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林,回到人世。余书元并未直接返回,而是说有事到江蒙城一行,他先走一步,让李云泽随后自行到城中相会。
江蒙城乃是江津派辖地首城,位于江蒙山下,沌河岸边。之前,李云泽所见过的最大城池当属武梁城,方圆十余里,人口上百万。与这江蒙城一比,又远远不如。江蒙城依山临河而建,带状分布,南北宽约十里许,东西竟长百余里。沌河两岸,鳞次栉比,街陌纵横,店肆林立,车马骈阗,行人密如夏夜繁星,叫卖声、吆喝声、招呼声、调笑声混成一片,一派世俗繁华盛景。此之外,远方可观山间野墅,近处可见河边水阁,平添了许多风雅之气。
李云泽目不暇接,走到一家名为接福的客栈前,转身进到店内。余书元与他约的便是在此见面。柜台后面站了一位中年掌柜,李云泽道:“掌柜的,住店。一间稍房。”掌柜的随手拨了两下算盘,满脸带笑道:“稍房黄金一两一天,客官要住几天。”李云泽暗叹房费之贵,余书元只说会与他联系,至于什么时候没有确定。想了想,先付了一天房钱。掌柜的报了房号,有跑堂小厮带路。房间狭小,只有一床,旁边一条可容一人转身的过道。李云泽不知余书元何时来找他,不敢随意乱走,每过一会便到大厅露个面。
这家客栈乃是东华派在江津派内的驿所。所谓驿所,乃是门派之间互派的行署,掌管本派在此地的生意,沟通消息,兼领人情往来,亦有搜集情报之用。余书元三日前便来到此处,住在了二楼天字九号房。东华派在江津派境内驿所主事卓书望接到消息很是高兴,匆匆结束手头的事情便来拜见。卓书望身材高胖,面庞富态中又带着锋利,见到余书元高兴地道:“余师兄,久违了。听说您要来,小弟着实高兴了许久。”余书元满面笑容:“卓师弟,这些年在此主持大局,辛苦了。”两人寒暄几句,卓书望道:“小弟先把此间事务报于师兄知晓。”余书元摇了摇头,道:“先不急,师弟这些年在外任事,无师门长辈可以请益,想必修行疑难积攒了不少,咱们师兄弟先切磋切磋,正事稍后再谈。”卓书望心中一暖,余师兄到此乃是为了师门大事,见面却先过问自己修行,虽名曰切磋,实际上却是要指点自己。
三个时辰过去,卓书望长舒一口气,对余书元深深一躬,道:“多谢师兄解我疑惑。”余书元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道:“你们远驻在外,拱卫门派平安,功高劳苦,我做这点事算的了什么。不说这个了,咱们谈正事。”卓书望道:“头件事,桑永寿嫁女定在十日之后,门中贺礼已经运到此间,也已将师兄会到场道贺的消息告知了桑府。第二件事,江津派现在已然起了疑心,只是现在还摸不清咱们的目的,曾有江津弟子化装成散修潜入北境之中探查,还好梁师伯那边甚是机密,没有走漏消息。现在小弟等正在设法转移江津派的注意力,免得来来往往,早晚看出点什么来。”余书元点头道:“恩,此议不错。”卓书望得到肯定,面露笑容,道:“小弟等几人商议了一番,觉得还是从其内部着手,正好百年前郭威令与周永路争夺掌门之位。郭威令胜出,周永路一直不服,两脉弟子至今不和,小弟等打算以此切入,设法挑起内斗来。”余书元摇头道:“此计不可行。郭威令岂是好相与的,其心机手段都是一流。若是真有不和,周永路一脉早被打压的不成样子了,何以现在江津派中两脉并秀?实是两人亲密异常,至于所谓的不和,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不外是为了让门中弟子比斗争先和迷惑外敌的手段罢了。找他们的麻烦并不容易,而且稍有破绽,追查到我们这里,反而添了他们的疑心。不若反转过来,让他们去找别人麻烦。”卓书望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因问道:“师兄有何良策?”余书元道:“千余年前,江津派出过一位金丹真人,修为虽最终止步金丹后期,但仙游之后却被奉进江津派祖堂之中。只因此人开创一路新的修行法门。不过这路法门并不健全,最高只可修行到金丹期。此人仙逝十年之前,离山外出游历,扬言寻找机缘,创出碎丹化婴的法门来。随后在其仙逝前一个多月,飞信门派,说已经悟通了功法,不日返回。哪知紧接着魂灯便灭了。这些年来,江津派一直在寻找与其相关的消息,以期能找到其坐化之地,得到他所创的功法,只是苦寻无果。巧的是,这位真人乃是无妄剑派辖境内乱石城人氏,年轻时多次欲拜入无妄剑派不被接纳,一气之下离开了故乡,拜入江津派门下,成就了一番道业。”
卓书望插口道:“师兄说的可是孙邕朝?”余书元点头嘉许,道:“正是此人。”卓书望道:“小弟明白师兄的意思了,借这个由头,在乱石城外布上一处洞府,伪作其坐化之地。再将门派琅嬛书阁之中,那不能修炼的古时遗经残篇挑上一部置于其中。按惯例,门派境内的修士遗宝归本门所有。我们只要将无妄剑派找到了孙邕朝洞府、得了其功法的消息散布出去。江津派定然不会放过,必定想方设法核实真假。无妄剑派实力本就弱于江津派,为避免江津派进一步坐大,必然竭力阻止功法落入江津派手中。如此两方的冲突才不可调解,我们再出面,视情添些油醋,把事情拖个一二十年。之后即便江津派发现了那件事,也没有什么碍处了。”
余书元颔首道:“师弟所言不差。只是一点,遗骸洞府都做的假,功法却不能作假。无妄剑派的富广淳老怪见闻广博,思虑精微,否则也不会栖身小派之中而成元婴道业。况且,两派既是近邻,又多年不睦,早已将彼此的功法门路摸了个大概。若是一部假经,怕是糊弄不了他。”卓书望点头称是,刚想说另谋他法,迅即反应过来,惊道:“难不成孙邕朝所创的功法在本门手中?”余书元点头,暗道:“何止功法在本门手中,连他本人都是死在门中前辈手上。”
余书元以前翻阅门派秘档,看到过关于孙邕朝的记录,对其人评价甚高。这人天资纵横,可惜江津派池子太小,资源有限,若是投身于名门大派,怕是今日已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元婴修士。过个几千年,再进一步都有可能。也正因为此,东华派对其大为忌惮。刚好,这人好死不死藏身于东华派后山之中,袭杀多位东华弟子,窥探东华派修行功法。这人最终大悟彻通,正是借了东华派一门秘法之力。后来,其行径被东华派的高阶修士发现,将之击杀。本来还打算借此讹诈江津派一笔,后来发现其所创功法另辟蹊径,于碎丹成婴极其有利,大有可参研之处。为了吞没这功法,才将此事隐下。这是门中秘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余书元只在心中转了一圈,含混的说了一句:“本门前辈在游历时偶然得到。”并未将实情告诉卓书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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