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皇上喜欢了黄美人怎么办?”惋儿微笑着问红娃,带着逗弄的意味。
“不会的”红娃自信满满。
“为什么?”
“因为我见过了黄美人,”红娃扬着得意的笑容,“黄美人除了长的还可以外,其他的一无是处,整天都是呆呆的样子,皇上虽然很喜欢美人,可是也很挑的,否则为什么那么宠玉妃而不是别人呢?”
“你对皇上的喜好好像很清楚?”
“是啊,我在宫中两年看多了皇上身边的女子来来去去。”小小的红娃说起这话居然有了些沧桑。
惋儿叹息,“所以皇上喜欢的应该就是明美人那样的女子,是吗?”
“嗯?”红娃不解。
因为你那么担心,惋儿在心里说。没有多说什么,惋儿放下手中的笔,她原本不是个能安心写字的人,也就少了那种气度,不像桐,什么时候都能写出一副气韵飘逸,潇洒不群的样子来。
“挽红阁桐贵人接旨”庭院里传来公公特有的嗓音。
惋儿和红娃面面相觑,“那个,叫的,是您吧?”
“应该是。”惋儿也很不解,不是叫了黄美人今晚侍寝了吗?皇上还有什么旨要宣的?
屋子里的人都跪了一地,宣圣旨的公公站到惋儿面前,并没有打开什么传说中的黄色的缎布,只是态度很恭敬的口宣道:
“皇上有旨:今夜子时宣桐贵人祥禧宫侍寝,钦此!”
“遵旨”惋儿领了旨,站起身,想必召谁侍寝是件太小的事情,还不够资格动用黄缎圣旨,只是口谕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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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完全黑了,惋儿静静地坐在房里。
红娃和两个外头的宫女却忙的热火朝天的。
“娘娘,洗澡水烧好了,马上就抬进来。”红娃忙的很兴奋,面孔也涨的红通通的。
并不等惋儿的回答,她又去张罗别的事情了。
惋儿合上手中的书,她只知道进宫来就意味着变成了皇帝的女人,这一天迟早会来。而这一天来的并不很早,她已经完全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她没想到,她和皇帝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欢好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上半夜是黄美人,下半夜是她是吗?她站起身,褪下淡紫色的外袍,一个冷冷的笑容飘忽在她唇边。
月到中庭,子时已过,惋儿坐在桌边昏昏欲睡,实在是这几个月过的太舒服了,她几乎已经忘了以前每当净植轩赶制贡品时她是如何
熬过那整夜不睡觉的时候。
“娘娘,您不能睡,待会皇上派人过来看到您这样,会觉得您不尊重皇上的。”红娃总是在她即将进入梦乡之际及时叫醒她。
“可是现在子时已过,皇上也没有派人来,想必黄美人服侍的很好,我不需要再去了。”惋儿迷迷糊糊地□□,要睡不睡之际被人叫醒委实是一件太过残忍的事。
“就算是这样,您也不能睡,得等到皇上派人来告知取消。”
半眯的眼眸中冷光一闪,人仿佛也清醒了起来,这就是宫廷?这就是皇帝的“宠爱”?想想桐单薄的身子,她再次庆幸入宫的是自己。
“娘娘,娘娘,来了,接你的人来了。”在不知道第几次被红娃叫醒后,惋儿听到了红娃兴奋的声音。
然后是一连串的忙碌,被红娃几乎全身都重新整理过后,她坐上一顶轻纱软轿。轿外是四个小太监和白天来宣口谕的黄公公,一行人在灯笼照出的光亮中,熟练而无声地穿越一道道宫墙。
惋儿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嗜睡,照道理她就算不紧张的坐立不安,至少也不该这么轻易地向睡魔妥协,但是轿子被抬的太好,柔软的晃动,规律的节奏,简直比婴儿的摇篮还要舒服,所以她放任自己打一个小盹,然后再给自己调整了个好位置,最后她睡着了。
迷糊中,她听道一个陌生的低沉的不悦却还算悦耳的男声质问:
“怎么睡着了?”
“皇上,老奴也没想到这个桐贵人如此大胆,老奴这就叫醒她。”这个声音她依稀记得,只是好惶恐啊,完全没了白天的趾高气扬。
“不用了”不悦而威严的声音,惋儿几乎看见了那因不悦而抿紧的唇。
“那老奴这就把她送回去。”小心翼翼的请示。
“不用,你们退下去吧。”
“可是,她……”黄公公还想补救。
“退下去”简洁而冷漠地命令,带着不自觉让人畏惧的力量。
黄公公退去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空气中飘散着好闻的檀香味,但再好闻的檀香味也掩盖不住渐渐袭向她的男人气息,霸道地环绕在她身边,却莫名其妙的让她安心,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真正的完全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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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不断的有人进来打扰,她想她可能会睡得更晚一点,但是她终究醒了。
言情
没用多少力气,她就想起了昨晚,其实是今晨的一切。
会怎样呢?杀头吗?
“你醒了?”她没有动,但是身侧的那个人却立即察觉到她的清醒。
“是的,”她在自己的喉咙里叹息,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身边醒来,但是这个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更不允许她假装纯情的被吓到。
“你知罪吗?”皇帝依然躺着,也没有动,好像跟她只是在盖棉被,纯聊天。
“知罪。”她即使原本有一些担心,现在也烟消云散了。皇帝并不急着问罪呢。
“这就是你知罪的表现?”皇帝的语气开始有些不悦。
“那照皇上的意思,我应该怎样表现呢?”她很有好学精神。
“你不怕朕?”皇帝的口气浮起一丝疑惑?
“奴婢不敢说。”这时候她倒是很会装乖了。
“说”口气开始冷漠。
“是,”她往他身边靠了靠,察觉他有些抗拒,于是不再动,只是慢慢的抬起头,有些故意的娇媚:“人家不知道怎样去怕一个躺在床上的皇上,尤其……”那么英俊,她没有说最后几个字,是真的有些“惊艳”,她想过一百种可能,就是没想到当今皇帝会这么年轻英俊。轮廓分明的脸庞,大而深邃的眼睛,即使是躺在床上,那股贵气的慵懒却像是在太阳底下稍作休息的猎豹。那懒洋洋的冷漠有种说不出来的好看。
他挑了挑眉,黑黑的眼睛盯住她不放,性感的唇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尤其什么?”
“没什么”她突来的冷淡地说,她一向这样处理她不想说的事,在商场上,在净植轩,没人敢追问,但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皇帝,从小养尊处优,还没人敢如此敷衍他的问话。
“说”他一把握住她的下巴,冰冷的命令。
她眼睛几不可见地眯了眯,怎么忘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皇帝,他即使躺得再像个无害得好看男子,他也是皇帝,一句话不满意就能够让人死无葬身之地的人。
“是,”她淡淡地答道:“只是没有想到皇上长的这么好看。”
她说的是恭维的话,也是实话,可是他明显地感到气氛不对了,原来的亲密没有了,她现在的样子就只是一个皇帝的女人而已。
他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淡淡傲气的眼睛,突然地坐起身来,高声道:“进来”
宫女们进来了,太监们也进来了,宫女手里端着洗脸水,拿着布巾,太监举着皇帝要穿的衣物,每个人都低着头,一室安静,只有水声和衣料摩擦的声音。
“把她送回去吧。”在穿衣的空档,皇帝冷冷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