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小十八快,快跟上!”
“哒哒哒哒哒……别急啊六哥!”
“怎么了?”
大树枝上,郁郁葱葱的枝叶中探出了一个头,幽幽的传来一声疑问,衿尤才刚刚有了睡意,便被尤六和尤十八给吵醒了,她侧着身子,问下面的两个人,尤六没有理她,匆匆的跑了。
衿尤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样子,有看看那个在原地团团转的尤十八,又问:“到底怎么了?”说完便翻身跳到尤十八身旁。
尤十八惊恐的抱住衿尤,他的头硌的衿尤胸口生疼。“血,都是血……”尤十八从小没有见过那么多血,自然被吓的说不出话来。衿尤瞌睡的感觉全部被赶跑。
“什么血?”
“任如姐、血!全都是血!”
衿尤一听任如出了事,立马往别苑跑,还未进门就听见任如痛苦的呻吟声,衿尤喘着粗气,猛的推开门。那个一身寝衣的女人腿上已经红透,地上、床单上一片片的猩红。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全都是汗,捂着肚子在床上不能动弹。
纵使衿尤见过那么多血,也伤过的很深,作为一个见过腥风血雨的女人,看到这也未免腿软,生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生孩子她曾经在戏里看到过,也顾不得仔细回想,朝着外面大喊:
“十八,快去打盆热水还有干净的布!把富贵儿叫来!”
“额!好!”尤十八才跑到门口,又往厨房跑。衿尤见尤十八这么害怕,肯定会出事,必须换个人帮她才行。整个煜尤府只有她们两个女人,最近的一个村子就算骑快马来回也得两个时辰,现在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到任如。
衿尤抱着任如,看着她那痛苦的脸,用自己的衣袖来擦着汗。
“快!我觉得他快出来了!”任如张着嘴大喊,手指着自己下面,衿尤慌张的抖了抖身子,又拿起枕头为任如垫好,颤颤巍巍的替她脱了裤子,拿着一个毯子盖好。
“深呼吸。”衿尤将自己的沾满了鲜血和羊水的手放在任如胸前,为她抚着胸口。尤十八和任景从外面也跑了进来,将盆子和白布放到了木桌上。
“小衿,怎么办啊?”任景看到这局势可是吓傻了。
“帮我换水。”衿尤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个个的都那么慌忙,怎么能让任如有安慰?她拿着毛巾,慢慢的为她擦腿上的血。
“啊!”任如一声尖叫,叫的衿尤心里突然一慌,看着她扭曲的不像样的眉毛,都说生孩子疼,原来是真的。她一遍遍的洗着带血的毛巾,任景也为她跑着腿儿,而尤十八,早就躲到外面不敢出声,整个人都像是被吓的魔怔。
任如感到自己的小腹一阵一阵的剧痛,她紧紧的抓衿尤那纤细的胳膊,手指甲狠狠地嵌到了她那仅有的一点儿肉中,顺着她的手指感到一丝温热。她现在什么也顾不得,那个肚中的孩子好像在故意和她躲猫猫一样,就是不出来。
紧接着一阵律动,肚中的羊水破的越来越多,沾满了她两条腿,她听不到衿尤在旁边说的什么,下体忍不住的使劲儿。
“出来了,我觉得他要出来了!”任如收回手,拍着衿尤的背,衿尤慢慢的掀开她腿上的垫子,里面居然出来了半个头,她记得,戏中说现在是最关键的,若是孩子不出来,大人肯定有事情!
“使劲儿!”衿尤对着任如大喊,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尤六必须回来。
任如像是整个人没了力气,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没有了律动的感觉,在那里不住的流泪,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累的。
“姐!起劲啊!”衿尤抓着她的手,她不能放弃,任如像是惊醒,卯足了力气,起着劲儿。
“快!小六哥哥回来了!”
尤十八看着大门口骑着马的男人,前面还坐着一个被颠簸的就要晕过去的妇人,就当马将要撞上任如的房门的时候,他猛拉缰绳,抱着妇人就往里冲,那个妇人软这腿,跪在了任如身边。
刚刚在院子里收被子,就被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抓到了马背上,吓得她以为进了小偷,那个人却一直嘟囔着:“要生了、要生了!”听到是要接生孩子,她也急,可是尤六却像不要命了一样,拉着马就往山上冲。
待看到任如的样子后,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将他们哄了出去。
尤六在外面踱来踱去,任景一边抱着吓傻的尤十八,一边摸着那匹红鬃烈马。而衿尤,则对着门,久久的不动一下,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那妇人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见任如这样,肯定是时间太长,又不够用劲儿。一把分开她的双腿,拍着她的大腿让她将全部力气交到下面,看到孩子渐渐出来,她轻轻的托着孩子的头。
“姑娘!快用劲儿,马上出来了!”那个女人碎碎念着,一直在安慰鼓动任如,最后一个使劲儿,孩子出来了,任如累的瘫在床上,许久听不到孩子的哭声,便慌了神,只见那妇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剪刀,剪断了脐带之后,那妇人将孩子倒抱,轻轻拍了下他的背,小婴儿顿时吐了口羊水,哇哇的哭了起来。
听到里面的声音,尤六紧锁的眉头开始舒展,一把推开了门,那门因为巨大的力气晃荡了许久。衿尤轻轻走过去,恍惚听到那个妇人说:
“男孩儿,还白白胖胖的,让你母亲受了那么大的罪。”
尤六欣喜若狂,抱着那个还带有血的小胖孩儿放到了任如的脑袋边,任如轻轻的摩挲着,声音虚弱的说。
“男孩儿,你衿尤姨母给你取了个名字,叫尤里,你愿不愿意?”
衿尤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中的鲜血,他那么小怎么就听的懂?可是那个孩子听到叫尤里后,止住了哭声,张着可爱的眼睛看着这一切。
“他很喜欢这个名字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