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怕风浅幽害怕,海棠低声道,“方才奴婢己经发出信号了,一会一定有人过来的!”
她是墨青昭放在风浅幽身边的暗卫,自然是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还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可以让自家主子这么上心过。
“我没事,不管那些人是谁,必不是为了对付我的,我不过是受池鱼之祸罢了!”风浅幽平和的答道,黑暗中之中拉了拉海棠的手,她的手很干净,微微带着些暖意,却没有出汗,显然她现在的心情和她现在的话一样平和。
自家王爷看中的人,果然不一般。
海棠的心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她原本就是暗卫,见过的刀光剑影不少,哪里会受惊,所担心的就是风浅幽,必竟是祈阳侯府里的深闺少女,哪见过这样的场面,这会纵然不和其他女子一般惊慌的乱叫,也必定是吓的一身冷汗。
怎么也想不到风浅幽会这么镇定。
自家小姐果然不是那种一般的闺阁小姐,也怪不得自家主子会对她不同,海棠心里隐隐生出自豪感。
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风浅幽很安静,安静的仿佛就安在那暗影中似的,忽然一道剑光从对面的花盆处扑面而来,风浅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却冷静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防止自己干扰了海棠。
那剑光看似近,其实就是劈在面前的花盆上。
剑光落在花盆上,发出金石撞地的声音,花盆倒地,风浅幽的手被海棠拉了一下,身子踉跄着冲了出去,之后,便重重的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还没来得及伸手推,便听到一个狠戾的声音,就在耳边。
“杀无赦!”
带着阴寒而嗜血的声音,并不高,但是落在风浅幽的耳中,却觉得心重重的放了下来,莫名的心安。
“是,奴婢知道!”海棠精神大震,看到自家主子出现在面前护住了小姐,再不担心小姐的安危,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往对面的人影直刺过去,血光中,那个人影手中的剑尚没收回,更重重的摔了下去。
风浅幽被墨青昭抱在怀中,下意识的低下头,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他的锦裳,似乎之前没什么怕的,但这个时候居然后怕起来,空气之中的血腥味就在身前,既便没看到,也听到了这个人临死之前的惨叫。
“晴玉!”风浅幽低低的道。
“海棠会照顾她的!”墨青昭冷哼一声,伸手抱住了她,拉着晴玉的一只手被狠狠一拽,拽的她的手一松,晴玉的手从她的手中滑去。
身子猛的被抱起,黑暗中,墨青昭带着她腾挪跳跃了几个地方,风浅幽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抓紧他的锦裳。
待得再次站定,忽然听到耳边居然传来雪月公主的声音,不由的微微愣了一下,回到假山里了?
但立时又明白过来,这里应当不是假山里,而是在假山边上,或者是假山上面,声音传过来有些闷闷的,不太清楚,但仔细一听,还是能听出来是谁的。
“走了没?”雪月公主的声音,有些冷意,和她往日平和的样子是不同的。
“早己经走了,公主放心,绝对不会让她进来的,两位公主都是千尊百贵的身份,她是谁,也有脸挤进来,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刻薄的声音不用说就是左蓉佳的。
“这里真的己经挤了这么多人了,再多的确不行!”雪月公主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真心的,“再进来一个人,恐怕还会引得人进来,到时候谁也逃不了!”
她关注的当然不是风浅幽一个人,她更关注的是假山里的每一个人,所以她才会不让风浅幽进来,顿时假山内所有的人都对雪月公主感激不己。
唯有昭阳公主在黑暗中冷冷一笑,雪月越来越会收拢人心了,不过这事跟她无关,她是昭阳公主,不需要自降身份,去干这一些,纵然她也不喜欢风浅幽,但她更喜欢借别人的刀,要了风浅幽的性命!
至于收买人心,她还真的不那么在意,凭她嫡公主的身份,哪需要跟雪月一样。
假山上的台阶上,风浅幽站定脚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雪月公主还真是任何时候不忘收敛人心,上一世的时候,自己也是因为如此,才会觉得她无害,是齐斐玉温温柔柔的妹妹,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有时候也会打趣自己和齐斐玉。
若不是她和周围的人一再的强调,自己又何至于陷于这么深,以至于到最后落的那样的一个下场。
“想不想本王替你出气?”似乎感应到风浅幽的分心,墨青昭的头凑了过来,在她耳边冷哼一声,待得她的注意力集中起来,才冷声问道。
“这里……还是不要了吧!”风浅幽看了看不远处的杀戮,道,这会乱成一团,敌我不分,若是冒冒然出手,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攻击。
“这里……不是最好吗!”带着嗜血笑意的声音还在耳边,风浅幽便被墨青昭拉到了一块岩石后面,假山上怪石林立,影影丛丛中,根本看不清楚上面有没有人。
风浅幽被墨青昭按在一块石头后,便看到他忽然拉开自己紧紧的拉着他衣裳的手,然后从假山上跳了下去,竟是直接跳到假山下面的暗影中,那里应当就是假山的山洞,也不知道他撞到了哪里。
还没有下去,便带起了重重的撞击声。
风浅幽惊的水眸蓦的瞪大,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些黑衣人是很有可能会暗中下手,或者不只是那些黑衣人,其他人也有可能混水摸鱼往他这里射箭。
果然,下一刻,尖锐的声音从划破空气的声音,风浅幽的眼角紧张的盯着那支对着假山口处射过来的箭。
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应当是方才守在洞门处,把风浅幽推出去的宫女中的一个。
听到这个女子惨叫的声音,风浅幽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手中紧紧握着的拳头稍稍放松了下来,不是他!
不是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