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珪哥你说的什么话,我这么乖巧听话,懂事贴心,怎么会惹事呢?姐姐,你说是吧?”慕珲向景寂眨眼。
“别眨了,当心一会儿又眼抽。”景寂咬唇忍着针头刺进手腕的不适,没有接慕珲的话。
只要他不多嘴问七问八,她也不会多事管他的闲事。
护士小姐手脚特别麻利,三两下就弄好了。她还贴心地给景寂调慢了药水的流速,这才告辞。
真是个有专业素质的人,比起总是不好好当仆人的某人,强了两条街。
“慕珪,药水太凉了,你想办法找个东西来给我温温……”景寂冲和慕珲闲聊的慕珪道。
没人搭理她。慕珪依旧抓着慕珲问话。
景寂蹙了蹙眉,形势比人强。她弱仆人强,自然是要低一低头的,往后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吧。她看着丝毫没有仆人自觉的慕珪,眼珠子几转: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她该换换策略了。
如此一想,景寂放柔语气,冲慕珪绽放一个虚弱的笑容:“我真的很难受。劳烦你帮帮忙,好吗?”
她之前一直很强势,同慕珪说话也颐指气使,不然就毒辣得专戳人肺管子。猛地这么一礼貌示弱,纵然慕珪直觉不可信。但想起医生训他话时说的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再晚些送医院,恐怕都得烧成傻子,落下一身病根了。
他心里也有点愧疚。当然,还有胆怯,如果让慕瑜知道他差点儿毁了齐艾艾的健康,势必会下狠心和他说拜拜。
再说,如今冷静下来想一想,就算这不是齐艾艾的身子,换成别的女人,他做得也不厚道。虽然景寂一点儿也不像个娇娇软软的女孩子,但她毕竟性别为女。
他都有些难以置信,同受过阮妈教育,对女人一直很有风度的他,为什么会对景寂那么冷酷粗暴?他这情绪和脾气,都有些不对劲。得调整调整。不能叫一个女人影响了他。
慕珪念及此,站起身走到景寂床前,维持风度对她道:“先忍忍。我出去问问护士……你很久没吃东西了,要不要给你买点儿什么回来?”就当是封口费。
他可不是看她瘦弱苍白,对她心生同情和怜惜,也不是负疚感作祟。他只是单纯地想堵住她的嘴,叫她别乱说话。
算算时间,慕瑜差不多要醒来。他压不住他,必须提前和这女人修好,封住她和齐艾艾的口。听她说话的口气,她虽是齐艾艾的次人格,却是能做主的那个。只要搞定她,齐艾艾那儿,完全不是问题。
“我还真有些饿了。”景寂没想到慕珪居然还有细心体贴的一面,有些受宠若惊。她是别人对她好,她就加倍对人好的人。面上伪装的笑,顿时真切不少:“要碗清粥就好。谢谢你的关心。”
慕珪不自觉回了她一个笑:“这没什么。之前是我过分了,我向你道歉……”
景寂还没有说什么。一直立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慕珲突然蹦出来,双手捧着慕珪的脸,“居然会向人认错!这还是我家珪哥吗?瑜哥,是不是你?这位姐姐生病,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你的事儿!”慕珪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好氛围和酝酿起来的勇气,都叫慕珲破坏。他有种想掐死没眼色的弟弟的冲动。
这会儿他也舍不下脸,再向景寂认一次错。
道一次歉,已是他的极限。
他尴尬地转身,捁着慕珪的脖子,捂住他的嘴,丢下一句“我去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就按床头的红色按钮叫护士”,黑脸拉着弟弟出去,带慕珲去办退住手续。
这小子来得正是时候,有他在慕瑜那儿插科打诨,帮他说话,他的成算会更大些。
只是不能叫他把景寂的存在说漏嘴,得敲打敲打他。还有景寂生病的事儿,一会儿得和她统一口径,不能让慕瑜察觉出不对劲来。嗯,还有慕瑜的公寓,叫他弄得一团乱,也得请人收拾……
慕珪十分有效率地在两个小时内,让人收拾好了慕瑜的公寓;说服慕珲,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又同景寂、齐艾艾统一了口径,向慕瑜隐瞒他和景寂的事儿,就说是齐艾艾自己受了凉,感冒进了医院。
说服慕珲和齐艾艾,他只靠着自己一贯的积威就搞定了,但要说服景寂,就没那么容易了。
慕珪为了安抚景寂,封住她的嘴,答应了她一些条件,其中有一个,就是等齐艾艾病愈,他就带她去攀岩、跑酷、溜冰、潜水……
景寂还对赌场和地下拳场很好奇,让慕珪答应她每周带她去一次那两个地方,平时闲着无聊,也教她怎么赌牌、算牌、玩搏击等,消磨时间。
最后,景寂还让慕珪保证,尽快找一份正经工作,慢慢减少去赌场和地下拳场的次数和待在里面的时间,逐步回归到正常都市生活中。
关于最后这一点,慕珪死活不同意:“这么多年来,我都活跃在赌场和地下拳场,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你让我改?!怎么可能!”
“你不改,齐艾艾就会和慕瑜说一说你欺负她,差点儿毁了她的健康。到时,我让她跟慕瑜哭哭鼻子诉诉苦,你说,慕瑜会怎么样?”
“我只会打拳和赌牌,别的都不会!你叫我怎么去上班?而且我算我愿意,你认为会有公司聘请我吗?一个都不能保证每天正常出勤,时不时就要玩失踪,还一点儿都不熟悉基本业务的员工,哪个公司愿意出钱请?”
“这么说,你也不是没想过退出现在的圈子,找的别的事儿做了?”景寂明白慕珪的顾虑后,满不在乎地道:“慕家自己不就是开公司的吗?你还愁找不到工作?”
“我不能在慕氏出现。”慕珪脸色黯然道:“我和慕瑜的事儿,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不想外人用有色眼光看慕瑜和我。”
“那你就自己组建一个公司……”景寂口气很大,躺着说话不腰疼道:“听齐艾艾说赌博和在地下拳场打擂台挺赚钱,你很会打拳和玩牌,想来这些年也赚了不少积蓄。你不是还有一群小弟吗,拉着他们自己开一家公司就是……”
“你以为开公司是喝水吗?哪里有那么简单!”慕珪也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我对如何管理一个公司一窍不通,我也不放心把公司交给小弟和其他人打理。”
“我经常要玩失踪,有时十天半月不会出现一次。真开了公司,还不叫人卷了我的钱跑。我才没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