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佰骤然遇到教父级偶像廖学兵,埋藏在心中长达几年的仰慕顷刻间难以释放完。
从东城三毛家的狗被偷了,他如何英明神武地,扬救世主精神找了回来,大有不输老师当年的风采,接着又讲西城桂花婶晚上被人给睡了,可是竟然不知道是合租的三个男人中的哪个,他又是怎样机智百出,现代包拯断案的……
钟佰缠着廖学兵说个没完没了,絮絮叨叨的。
廖学兵不仅没有赞扬,反倒是鄙夷得很,怒踹了他好几脚。
无奈钟佰这小子实在太兴奋,身板这一年来也练得结实,反正也摔不疼,更何况廖学兵也没有真下手,所以他聒噪着,像只苍蝇,嗡嗡不绝。
廖学兵挺无语的,只好拣起刚才砸钟佰的人字拖,走开了。
“廖老师,等等我!”钟佰紧追大喊,无奈廖学兵步履如飞,根本就追不上。
……
不远处,喊叫声、厮杀声连天。
“杀了他,这狗崽子。”“梁永誓,站住!”十来个纹龙绣虎的古惑仔拿着砍刀、铁棍怒骂连连。
前面,一个身穿着有点黄的百衬衫的年轻人狂奔如飞,回头大骂:“去你娘的,我停下来让你砍,我有那么傻吗?”倔强的很,兀自没有大叫救命,只是夺路狂奔。
风花雪月的宁静校园骤然出现一帮强徒,大多数人都吓傻了,滇目望着,机械地让开道路,别无动作。
有胆大的,掏出手机报警,被后面的持刀狂徒一刀劈来,险些剁断充满良心的手,吓得直哆嗦,不敢再有动作。幸好持刀狂徒目标是孱弱的梁永誓,倒是没有再下手,因而保得一命。其余人纵有良心,也不敢再有动作,只有举目无助的望着自己同学被追杀。
这正应了某诗人的一句话,象牙塔的人们啊,你们是如此博学,处处散着高贵的印子,却忘记人最廉价而又最需要的东西,血性啊,已经以往在下水道,跟无数的套子,一起变臭。
很快,古惑仔们就追上了梁永誓。
刀砍斧劈,照照都瞄准梁永誓的要害,决不留情。
中海大学的校警适时赶到,他们手持电滚,装腔作势地命令古惑仔们住手,得到的回答,是一个,两个倒在了血泊里。其余一哄而散,躲得远远地,拦阻着靠近的学生。
偌大的校园,形成了几百人围观数十人围攻梁永誓的场面。
大学生们弹指间便在网络上让人灰飞烟灭,口水唾沫淹死小强无数,血腥真正来临却无一例外成了缩头乌龟,在最需要呼唤血性的时候,勇气、胆量救亡图存精神统统消失。
这是一个悲哀。
即便是警察来到之前,梁永誓安然无恙,仍旧是一个悲哀。
古惑仔砍的是梁永誓,更是中海大学这块招牌。这就是如今的大学生,在廖学兵中,真的连小强都不如。
事实上,廖学兵此时还没有注意到被围攻的人是梁永誓。以为又是什么某衰男跟某女太子求爱的场面。素不喜热闹的他,本来就要避开这个场面的,可还是免不了扫了一眼。
一群无耻的家伙围攻一个年轻人。该不会是两男争一女,最后大打出手。廖学兵觉得索然无味,打算离开。
可是,就在这一刹那,脑海中电闪过一个场景。那是自己十年前的矫健身影。
眼前,在古惑仔围攻中翻滚腾挪的身影,是多么像自己十年前的青涩啊。难道,被围攻的是自己的侄子梁永誓?
廖学兵大吃一惊,仔细瞪视场中,果真是自己特地跑来中海大学,要找的梁永誓。
怎么回事?
难道这小子招蜂引蝶了?看起来不像,因为场中的古惑仔们,下手狠辣,照照必取要害。如果是一般的纠纷,不应该下手如此残忍。而且从古惑仔的狠劲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一般的古惑仔,而是江湖上的职业杀手。
十来人未攻一个青涩的大学生,杀鸡都哭喊爹喊娘的孩子,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难道?!
廖学兵再次吓了一跳,这帮人是冲自己来的。同样的,他也惊呆了。
为梁永誓的身手惊呆。这孩子,身手怎么如此矫健,不心只会读圣贤书吗?难道梁美霞说的都不事实?
身为叔叔,廖学兵不得不袖手旁观,因为似乎用不着他。了削壁能够第一次对梁永誓,对自己这个孱弱、文质彬彬的侄子,刮目相看了。
被古惑仔围攻的梁永誓左腾右挪,左手劈掌夺过刀疤脸古惑仔的长棍,右手抢过长辩古惑仔的劈刀。
长棍横扫,宛如千钧重石坠于尾端,带起的风声哑闷,一棍扫过,刀疤脸全身的骨头都咔嚓响个不停,直接摔出去两米远,落地时滚瓜葫芦般,骤然听得到骨头的爆裂声。刀疤脸古惑仔口中鲜血狂喷,呻吟着,挣扎着想要爬起,却被梁永誓跟着过来的一棍捋中下巴,整个下巴直接垮塌,当即昏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右手抢过的劈刀也没闲着。五指紧爪刀背,直接一个反手,剁进了长辩古惑仔的肩膀,紧接着右肘往刀把上猛力一磕,卡擦一声,当场劈开了长辩古惑仔的左肩。鲜血如莲花般溅飞,喷了长辩古惑男一脸。长辩男不是做古惑仔的料,竟然患有晕血症,当场劈叉倒落在地。
梁永誓伏身拔出劈刀,此时头上正招呼来一把短刀,反手一刀劈开,双腿快后撤,连到戴人一个鹞子转身,劈刀横捅,犹如切西瓜般切进了刚才趁机偷袭他的古惑仔,劈刀抽出,长棍随着一扫,偷袭的家伙整个人折成两截,跌落在地时,滚肠尿流,已然昏死过去。
下手狠辣,穷追猛打,照照得手,一击必杀,如此霸道强悍的气质,跟文弱书生的形象,满脸的稚气,按例绝对联系不上来。
可是,如今却完美地统一在了梁永誓身上。
悲伤永远属于梁永誓,胜利永远跟他们同在,梁永誓的爆,激了他们的热情,象牙塔里的俊男美女们尖叫着,欢呼着,庆祝着似乎属于中海大学的胜利,“中海大学加油!”“中海万岁!”……的口号响彻云空,却没有人去帮手,悲哀再进几分。
被廖老师看不起,无疑是人生最大的悲哀,陷入了悲哀的钟佰好不容易恢复心绪,恰好此时也来到了人群中。他是认识梁永誓的。惊吓得半死,身为中海大学的代表,第一个见义勇为的代表,他冲了进去。
不过,紧随着中进去的不光是他。还有几个人,是几个金蓝睛的洋鬼子。他们穿着结实的军靴,黑色皮质披风,束着小辩子,各自提着一把吹毛断雪的西洋刀,雄赳赳气昂昂的嚣张模样,倒更像日本鬼子更多一点。
朗朗乾坤,岂容异族纵横,廖学兵从梁永誓造成的惊呆中已清醒过来,很清楚这几个洋鬼子的身手,尚不是育没有成熟的梁永誓能对敌的。
果然,钟佰不知好歹,在中进去的过程中,从腰间抽出啄木鸟小刀,试图偷袭其中的一个洋鬼子,结果被对方直接一脚踹飞。
廖学兵很清楚,钟佰的是很手应该比提琴杀人王要好上许多,如今却一招都对不上,对方当然是狠点子。
廖学兵踏出人群,猛然想起叶小白托人来传的话,心生一计,当即有如春风拂面,笑容满面,道:“普洛罗家族的朋友,可否稍等,艾菲裴爱罗先生让我转告你们几句话。”
“想活命就给我滚远一点!什么,艾菲·裴爱罗先生?你是什么人,他要跟我们说什么?”额头上绑着一条红色的“月经带”的洋鬼子前倨后恭。
廖学兵把手插在裤兜里,嘴上叼着刚点上的河水,悠然自得,道:“啊,这边来下,话不传二耳,此等机密消息,自然不能让人都听了去。场上的小家伙,随时收拾都来不迟。”俨然没把梁永誓死活放在眼里。远处,钟佰已经爬了起来,冲进了梁永誓所在的包围圈。
西洋鬼子见貌不惊人的廖学兵知道自己的身份,又说出了艾菲·裴爱罗,原本不信,如今也有八分信了,加上他也认为收拾梁永誓不过是简单轻松的事,于是真的退了回来,“希望先生没有骗我,否则你将面临的……”
廖学兵不是吓大的,兀自镇定得很,“是,先生,我哪敢就去十骗六你开,若不是艾菲·裴爱罗托我来传几句话,我见到你们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普洛罗家族那……”
咚,咚,咚!
西洋鬼子们昂阔步走了过来。
距离越来越近,离廖学兵只有十步远。
廖学兵动了,一直束在裤兜里的手抽了出来。一把闪亮的啄木鸟小刀,抽了出来。
“身分中海大学的一名教师,当我看着自己的学生面临生死存亡,我的信念告诉我,即便是头破血流,我也要拼死保护。西洋鬼子,拿命来吧。神圣的中海校园,不是任由你们撒野的地方!”
话落,手起,啄木鸟小刀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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