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名手下警惕的走到了辛博亚的身后说:“辛哥,现在天色实在太暗了,又下着大雨,那些杀手说不定还埋伏在这个林子里。咱们要不先回去?”
辛博亚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回吧!”
那场初秋的雨将染红地面的血渐渐冲淡,身后的那片林子,寂得听闻不到一丝声响,似乎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三天后,立逍依旧没有一点消息,像是凭空在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晃动着几道身影是自己陌生的,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
才发现这里是一间医疗室,他手上还插了好些输液管子,见立逍醒来,看护赶紧走上前说:“先生,请您躺下来。”
立逍径自拔掉了手臂上的输液管,沉声问:“这是哪里?”
“这里是纽约,先生您已经昏迷五天了,如果再醒不过来,就真的……”
“五天……?”立逍心头一紧,奋力的从床上爬起,想要出去,但身体僵硬得像是灌了铅一般根本不利索。没走几步便跌倒在了地上。
看护惊呼,冲上前将立逍重新扶到了床上:“先生,您现在还是好好的养伤吧。”
“是谁救了我?”立逍下意识的问。
但看护似乎什么也未听到,匆匆离开了病房。立逍听到房间反锁的声音,浓眉跟着一蹙。刚醒过来的他精神不是太好,就这样躺在床上又昏睡了一个下午。晚上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输液管都给拔掉了。看护送来了饭菜。
立逍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一些沙拉。这里没有任何可能讯的东西,身体依旧使不上任何气力,房间的门依旧是紧紧被反锁的。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太不寻常,可是他连现在都没有弄清楚究竟是谁救了他。
之后的日子里,他持续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一直在做梦,梦到高中时的顾婉晚与自己,舒洋还有游玲珊……。
顾婉晚对他说要去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很着急,想要去将她追回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怎么跑,都追不上她的脚步。直到她的身影彻底的在他的面前消失,他猛然从梦里惊醒。
印入眼前的那张脸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立逍张了张干涩的唇,轻轻的吐出他的名字:“楚……黎?”
楚黎冲他笑了笑,声音温润低沉,无形中带着一丝温暖与安抚:“你终于醒了?要不要喝水?”
“我还在梦里?”立逍闭上眼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还在,那么真实而清晰:“楚黎,你变了,不像大学时候的样子。”
楚黎失笑,那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眯成了朋牙状,他还是那么爱笑。
“还没睡醒呐?咱们都有五年多没见了,肯定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楚黎感叹着。径自给他倒了杯水,立逍这才有了真实感。
“楚黎?”立逍再一次想要肯定答案。
“嗯?”楚黎挑眉应了他一声。立逍冗长的叹了口气,嘲讽一笑:“我早该想到,其实你和傅清风没有死。”
“看你这样子,是要我死了才会觉得开心?”楚黎抿着唇想了想说:“傅清风那个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怎么可能真的舍得把自己炸死?”
“所以,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都不过是傅清风设的局,为了摆脱警方的眼线,跟他双宿双飞,所以才默契的与他配合演了这出金蝉脱壳的戏码?”立逍眼神灼灼的一瞬不瞬的盯着楚黎,那样清亮的眸子,竟是让楚黎不自在的转移了视线。
“立逍,一切都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有苦衷。”楚黎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总是有太多的苦衷,到最后我都分不清楚,那些所谓的苦衷,是不是又是你下一个圈套。楚黎,你很聪明,但有时候这种聪明让人无可奈何。”
“立逍,这场局,我策划了近二十年。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楚黎眼中透着深深的无奈:“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父母的事情吗?他们被恐怖份子袭击而双双身亡,其实那次事故,并不是偶然,而是一个神秘的组织策划已久的故意杀人事件。十岁那一年,我父母双亡,过着很悲凉的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
立逍低低的笑了,无法自抑透着悲伤:“我明白了,楚黎就是楚黎,做任何事都有目的。从一开始入警校,再到后来的自告奋勇当卧底,是早就策划好的。我们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我很好奇,傅清风现在在哪里?你把他杀了?”
楚黎沉默了良久,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我没杀他,只是……让他这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当个废人。”
“是吗?”立逍用着防备的眼神盯着他,让楚黎觉得很不舒服:“立逍,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们曾经是最好的兄弟,不是吗?”
“你也说是曾经,不是现在。”立逍戾声说:“说吧,这次你处心积虑的把我带到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立逍!”楚黎有些怒了:“至少我现在还把你当兄弟!不要这样跟我说话,这个世界上,我真正相信的人,只有你了。现在我只想与你和平的解决问题。”
“可我现在,一点也不相信你。”立逍看着反锁的门冗长的叹了口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做了些什么。你在药和食物里参了安眠药,是打算一直将我囚禁吗?”
楚黎一脸无奈:“你太强了,如果不这样做,我没什么安全感。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强?我都快要死了,还是你把我救回来的,现在你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杀了,还在等什么?”立逍挑衅的看向楚黎。
楚黎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很快平复了下来:“如果我想杀你,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立逍,咱们是兄弟啊,这一次帮我好吗?”
“帮你?呵~一切你都策划好了,与其说让我帮你,还不如坦白点说,让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立逍凑近楚黎,一字一顿的透着狠劲告诉他:“我绝对不会帮你,死了心吧!”
楚黎的脸色一变,温润可掬的脸瞬间消失无踪,取代的是一张狰狞而狠戾的脸庞,声音压得极低语调缓慢的问:“我只想知道,那个铁匣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