过不少传言,说道:“南中国三大家族的基业几乎全部集中在中海,贝家、曹家、莫家,另外再加上飞车党,现在改叫朱雀公司了,其中贝家、莫家和飞车党乃是联盟,他们两年前联手打压曹氏集团。曹家反击,贝世骧病危,后来就让他女儿出任家主,直到现在。贝世骧就是那个经常在电视露面的著名企业家,世界十大富之一,你应该知道地。贝大小姐今年才十八岁,据说生得花容月貌,有沉鱼落雁之姿,如果能娶她当老婆,八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一时间三名光棍都禁不住露出向往的神色。
林天对着酒吧外地玻璃门反光照了照,抹了抹头,惨叫道:“我才二十五岁,长相这么英俊,又会拉大提琴,就怕贝大小姐和我来上一段公主与贫穷艺术家的恋情……天啊,她一定会爱上我地,我该如何抉择?廖总,你帮帮我!”
廖学兵一巴掌把他拍了个趔趄:“滚开,专门在酒吧演奏色情小调的九流艺术家。”梁永誓悄悄抹了把冷汗。
一辆红色地宝马x6停在路边,后座车窗摇开,伸出个人头,原来是个十岁的少女,冲这边招招手叫道:“梁永誓同学,你在这里呀!”
那少女明眸善睐,巧笑倩兮,长长的刘海搭在额前,十分靓丽动人,梁永誓的脸一下红了,应道:“曹学姐,这么巧啊。”
廖学兵和林天的鼻涕流得老
呆地看着那女孩,喃喃道:“侄子,你这样抢叔叔~天谴的,不如把她介绍给叔叔,让叔叔替你化解这次天劫。”
“叔叔,她是我们学校商学院的学姐。”梁永誓颇为不好意思,迎了上去,说:“曹学姐……”
“梁永誓同学,你上次答应帮我拍的照片呢?”女孩打开车门,一掠头,笑容十分明媚。
“在、在我家里。”
“那我可以去你家里看看吗?你说的全中海最漂亮的地方,我很期待那些照片。”
梁永誓为难的看了看身后:“我叔叔好不容易来看我,不太方便,不如过几天我联系你好了。”
廖学兵老实不客气地搭上侄子的肩头,咳嗽一声,说:“我是阿誓的叔叔,你是阿誓的同学吧?欢迎你来我家玩。”
那女孩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叔叔,你好。”
梁永誓只好硬着头皮做了介绍:“叔叔,这是我的学姐曹杉杉。”
曹杉杉说:“我还没去过梁同学的家呢,就坐我的车去吧,这样方便一点。”转头吩咐坐在驾驶位的司机:“刘叔叔,你先打车回去,我需要用车。”
司机说:“小姐,老爷让我一直跟着你不能离开的。”
曹杉杉恼怒地踢了车门一脚,叫道:“让你下车就下车,嗦什么!”司机见她生气,不敢做声,只好乖乖下车。
廖学兵暗自嘀咕:“能开得起价值百万以上的宝马x6,还有专用司机,小姐脾气随时作,这小妞好像不太简单。”
当下由曹杉杉开车,梁永誓坐副驾驶位,廖学兵和林天坐后座,向姨父家驶去。梁永誓倒是继承了廖学兵青春时期的木讷性格,几乎全是由曹杉杉主动挑起话题,他只傻傻的接几句话。不过老廖和林天两个老油条没让场面冷着,全把话题接过了过去。
“叔叔,你和梁同学长得真像,好像兄弟俩呢!要是在街上贸然见到,我一定会认错的。”
廖学兵的虚荣心得到小小满足,挠头笑道:“是啊,哈哈,我还那么年轻。”
曹杉杉转过头很认真地说:“叔叔看起来还不到三十五岁呢!”
老廖呆了片刻,才万念俱灰地说:“是啊,你说的对极了,我今年三十岁,真的没到三十五岁。”林天在一旁早已笑得打跌。
曹杉杉吐吐俏皮的舌头,笑道:“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叔叔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岁呢!真的,你们别笑,人家说的是实话啦!”
梁永誓的家在江滨路花园小区,有一栋两层高的尖顶白墙小楼房,门前是平整的草坪,用木栏栅围上,旁边还有车库,颇具夏威夷假日风格,显示楼房的主人乃是收入不菲的中产阶级。
梁永誓有点紧张,边掏钥匙开门边说:“叔叔,我姨夫脾气很坏,你千万不要和他计较,反正他也就口辣心慈,其实对我还是挺好的。”
林天道:“没人会和廖总计较。”
曹杉杉奇道:“为什么?叔叔的脾气很好吗?”
“和他计较的人最后都死了。”
屋子里灯光亮着,玄关后就是客厅,前面一排鞋架,梁永誓示意众人换上拖鞋。
“永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用去上班吗?”客厅里传来一个严厉而浑厚的女声。
梁永誓的身子不自觉抖了一下,说:“姨妈,我请了假,呃……那个、那个,我叔叔来了,还、还有我们学校的同学,是、是女的……”
“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带人回家的么!什么?你叔叔?你哪来的叔叔?又是你那帮不三不四的朋友?让他们快走!”客厅里旋风般冲出一个肥胖的身影,一头庸俗到了极点的金色卷,身上穿着桃红色的睡衣,赤着的两只光脚涂着鲜艳的指甲油,露在外面的小腿肚比猪腿还要浑圆硕大,正是梁永誓的姨妈梁美霞。
梁永誓吭吭哧哧道:“姨妈,真的是我叔叔……”
廖学兵伸过手去:“梁女士,很荣幸见到你,我是廖学兵,廖华强的弟弟。”
“廖、廖学兵!”梁美霞一坐倒在地。
生活在梨花镇的老一辈人没有不知道廖学兵大名的,在整整一段时期,廖学兵代表了梨花镇的法律。梁美霞也是大学毕业后才离开梨花镇的,对当时生的事情一清二楚,这个男人突然登门拜访,不知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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