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梦怔了下,一旁的花槿见状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便抓起那只小白瓷瓶,应了声儿便出了门。
衿尤点点头,又拿起花槿手下的书,认真的同教着她们古诗字义。
花槿同小凉也是感受到最近气氛的微妙,不敢说什么,便乖乖的在帐中学习。
……
小梦出了帐子,转身走了没多久,便到了花间房门前,她紧握着那白瓷瓶,另一只空闲抬了抬手臂,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纠结着秀眉,秀气的脸上还微微有些迟疑,似乎在想着什么东西,而后下定决心一样,扭头往别的方向走。
不送,不能给花间送。刚刚花间哪是气势汹汹的来找衿尤啊,分明就是满脸愧疚模样,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平时对衿尤一脸的阵风敌对,这次因她受了罚,还受了那么重伤的,为什么这么快就原谅了她?
而且,这若是送了,两人的关系肯定会变好,她心里作祟,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送。
她低着头,眼神有些惊慌的四处飘忽,毒辣的灼灼光线刺在裸,漏的皮肤上,烧的微烫。
才走两步,脚下的地面竟有乌云压来,她本惊奇以为天变阴沉,谁知才抬起一半头,便看到一身戎装男人的胸膛。
她认得这身衣裳。这几日一直借口因为齐子罗病不好,一直赖在封湫关不走的齐沨大将军。
这吓的她连忙退了好几步,弓着腰道歉:
“是小梦不看路,挡了将军的路。”
那人抬了抬手,将额角渗出的汗渍抚去,瞅了瞅那个一幅违心模样的女婢,手中若有若无的掩饰着什么东西,又看到她将手中东西往袖中放,便开口问道:
“你拿的什么东西?”
小梦见没法躲避他的问题,便也不敢遮掩:
“王妃,让小梦给花间大人送点儿东西。”
“什么东西,拿来瞧瞧?”
齐沨盯着她的脸,看透她的惊慌眼神和不善于说谎的脸,她微微呆滞,也不知道说什么可好,水袖轻轻抚过手中白瓷瓶,翘着兰花指将白瓷瓶拿了出来。
结结巴巴也算说出个一二来。齐沨听懂了是衿尤派她送来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个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齐沨没有问她刚刚为什么扭头又要走,接过瓶子便往花间的房门前走去。
这时小梦连忙往衿尤帐的方向走去。
又而后,齐沨在花间门前看了许久那个精致小瓶子,从兵书阁出来几个人,便急匆匆的往地牢方向走去。
走在最前面那个男人,一身鹅黄色,看的出来有些破旧的磨掉颜色的衣角,也有点儿年岁了。
齐沨轻笑儿一声儿,不去管他们,刚刚其实都在一起议事,不过那江临要求去找白痴酒,他也就没去掺和这俩儿老头之前的事儿,老友相见不知道怎样的矫情。
想到这儿他又笑了几声儿,轻轻的叩着花间的房门。
许是房外天气太过炎热,齐沨敲门的速度也有些快,敲了大约七八下,门砰一声儿打开,面前那个面色微怒的女人,转身不给她考虑的时间便钻了进去。
顺势将门一踢,轻车熟路的坐在屋中桌前。
花间脸色虽有些愠怒,但不好表现出来,反正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来,都故意让他那个侍卫去一边不让跟着,以方便有同花间独处的时间。
不过这齐沨脑子里怎样想的,花间半迷半糊的。说他对自己有意思吧,他却每次接近的都恰到好处,不去碰一些禁区,不去说惹别人底线的话。
他这点,还是值得赞叹的。这倒也像个正人君子。
“你又来做什么?”
花间没好气的问道,将桌上茶壶重重一放,震的木桌几分晃动。
齐沨撇着嘴,将胳膊往桌子上一瘫道:
“你刚刚,去寻了衿尤?”
“寻……”
花间本气呼呼的脸上,开始有些闪躲他的问题,可是他既然知道了,那肯定是有人通报。
“寻了,没寻到,被王爷下令看守的人给拦着了。”
她说道。
“你去找她做何?寻仇?伤她还是杀她?”
“都不是。”
花间摇摇头,对上齐沨的好奇表情,说道:
“想去看看,她是不是装的。”
“装?装什么?装失忆?花间,我同你说过此事之后,不是告诫你不要去寻她了吗?现在又是怎了?”
齐沨语气有些激动,扭头看着那个一副不关己的样子,但是那眼中充满了血丝……
她因为受伤苍白着脸,苍白着唇,有些空洞的坐在齐沨面前,轻咬了下嘴唇,娇好的面容,都是些不堪回首。
“我,不去了。”
齐沨更是奇怪她这个样子,狐疑的看着她,没有过多说什么,将手中的白瓷瓶放在桌子,一手把持些,一手要打开那个瓶子。
一旁冷颜的花间眼神瞟在那白瓷小瓶上,便看到他神秘兮兮的打开闻了闻,嘴角往下一耷拉的点了点头,眼睛睁的老大,又小心翼翼的将那瓷瓶中的粉末倒出一点儿在手心,放在自己嘴边舔了下,便一直不停的砸舌。
“不错,不错,真不错,就是这个味儿?”
“什么味儿?”
“去疤粉的味道。”
……
小梦回了帐中,衿尤还在那里为她们解释着什么,见了小梦回来便问:
“她收到后,说了什么?”
衿尤看着她,将书放在一旁,两个小姑娘本有些咋呼的也停了下来。小梦微皱着眉头,从帐门口慢腾腾走到衿尤面前没有说什么,知道完全站在衿尤一旁,甚至一动衣襟便会挨着衣襟的距离,无辜的小声道:
“小梦去寻了花间大人,花间大人都不给小梦开门,小梦求着去见见她,好给她那个白玉小瓷瓶,谁知道她让我走,说……说……”
“说什么?”
衿尤问道。脸色也沉了下来。。
只见小梦轻轻弯下腰,瞅了瞅一旁的两个小孩儿,那两个小孩儿便扭过头,识趣的不去听。
而后,衿尤听到了小梦,说话带有热气的声音。
“她说,她怕您送的东西,对她不好,还说,曾经那冰窖中的花晴识就是接受了皇宫中一些女人送的药物,用了之后才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