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苏千自是一惊,他不知道鹊山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为何突然就聊到了关尔戴?
“想来也没事,有张清平照顾,冯陈楚卫也都是周密的人,庄小贤更是你们的智慧担当,就是喜食甜食不好,工业糖浆不好,稍后取两罐椴树蜜带回去,就说是我送的。”
鹊山如数家珍的报出来民兵里,苏千认识的大多数人,甚至习性习惯都掌握详细。苏千就感觉自己背后冷汗直流,就像一张大手早已牢牢握住了所有人,而苏千等人想的诸多手段不过是隔靴搔痒,可能鹊山看来就如同儿戏。
见苏千不说话,鹊山继续谈到:“不过男人,还是不如女人来的方便,灰白那女孩不错,虽然有点大小姐毛病,现在板正了许多,让她照顾再好不过了。”
苏千看着桌子对面的这人,他哪里是知道多少,鹊山应该全部都知道了,事无巨细,情无不详,甚至可能比苏千知道的还多。声音是那么的温柔,样貌长得让人看得舒服,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可其中的内容寒冷的让苏千入赘地狱,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晚宴,鸿门宴也不过如此。
“鹊山先生,对于梧桐林里好掌握,苏千佩服之至,既然已经来了鹊山先生有什么,苏千接着就是了。”
还好自己手里的蛛后也许可以作为最后的保险,说不得今天就要靠着这个拼出最后的一线生机了。
“三上悠亚根子浅薄,就不要让她出来了吧,连番征战对她根基不好。”鹊山一口一口均匀的吃着,刚刚切好的树果,也一点点击溃苏千所有的准备。
“我投降了,那个旁边的草妖,给我那盘水果,一点没眼力价呢?”苏千见此两手一摊,反而放弃的心态,既然无所谓了不如死前再黑两盘树果。
“苏先生,说的哪里话,不知道苏先生可曾看到梧桐林里和五羊城体育场三环的区别,或者苏先生知道这里和外面世界的区别吗?”
鹊山拍了拍手,一侧的墙壁上投影出若干画面,虽然无声,只是看火光的爆炸就知道必定是经历了许多的争斗。或是妖兽,或是人类,血肉争斗拼的是两个种族的一线生机,残垣断壁处必有处处哀嚎,血肉模糊间乃见间间惨剧。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不同的画面,同样的悲惨。流血、残杀、伤害、屠戮,不一而足,挣扎其中的人类就是最弱小的存在,拿起自己唯一的兵器,想要捍卫的活下去的权利。
可惜的是坦克和飞机,不敌妖兽的犀利,轻机枪和狙击枪,不如妖兽的冲锋密集,战争还在持续,那巨型的绞肉机,哪管他高贵低廉,哪管他优雅低俗,一概是化为尘灰。
苏千被眼前的画面震惊,有他认识的地方,有他不认识的地方,除了妖兽的迫害,人类也在互相残杀。或许是虎口脱险的人,不在意自己跑的有多快,只要比同行者快就好的贪婪在影响,可能更多的无辜者死于人类之手,为了别人多活一秒的生命化成支撑的屏障。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血肉交至,悲惨至极,这就是你心心相念的梧桐林外。看吧,看吧,多么丑恶,多么畸形,他们没有梦想,没有希望,只有生命留下的本能。厮杀吧,厮杀吧,他们这些无耻的灵魂,哪里会被即将到来的净土容纳。”
一边说着鹊山拉开了另一侧的厚厚窗帘,露出了被笼罩的窗户,已经是晚上太阳西下,可星光依然璀璨,没了重工业污染的天空才不过几天,就透露出格外清澈。梧桐叶下得街景恍如闹市,人们穿梭其中怡然自得,依稀可见小孩子的笑脸和夜市街头的吆喝。
鹊山看看了外边接着说道:“这就是你要逃离的,不能说是天堂,和黄发垂髫皆有其乐,布衣走卒皆得起生。肯于奋斗者有生存的土壤,肯于搏命者有奢侈的生活,无所事事的懦弱之辈至少有每天一顿的粗茶淡饭,不比外边那人吃人的世界要好?”
苏千没有接话,但情绪好像也被鹊山点燃,连忙运行补生泉功法调理身体,表面上继续体现出激动的神情,心里却默念“自悟有时自有悟,其他无形悟何身。”,灵台得意清明,灵力暗行苏千思想得以有所喘息,否则说不定就被鹊山影响。
另一边鹊山仍继续着自己的演讲;“我给予所有生活在梧桐林里的人信仰和理想,足球的精神足可以促进着他们每个人前进,亦如希望里的明灯鼓励每一个心存梦想的人。一球成名的励志故事数不胜数,绝地反击的红色军团能够振奋人心,九十分钟的鏖战不到最后一刻不曾放弃,这正是拼搏的意义。
我看过无数风华正茂的少年从这里走向世界,走向那腐朽的体制,最后有天赋的被磨灭,有理想的被填平,想要屠龙的少年最终变成恶龙,想要拯救疾苦的少年最终化为病毒。他们心中的烈火被生活扑灭,但是我还能听到枯柴里‘噼里啪啦’的火苗还在抗争,这样的足球鼓舞不了末世里的人。”
“你真的就仅仅是热爱足球?”苏千一直都看不懂鹊山对于足球的热爱,不懂他到底是兴趣使然,由衷的热爱,还是利欲熏心为了从球迷那里取得什么?
“当然,你不知道足球,华夏足球对于我们这些草妖树妖来说意味着什么,因为你不曾体验过,你不曾经历过。这里的每一寸草地都没足球少年的鲜血浸染过,那是他们还未曾冷却的激情。
五羊足球那是华夏最强的豪迈,养育出的就是一群哪怕海阔天空,也要拼出光辉岁月的球迷。成为世界最强虽然是遥远的梦,我们却要用我们赤红热血跟随旧日的足迹,哪怕留下天真的创伤也要冲开一切,不再犹豫无悔这一生。”
“那个你是在报歌名吗?”苏千插话吐槽了一句,就被鹊山瞪的缩了回去。
“我们所有的草妖树妖花妖,生长在这片土地,因为足球才被赋予了生命,自然我们的生命也属于足球。足球需要观众,我就可以保护下方圆六十里的土地里每个普通人,只要他也热爱足球,就可以得到我的庇护,因为我要给足球肆意生长的土壤。
之前的制度依然腐坏,土地不是贫瘠,可充满污染的环境,那容得下种子发芽。我曾经只能站在那里看,拼命伸长我的臂弯,护不住任何一个在我脚下进球的少年,最后换来的不过是伐木工日复一日的修剪。
现在天地灵力大开就是我的机会,有了我之后华夏足球的未来必将改变,这一片土地就是我的土地,我就像蔬菜大棚一样,被我覆盖的环境就是华夏足球的希望。这里容得下天才的诞生,容得下天赋的展现,容得下跳脱的少年,唯一容不下的就是肮脏的腐蚀和宦存主义的好大喜功。
你看看外界的破败,再看看三环里的繁华,昨日的一切不过是昨日黄花,今日始的华夏足球,必将有我起走向新的篇章。灵力的初潮期终将结束,平和的势力慢慢也会寻找运动来代替厮杀,到时你将看到的是焕然一新的华夏。”
说完这些后,鹊山注视着苏千,身后灯光璀璨,星光熠熠,鹊山开口诘问苏千道:“你现在还在怀疑我的目的吗?”
看着鹊山的眼神充满了澄清,那种纯洁就是最本质的所求毫无杂质,苏千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真的是单单为了足球,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简单到有点偏执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