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霖四手四脚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身上不再有任何的力量,已经记不得自己当时在想明白了事情原委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唯一能够记起来就是醒来之前自己闻到了一股恶臭味。
“穆小姐,您可是醒过来了!”李氏婆子看着穆青霖缓缓的睁开眼睛,就将自己手中的白瓷瓶子收回绣袋之中,然后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穆青霖的床边上,抬抬眉瞅着穆青霖。
“你……我……”穆青霖脑中混混沌沌的一片,李氏婆子的样子在自己的脑中印象不是那么的深刻,但是又留有一些不可磨破的记忆,话已经是在口边了,只是开不了口。
“穆小姐。”李氏婆子从一开始对于穆青霖的称呼就只是小姐而非夫人,这一声称呼穆青霖初初听到的时候是非常赞赏的,但是就自己现在这个心理状态之下再去听这个称呼,穆青霖就开始察觉出事情的异象了。
“李妈妈今天过来,可是陈夫人有什么吩咐吗?”上次的守宫砂事情已经是被说道了一番,今天李氏婆子再次的不请自来,只怕问题还是在谢灵均的身上吧!
“穆小姐,陈夫人道春日时光浅,后院的女眷们一个哈欠就能够将一整天打发过去了,但是这邵邵春光穆小姐可是不要辜负了。”这话穆青霖一听就不是陈夫人的口吻,而李氏婆子这样一个看似粗俗的婆子居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穆青霖不由的是打起一些精神来好好的端详眼前的李氏婆子。
“我的事情自然是由自己的打算的。”穆青霖就算是没有任何的打算,但是李氏婆子距离自己不过咫尺,穆青霖自然是不能够放松的。
“这样就好,这些日子有些不好的传言流到了陈夫人的耳中,说是穆小姐不得谢少爷的宠爱,连小白楼也不得安住,而是搬到了这小耳室中任其自生自灭……呵呵,不过现在穆小姐这样一说,我倒是有话可以帮穆小姐回陈夫人了。”李氏婆子笑起来将一脸的褶子就都整合杂了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灿烂的万寿菊,穆青霖看着一阵不舒服。
“李妈妈,我累了。”
“那老妇人也不好继续打扰穆小姐了。”李氏婆子嘴上虽然是说着不作打扰,但是身子却是重的不愿意起身来。
“李妈妈有什么话索性都说明白,我是真累了。”
李氏婆子低头半天从自己的袖袋里面掏出一张泛黄的毛边纸,展开来递到穆青霖的面前道:“穆小姐,陈夫人她一人主管陈府大事小事格外的繁杂,所以做事难免会有疏漏。”
穆青霖接过毛边纸,只见纸张上面印着一个殷红的印章,印章上面的字体穆青霖虽然是认不出来,但是寻思着李氏婆子这般大费周章的弄醒自己,目的就是要让自己看这个印章,那么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肯定是大有名堂的。
“这个印章是陈夫人的吗?”
“正是。”
“于我而言有什么功用?”
“陈夫人让我转告穆小姐,之前给穆小姐准备嫁妆的时候忙昏了头,忘记在银票上面签章了。”
“什么意思?”
“这银票虽然已经在穆小姐的手上,但是若银票之上没有签章也是无法兑现的。”李氏婆子说完这一句终于是站起身来,“陈夫人的话老妇人已经是带到,如此也就该回去了。”
穆青霖看着自己手中的这张毛边纸,上面那个殷红的印章好像是在嘲笑穆青霖的幼稚,陈夫人将自己卖给谢府的那一秒开始,穆青霖就是不应该再相信这个人才对。
能够见原主逼迫到直接自挂东南枝的人,哪里会是什么善良之辈呢?而穆青霖却是仗着自己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小觑了这些常年身在府院深处夫人的城府。
“对了,老妇人差点忘记了另外一件小事,陈夫人说着谢府已经是着人要去处理穆小姐的户籍名册了,毕竟穆小姐现在已经是谢府的夫人,陈夫人一直将穆小姐的户籍名册捏在手里也不像话,所以那路引……呵,穆小姐若是再不抓紧些时间,只怕是那路引也是要作废的,将来再办陈夫人也就是不一定能够出上力气了。”李氏婆子口上说的一套是一套的,眼睛里面精光闪闪丝毫没有忘记的意思,这样一层接一层的打击说到底不过是李氏婆子惯用的套路而已,目的就是要看着眼前之人承受不住的模样罢了。
不得不说穆青霖现在脸色苍白,两眼无光的样子,真是格外合了李氏婆子的心意,李氏婆子得意的站在一旁看着穆青霖颓败的样子,心中那叫一颗爽快!
待李氏婆子和谢灵均都相继登场和离开了之后,穆青霖才是将被子扯过来盖到自己的头上,遮住了所有的光明,或者说是一切本就是黑暗的,光明不过是自己的癔症罢了。
当初和陈夫人达成协议嫁到谢府,并且在出嫁之前得到了万两银票,穆青霖当时还是有些小小得意的,虽然自由暂时还不属于自己,当时自己已经拥有物质基础了呀!
可是现在李氏婆子却一个重击告知穆青霖,那些让穆青霖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的银票,现在不过只是一张张的废纸罢了,怪不得当初陈夫人拿出来的时候没有半点肉疼的样子。
当时还只道是陈夫人良心发现,将谢府送上的一半聘礼折现给了自己,穆青霖当时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划算的买卖,可是现在才发现陈夫人眼中的穆青霖只不过是一个无需多加用心的棋子而已。
第一次李氏婆子的出现,成功的为穆青霖解了围,其实在当时穆青霖就应该是要引起注意了,暖阁之上发生的事情是很多偶然撞击到一起形成的非必然,是不可控也不可预知的。但是身为和陈夫人一个阵营的李氏婆子救场出现,这样看来陈夫人这些年在谢府下的功夫肯定不浅,只可惜这些事情穆青霖之前并没有往深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