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立马鼓起来腮帮子:“教主,那个替身实在大胆!他当自己做的龌蹉事没被人知道,还装作一副忠心耿耿的摸样,我实在不想看见他……”舒弄影冷眼一扫,青藤声音立刻变得委委屈屈:“看见他,我怕我忍不住一包药毒死他,坏了教主的好事嘛……”
御飞宇差点身子一歪,马上给了青藤脑瓜上几个金豆子:“你这话怎么说的,搞得我们做的事见不得人的事似得!”
青藤捂着脑袋左闪右闪,还不忘嘟囔一句:“确实见得不得人啊……”
舒弄影也是被气的哭笑不得:“行了,那边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不同你计较。但是,这乌寒城之事事关重大,你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定要听从左护法的安排。”
青藤听舒弄影说道后面的时候语气严肃了起来,也不再嬉闹了,大眼睛溜溜一转:“青藤知道了,可这次到底是要做什么呀?”
御飞宇逗了逗青藤,道:“教主这是在抓老鼠。”
抓老鼠?青藤一头雾水。
舒弄影听御飞宇的话,笑了:“没错,这阴沟的老鼠蹦跶了那么久,是该让天下人知道一下这偷吃了那么多肥肉的老鼠是个什么样子了。”
……
舒弄影在走之前给秦封留几本书,让其练功无事后熟读抄写背诵。
回到张家分给自己的别院后,就看见了揪着眉毛,满脸墨水的秦封。
传说中的武学奇才这活着的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都拿去习武了,这玩弄笔墨纸砚的功夫就差多了,纵然脑瓜子聪明,却也难免狼狈。
舒弄影无声无息的站在了秦封背后,瞧见纸上歪歪扭扭的字,噗嗤一下的笑了出来。
秦封被笑声一吓,下意识的将手中的毛笔化作武器往背后捅去,舒弄影两指一夹,看着秦封沾着墨水,还没反应过来的呆愣样,笑意连连。
秦封回过神,有些无措:“月……,师傅,我不知道是你……”
“无妨,徒儿学习认真,反应灵敏,为师甚是欣慰。”舒弄影将月桂花糕在秦封面前晃了晃,“看,奖励都给你带来了。”
秦封正毫不知情的顶着满脸墨水,正襟危坐吃着舒弄影带回来的月桂糕的时候,张家派人来让参赛者去大堂听题。
舒弄影让秦封吃完后且去休息一下,自己同着孔染到了大堂,里面已经人员满满。
这大赛前前后后比了不少,这丹青一赛,算是决定最后几个人员的关键赛。或许正是如此,堆满人的大堂安安静静的,大家都屏息的等着题目出来,就连李管事拎着精致繁华的食盒出来的时候,纵然所有人满头雾水也没半分吵闹。
也就孔染嘀咕了一句:“装的那么严实,什么珍馐?”
里头显然不是孔染所想的珍馐,当李管事把食盒打开的时候,里面躺着的,就是舒弄影上午在张免儿闺房里吃剩的桂花糕!
李管事干咳一声,高深莫测的对着那盘桂花糕说道:“这题目,就是这盘东西。明日此时,各位豪杰带着各自丹青来此,过时不候。”
然后又一副高声莫测的走了,路过舒弄影的时候,还悄悄的对其挤了挤眼。
舒弄影:“……”
那李管事一走后,不少人都围在那盘桂花糕前,想琢磨出什么东西。
舒弄影不知怎么,又瞄见了埋在人群中的张家远方亲戚,张申。只见他眼珠子一转,手疾的抢走了盘中的桂花糕,然后嗷呜一声的吞入口中。
顿时大堂大乱,各种怒骂声纷纷。
那张申不怕死,对着众怒还满嘴桂花糕,口齿不清的大笑“哈哈,你们这群笨蛋,这吃的东西不尝尝光用眼睛盯着就能吃出味了?”
不用多说,立刻大堂乱成一锅粥。
孔染向来对丹青一事不感冒,这次张家又莫名其妙的出了个奇葩题,加上现在乱轰轰的,顿时没了兴致,扭头就走:“真是无聊的慌。”
舒弄影也跟着走了,走前还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嗷嗷叫的张申,好奇此人模样不像是个脑残的,却为何总是做出一些奇葩找死的事,思索一会儿不得其结,只能总结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份上。
至于丹青之作,舒弄影早胸有成竹,经过之前他丧心病狂的刷读条,这技能上就不用愁了。
而题目,他之前不是早就尝过了那桂花糕么。
回到屋中,舒弄影就铺纸洗笔,挥洒间,一个酣睡在月桂树下的美人就跃然纸上。
此美人与张家小姐想象无二,漫天落花洋洋洒洒,美人酣睡,美不胜收。
秦封在屋内歇息,但他浅眠,在舒弄影作画间就醒了过来。刚走出来,就顺着舒弄影的视线看见了桌上的那张月桂美人图。
“师傅,这画中人是?”秦封略有吃味的问道。
“是张家的小姐,张免儿。”舒弄影观画已干,就将画卷起,转身对秦封说道,“且等为师几日,几日过后,这纷乱杂事就再也不会影响到我们师徒二人了。”
秦封别过眼,有些别扭:“师傅莫不是还要这张小姐回去做我的师娘?”
舒弄影听了稍稍一愣,然后笑然,弹了秦封脑门:“想什么呢,赶紧洗把脸,把上午的那道德经给抄好了。”没错,秦封脸上的墨依旧在,也不知怎么的没有一个人去提醒他。
提到抄道德经,秦封什么吃味都不晓得了,皱着眉头跑去洗脸了。
回来的时候,舒弄影正在喝茶,一看见秦封顿时喷了对方一脸茶水。
满头湿的秦封:“……”
原来秦封没发现自己脸上沾了墨水,就用水随便抹了一下脸,这墨水不但没有洗掉,还化开黑了半张脸。
舒弄影又笑又咳的好久,才缓过劲儿来,连忙招呼了人拿来脸盆帕子,亲手洗净帕子,为秦封擦脸。
舒弄影十分专注的望着秦封的脸,动作轻柔,指尖划过的时候,还带着淡淡的月桂香。
秦封一时有些迷恋这样的感觉,但眼睛不经意间看见了水中自己花猫似得脸,表情立刻变成了这样==
……
第二日上交丹青之作时,张家老爷和张免儿也在场,而且盛装出席,显得极为荣重。
大家都有点摸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张申看见了张免儿,激动的不行,这里冒头,那里冒头的,就希望张免儿能注意到自己。
待人收好了画作,那肥头大耳的张老爷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极为诚意的说道:“诸位能参加我们张家的招亲,实属张家大幸。原本我这张家女婿,本应该是胜者而得,但小女顽劣,却是先看中诸位豪杰中的一位公子,说是非君不嫁。为此,我才贴上我的老脸,恳求诸位谅解,为此,张家定当好好补偿诸位,不让诸位白来一趟。”
此话一说,大家都傻眼了。
舒弄影微微眯起眼睛,不知他心里作何感想。
孔染则是气急败坏,早知如此,他就不把那张就画了几个圆的画交上去丢人现眼了!
一直都留在张家没走的纳兰夜则是抱胸在一旁看热闹,觉得极为有意思。
而在人群中不停蹦跶的张申则是安静了下来,脸上红彤彤的,一脸感动的望着台上的张免儿,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就知道……”
已经有人在叫嚷着问是哪个人得了张家小姐的青睐,也有不爽闹事的,但是很快就被人架了出去。
张家老爷始终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此人是谁,还是由我的女儿亲自告诉大家把。”
说完,张免儿就款步而上,对着众人盈盈一拜:“此事是免儿的不是,在此向大家赔罪了。”然后极为羞涩的抓着一个绣球,款款的走下台。
张申痴痴的望着张免儿,只觉得自己的小表妹与小时候一般无二,还是那么可爱,惹人疼,幼时的誓言依旧惊天动地海枯石烂。他们小的时候玩的多么开心,那么可爱的张表妹说要当申哥哥的媳妇,他们还假拜了天地,要一直一直的在一起……
就在张申要伸手去接的时候却接了个空,就感觉自己身侧一凉,那抹香意消失无踪。
随后就听见成年的张免儿不复幼时娇憨,而是满是成熟女子魅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鹿公子……”
那一刻,幼年羞哒哒的叫着自己申哥哥的张免儿犹如风化一般的散去……
……
舒弄影一直没有接下张免儿递过来的绣球,那美艳的张免儿也没有同一般害臊的姑娘一样羞红了脸,而是就直直的望着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仿佛就装着他一个人。
旁边已经有人嘀嘀咕咕起来了,那么久都没接下这个绣球,莫不成这个面相普通走了狗屎运的人是要扫张家面子不成?
孔染站在一旁一副不关我的事的模样。
纳兰叶不知什么时候不在了。
想要闹事的人也都被赶了出去,一些张家的大手满满的往这个地方靠近。
就在大家看这局势愈发冷度的时候,舒弄影伸出了手,接过了绣球,清而远的声音打破了这一触即发的僵局:“能得张小姐的青睐,是鹿某三生有幸。”
张免儿娇羞一笑:“公子就莫称我张小姐了,直接叫我免儿便是。”说完一抚香袖而去。
台上的张家老爷捋着一把胡子哈哈大笑:“不日便是我张家大喜之日,还望诸位赏个脸,留下来喝杯喜酒!”
大家都是懂眼色之人,纵然心里再不甘也不能表现出来,那些被请出去的人就是参照的后果,所以也不知真假的满含笑意的去恭喜张家老爷,也恭喜接了绣球的舒弄影。
……
纳兰夜寻到了秦封的住处,从外面窗户瞧见了正在抄书的秦封,就大嚷道:“秦封,你师傅要入赘张家了!”
秦封手上笔一没拿稳,划了出去,在纸上留下了一道又黑又粗的大墨痕。
他转过头来,就看见从窗户爬进来的纳兰夜:“你说什么?”
纳兰夜拍拍自己肩头上的阿加索,让它下来,自己找了个凳子就坐了下来,用自己碧绿碧绿的眼睛对着秦封说道:“我说!你的师傅要入赘给张家了!!”
纳兰叶经常在舒弄影不在的时候来找秦封玩,虽然秦封因为之前的事一直不怎么搭理她,但她却是再三的道歉,一天好几头的往这边跑。
秦封被烦怕了,也就没有再不理会纳兰叶,偶尔回和她说上两句话。
所以,她自然也就知道了秦封是那个人徒弟的事情。
秦封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换了一张纸,重新抄那篇道德经。
秦封的反应和纳兰叶料想中的不一样,她挠着阿加索的下巴,说道:“一个入赘的男人,不配当你的师父啊,秦封,你还不如跟着我……用你们中原话怎么说?跟着我混?!对,你还不如跟着我混!悄悄的告诉你啊,我家可比这个张家大多了,钱也不少,这小小的张家,我根本看不上眼,你跟我走吧,我保管你吃香喝辣。”
秦封笔顿了顿,然后问道纳兰叶:“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中原的一句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让我跟你走了,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义?”
纳兰叶不能理解为何中原人那么奇怪,有钱不要却拘泥于一些莫名其妙的条条框框,可偏偏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毕竟中原却是比她家乡要更加繁荣,抓耳挠腮半天毫无办法,又不甘放弃,只能鼓着腮帮子在旁边看着秦封抄着她难以理解的《道德经》。
秦封自然是故意绕纳兰叶的,他出生卑贱,活着若是依照这些条条框框那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个角落了。他只知道,自己要的东西要不惜一切的去抓住,护着,这样才没人抢得过他。
至于月影要入赘张家的一事,不过是计策之一,之前月影就同他们商量过了。
唯一变动就是原计划是要月影自己胜出而入赘张家,而现在张家却提前行动了。
秦封抄好了道德经,看见纳兰叶还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眉头微皱:“纳兰,我们本不是同路之人,相识已是缘分,但我不希望你掺入我的事情中来,你能明白么?”
纳兰挠着阿加索的手一顿,聪明如她,自然明白这是秦封在嫌弃她多管闲事了。
怀春的少女自尊心潮水般的涌上来,纳兰叶啪的一声站了起来:“你就是在嫌我多管闲事,罢了,我纳兰叶还不至于要求人跟我好,看不起我那就算了!”说完抱着阿加索就从窗户飞出去。
落地的时候,正好遇上了被一群人簇拥的舒弄影,想擦而过的时候没好气的用鼻子喷了他一口气。
舒弄影眉头微挑,看向房中,秦封已经打开门站在门口迎接他了:“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