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谨记掌门之令。”
景寂翘起唇角,看着一群面对她十分高傲不屑的元初修士,恭敬地垂首以示顺服。眼中的讥讽和悲哀更加明显:这就是如今的元婴修士。风骨何在?
比起十几万前还是元婴修士的他们,这些人不说实力,就说气节和心境,就差了许多。
现在的修士,都疏于修心了吗?
难怪化神高手数万人中难出其一。资源有限是客观限制,但更多的,还是他们主观地绝了自己的大道。
心境不足,何以化神?
钟黎看着表情与其余修士迥异的景寂,那张让他感觉熟悉又陌生的脸庞,眉心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这妇人,怎么越看越眼熟?他好似在哪儿见过?
景寂走在一群人最后,临入门之前,钟黎叫住了她:“这位道友,你乃何方人士?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在下钟鸢,五十八年前,曾在钟家祖祠内见过您。我记得当时您做主,让人把我丢进了禁地。没想到家主还记得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真叫人意外又惊喜啊!”
“……钟鸢?”钟黎眼珠子一瞪:“你竟然没死在禁地?还成了元婴修士!”
“如果您实在感兴趣,等我出来,咱们再好好叙旧也不迟。我看这通道快要关闭,先走一步。告辞。”景寂昂首步入门后,大门在她身后消失。
钟黎脸色忽青忽白,他一想到钟鸢居然活着从禁地走出,修为还大为增长,心中就七上八下的,再也坐不住。
不等身旁的谢、陈、宋三家家主相问,便板着脸,不发一言地化作遁光飞向钟家老宅所在的方向。
宋掌门好奇问陈、谢两家的家主:“陈兄、谢兄,你们可知为何钟兄急着赶回钟家?最后进去的那个钟鸢,和钟家又有何渊源?”
熟知内情的陈家家主,这时捋着胡须道:“此事说来话长……”
……
钟黎一回钟家,立即发传讯符召集几名族老,集齐六枚玉符,打开禁制,同他一起进禁地,仔仔细细查探一番,发现其中并无可疑,没有叫外人进入过的迹象,被他和几名族老联手封印在禁地中养着的那几只凶兽,也没有异常。
他的心总算定了定,只是心中仍十分狐疑:当年钟鸢还是个筑基期小修,她到底是怎么逃出凶兽的口爪之下的?还有,她这几十年在外面,究竟得了什么机缘?或者得了何方高人相助?
竟然才短短五十多年,就结婴了!
还有,最重要的是,她到底有没有把钟家私下圈养凶兽,驱使凶兽行凶,杀人夺宝的事儿泄露出去?
事关钟家机密和名誉,等钟鸢出来,他一定要仔细问问她。
钟黎一个人闷在修炼室中,浮想联翩:如果她能在这次宏明大比中脱颖而出,夺下前三,他一定要代表钟家出面,将钟鸢认回钟家。
如今钟雅的命牌已碎,不知道死在了谁手上,钟家内,应该不会有谁再竭力反对钟鸢回钟家。
钟黎想到这儿,突然失笑出声:是他着相了。钟鸢已经今非昔比。钟家中,不会有人拒绝一个骨龄才一百多岁的元婴修士的归族。毕竟她还太年轻,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若她再拿下大比前三,成为天宏宗外事堂长老,手握能滋养出一方灵地,催熟灵草灵果的万年灵物,成为行走的宝库。谁还会不欢迎她回钟家呢?
毕竟利益至上嘛。
只是有一点,让钟黎十分在意:那就是钟鸢的资质,好得过于离奇。
钟黎清楚地记得,钟鸢从前,资质虽好,但也能算是中上,根本不足以好到叫她五十多年就从筑基修士一跃成元婴修士。
“她一定得了什么提升资质的仙丹灵药!都怪时间太仓促,方才在演武场,我都没有认真瞧瞧她,如今到底是什么资质?”
钟黎懊恼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不对!最后她进门前,我明明用神识观察过她了,可却根本看不出什么!钟鸢身上,一定还有隔绝神识的奇宝!”
钟黎猛地站起身,在修炼室中疾走绕圈:“她究竟有多少奇缘重宝?今次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把她认回钟家。这样的人才,绝不能叫其他势力挖走。”
“对了!”钟黎忽然停住脚步,两手一拍:“还有老祖那里,也该同他老人家说一声。钟鸢这样的资质,相信能入他老人家的眼。”
他急急从乾坤戒里取出传讯符,说了一段话,密封到符中,施诀将传讯符变作飞鸟,往它尾部安上一块上品灵石,使它破空飞向天宏宗元真子所在的地方。
……
须弥界中,景寂还不知钟家族长已经这么快就把她的存在告诉了元真子,让她入了元真子的眼。
此时,她已经同三名陈家的元初修士缠斗在一处。
景寂以一敌三,还战得十分从容。叫围攻她的三名陈家修士,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挑的第一个弱鸡,居然是块铁板!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修,实力竟如此惊人!他们三个加起来,对付一个元中修士也绰绰有余。她不过才元初……
早知道,就不选她开刀,找别的散修了。
景寂想先试试他们的底儿,便保留了两分实力,一直和陈家这三个修士僵持着,双方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陈家这边三个同族修士的脸,仿佛吃了坨翔,难看得要命。
任谁不论怎么合力攻击,对手都不受影响,自己反而被打得越来越手忙脚乱,不断挂彩,脸色都得难看。
眼看自己灵力快速流失,连丹药一时都补充不及,而那个女人却依然游刃有余,面不改色。甚至回击的力道一分分加重,出招越发迅猛。
陈家的三名修士已经萌生退意。这个硬茬他们明显无法撼动,还是保留几分实力,转而找旁人下手吧。
“想走?”景寂飞上半空,举刀重重朝打算撤退的陈家三人劈下:“我看上有那么好欺负?你们想打就打,想走就走,老娘的脸,还要不要了?”
“死女人!你别嚣张!”三人中个子最高的那名剑修,快速躲开景寂的刀刃,反手挥出一阵剑雨,攻向她:“我等好心放你一马,你竟不知好……歹……”
他呆呆看着景寂用手掌轻轻拂开他的剑刃之雨,瞬移到他面前,一刀劈开他的护身灵罩。他本能地想逃,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你、你对我……施了什、什么妖法?别过来!”
另外两名被景寂的刀刃划伤的陈家修士见状,飞快祭出飞盘,想踩着飞盘逃走。
可他们却发现,不论他们怎么飞,都飞不出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仿佛有道看不见的网,将他们网在了这一方天地。
真是见鬼了!
景寂用刀尖指着那名陈家剑修的鼻子,哼声嘘他:“别这副要被人强的良家妇男样儿,老娘对你完全没兴趣。你都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难看吗?”
“……”
与此同时,两名埋伏在一旁,想渔翁得利的谢家修士见胜负已定,景寂一人将陈家三人治住,他们心下一凛,赶紧飞身遁走。
一边飞,一边给同族的其他修士发传讯符,告诫他们别轻易惹景寂。即便要对她下手,也至少必须有五个人一起。否则,很难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