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从床脚拎出一个漂亮的包装纸袋,妈妈送我的初次见工的映像服。将衣服挂在衣架上,基本的着装礼仪老妈甚至是老陆都没有少教我。
准备好第二天的装备之后,又换成我女汉子的装束,回到客厅席地而坐,拾起梅花起子,一天就是这样家常的开始,虽然期间会有轰轰烈烈出现,但是最终又以这样家常的结束,若这是一部电影,只看开头几分和结尾几秒,其中的过程肯定会让观众浮想联翩,也许会有曲折离奇,也许……而我希望真的就是家常小平淡,小温馨就好。
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静静地听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清晰却又痛得厉害。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会在一遍一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对着心里的自己发誓,鼓劲:答应自己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忘记不开心不快乐!当时看着微笑的自己觉得事情一定会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但是时间发展的时候,你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回忆给自己带来的影响会有如此深刻。回忆就是快乐的昨天,悲伤地昨天,幸福的昨天,背叛的昨天……而人们总是习惯会记住开心的,将不开心放到水洗中渐渐晕染开来然后任其消失。所以现在一次又一次一秒一秒的下定决心挥别,但是却忽略了痛苦远远大于回忆带给自己的美好,所以这个要坚持和昨天说再见的过程终归是反反复复的哭泣,反反复复的掀起自己的伤疤独自安慰,简直就是反复的自我催眠。
“妈妈,刚刚出去和老同学吃饭,可能环境有些吵杂,所以没听听到电话响。”这套小跃层单元是爸妈给我的成年礼,按照老爸老妈的说法,只有一个孩子,怎么地也不能委屈着,一定要富着养……天下的爸妈都是一样,自己的宝贝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坏了,小心翼翼不让她受一点伤,但是她长大之后却依旧还不知道要怎样保护自己,也许要伤痕累累之后才能真正的独立起来,才能接着保护自己,宠爱自己……
这套单元之前一直空置着,退伍之后我两次在老单元楼电梯里遇到习小樱,每次都干张着嘴,不知要怎样开口才算正常。正好现在已经定下了上班的地方,从小公寓到双塔写字楼只需要5分钟的路程,所以爸爸妈妈也同意这里离公司比较近,上班比较方便,放心的让我继续独立。
“出去玩就好,就怕你不出去玩。”妈妈在电话那头小声笑了两下,“千万不要学你爸那样,一棵固执的老榆木,要多出去玩,多认识些人。”
“恩,我明晚回来吃饭!”
“乖乖,要是有约会就不用回来。”
“可是,我想你和爸爸。”
“小女孩子就是暖人心,有这句话妈妈就够了!赶快洗洗睡了,明早上班不要迟到。”
“好的,妈妈再见!”
“再见我的小垚垚!”
开灯,客厅里依旧乱得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靠枕被扔的到处都是,组装了一半的立柜和着剩下了零件任意的散落着。踢掉鞋子,拾起靠枕一一归位,然后光着脚走到卫生间。镜子里的女子头发凌乱,眼睛红,眼皮肿,完全没有早上出门时的精神。放了满满一盆冷水,把整张脸往里面浸,冷水隔着皮肤透到大脑里,渐渐地冷到让人喘不上起来。
上楼从床脚拎出一个漂亮的包装纸袋,妈妈送我的初次见工的映像服。将衣服挂在衣架上,基本的着装礼仪老妈甚至是老陆都没有少教我。
准备好第二天的装备之后,又换成我女汉子的装束,回到客厅席地而坐,拾起梅花起子,一天就是这样家常的开始,虽然期间会有轰轰烈烈出现,但是最终又以这样家常的结束,若这是一部电影,只看开头几分和结尾几秒,其中的过程肯定会让观众浮想联翩,也许会有曲折离奇,也许……而我希望真的就是家常小平淡,小温馨就好。
林松之前一直有一句挂在嘴边的话“垚垚是我看着我长大的……”,而我每每听到都会冲上去压翻了再打!为什么是之前说呢,是因为这句话煽风点火的促成了我们之间时间最长的一次冷战。
自那次冷战过后,林松就绝口不提这一茬,我就顺着台阶不再称林松为哥哥,当然不除非林松用食物利诱我,原谅我对食物的忠贞高于一个称呼。
其实林松敢这样说出看着我长大这句话,是因为他真的有这个资本,而且他也能真的是一个好哥哥。
我放满美食图片的大脑中里开始经常出现林松时,我已经开始上学前班了。爸爸刚好也是在那两年下海开店,由于我们家的店铺和林松家的店铺就是紧邻,并且我和林松年龄相差不大,所以经常在一块打毛线,看琼瑶剧的我妈和林松妈,有事没事总就无聊的希望看到我和林松成为幸福的青梅竹马的一小对。直到今天我还深深‘鄙视’这两位妈妈的电视剧心理,相关视频剪辑请往下看。
林松妈妈端着一盆衣服到院子里,正好看到我妈把我往洗澡里摁,于是丢下衣服就回屋,二话不说就将林松也赶到院子里,然后迅速的无条件的将林松也脱光光,随手就扔到澡盆里。而且林松妈从来就没有伸手摸过,林松澡盆子里的水是不是热的……再然后两个家庭主妇就开始各种家长里短,戳戳我的圆脸,揪揪林松的头发,林松妈妈甚至还经常问我“垚垚,阿姨有没有给松哥哥打香皂?”呃,一只乌鸦飞过……
上小学时暑假神剧第一次登上电视荧屏,而我妈每天都要把我压在家里写作业。这个时候能够解救我的只有林松,唯有林松,“阿姨,我带着垚垚做作业你放心!”说起来,林松自小在大人面前就是个小大人的模样,老师,家长都特别喜欢他,我妈更是特别中的特别。
到林松家里林松就把书包里的课本一一摊到书桌上,而我就躺倒沙发小角落开始看电视,看到兴起时就把藏在沙发夹缝里的红纱巾抠出来,指示正在验算林松到厨房找根筷子,然后费劲一切蛮力将纱巾固定在头顶上,随着唱句开始左右摇摆微胖的身躯。
“垚垚,你真像白娘子!”
“那当然。”
“那我扮许仙,我们一起唱。”说着,林松就要去找东西。
我心里暗道不好,于是赶快跑到林松前面,伸开双臂拦住他:“林松哥哥,你不可以扮许仙……要不你扮法海好不好!”
林松不高兴的嘟着嘴,“我都帮你写完加法了,为什么不可以!”
我搓搓小手,很是为难不知道怎样开口,而林松小脸一下子就绷上了,然后就开始放狠话,“简愫垚,你别想再来我家看电视,别想让我帮你算数学题。”说完就要去拔插头,这下还真吓到我了。赶忙跑过去抱住林松,林松小拳头捏的紧紧的,看起来真的生气了,看来不说是不行了!
“林松哥哥,那我和你说你,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林松小傲娇的还是不肯转身,只是在牙缝里硬巴巴的甩出一个字:“说!”
我松开手,锊锊纱巾然后万分八卦的凑到林松耳边说:“我爸说许仙是女的!”
三只乌鸦飞过……
林松一直待我这个妹妹很好,有他在的地方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舒服,可以任意的撒娇,甚至可以上升到知心姐姐的高度,讨论一些青涩的小话题。当然我们那一次超长时间打冷战也就因为这样的小秘密发酵开来的。
在苏昱焦转校到我们学校一个学期之后,我和林松的聊天内容,大事小事,没的没有的事情,总会被我扯到苏昱焦身上,刚开始的时候林松总是找个好地方躺好,然后一边翻漫画,一边嘴里伊哩乌卢的随便的应付我一些拟声词……
这样的情况持续几个星期之后,有一天林松开始要求我双手背好,好好说说苏昱焦。
我一听就高兴了,于是噼里啪啦的说了大半天,而且还越说越兴奋……最后林松点点头,并表示事情他知道了。
心里的小秘密不找人分享,会烂在在肚子里的,让后变成让人不舒服的气,会生病的,例如:梁祝的相思病;林黛玉的误解,所以有个树洞是好的。林松从来都是一位好听众,当然他需要树洞的时候,我也是可以友情演出的,可是我没想到这件事情后来会转变了性质。
在一个星期林松从理工大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好好待在家中,不允许出去玩。我吐吐舌头,心想我什么时候变得爱玩了,哪个周末不是乖乖在家,等你回来……嗯,好吧,理工大回族食堂的清真枣糕真心好吃。
“垚垚,我要和你说说苏昱焦。”
“好的……以后我也要上理工大。”咬上一口枣糕,甜而不腻,“早点,夜点天天就是枣糕。”
林松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把我嘴角的糕点抹去。“苏昱焦在巂唐一中上的高中,半年之前转到巂唐二中高三理二班。明明已经是最后一年,为什么还要转学?”
我咬着枣糕,认真的摇摇头。
“苏昱焦的确很聪明,学习上很有天分,卷面分数方面你说他是偶像,我没有任何的异议。”林松说话一直很范,先表扬后批评,“但是他个人的为人方面,我非常不认同,他在巂唐一中一脚多船是家常便饭,因为学习成绩能够保证学校出状元的可能,所以一直以来学校对他的态度都很模糊。上学期刚开学就有两名自称是苏昱焦唯一女朋友的女生学,在学校食堂起了纠纷,当时被同学劝开之后这场纠纷并没有结束,而是延续到了教室里。就在两个女生拉扯间,其中一名女生被推到窗边,从二楼窗口摔到楼下的过道里,而正在验收检查工作的教育局副局长恰恰站在这条过道上要离开。”
我突然觉得今天这枣糕吃的有点噎嗓子眼,想让林松给我倒杯水,但是扯了林松好几下衣角,林松却只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
“一下子巂唐一中就出名了,责任落下来之后,校领导构架也发生了变化,苏昱焦紧接着也就转校到巂唐二中,成为你们的偶像。”
我咽了下口水,还是觉得枣糕噎在嗓子眼,咯得我心直难受,想回家睡会儿觉,“林松哥哥,我要回家了!”
看见我有站起来的趋势,林松马上就伸出手按住我,“说完这件事,才能回去!”
我摸摸嘴角,没有糕点屑,然后开口,“好吧,你说要说什么?”
“不要再去找苏昱焦!”林松说话一直都喜欢直奔主题。
“不行!”
“垚垚,你是个好姑娘,他不值得。”每当我变得比较犟之后,林松往往就会放轻语气,目的就是要我屈服,但是这次我偏不。
“这些都是你听说的,又不是你看到的。”
林松步步紧逼,一点都不松口“巂唐一中很多人都看到了!”
“那现在呢!现在你看到了吗?”说着,我腾出双手,用手指着自己的双眼凑到林松前面,“林松哥哥,我看到的,他不是这样的,他学习优秀,对待同学也很和善……就算你的听说都是真的,那人也是会长大,也会往好的方面变……”
林松摇摇头,无力的伸出手拨下我的双指“垚垚,人是有惯性的高等动物……”
我捂住耳朵,跳到沙发上,大叫大闹“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林松伸手把我拽下来,“不听也要听,我看着你长大,我……”
“啪!”
我看着自己的手掌,林松半边脸开始微微泛红,“我……你凭什么说……你看着我长大……”
在我说这句话的过程中,林松一开始是僵直地站在我面前,然后突然浑身开始颤抖着大笑起来,直到笑到最后整个人都瘫坐到地上,我始终怯怯地站在林松身边,期待他抬起头,看看我,然后我……可是林松一直低着头不再看我一眼,最后他伸出白净的手指向门的方向,幽幽地说道“走,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