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抽出一张扑克牌,和猜电话号码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三位评委老师毕竟不是专业人士,都齐刷刷回头望着马浩。
“这小子搞什么幺蛾子?”
马浩也猜不透易霖打的什么主意,微微摇了摇头。
“请你们四位,将每个人手中扑克牌的数字默默记住,然后将扑克牌放进各自的口袋当中。”
评委老师面面相觑,不光记住了自己的数字,还瞅了瞅身边其他人的,然后依言揣进口袋。
而马浩一个资深魔术师,到现在为止也搞不清易霖的真实意图。这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令他很不爽。
“好的,你们各自选取的扑克牌,现在就躺在你们的口袋里,我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触碰分毫。”
易霖说着,伸手将剩下的扑克牌取了回来,然后在手中来回切洗,干净利落的手法,令人赏心悦目。
全程易霖的一言一语,都牢牢占据着主动权,既掌控着全场的气氛,又让不会让观众感受到压力和紧张。其中的尺度拿捏十分到位,肢体语言也很自然。
这种控场能力,是他在大量的酒吧或街头近景魔术中锻炼出来的,每句话或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
除马浩之外的三位评委都暗自点头。不管魔术效果最后怎样,易霖稳健成熟的风格和自我展现能力,确实比一般的选手好太多。
越是像他这种心中有底的,才越是不慌不忙。而越是那种没经验的愣头青,才一上来就迫不及待地炫技。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需要四位老师,每人在纸片上,写下自己电话号码的最后一位数字,同样不要让我看到。”
他们手边也都有纸笔,四人满心疑惑地依言写完,再将纸片翻过来扣在桌面上,然后抬头瞅着易霖。
马浩提起笔后,稍微停顿了一下,再次瞅了瞅易霖胸有成竹的样子,突然心里涌起浓重的不安全感。想了想他自己的手机号码最后一位数字是6,可下笔的时候,却在纸上写了9。
一般的魔术,到这里,就应该铺垫地差不多了,再继续增加步骤,不但太过于复杂,而且极其容易让观众产生逆反和厌倦心理。
易霖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趁着四位评委老师写下数字的空隙,他很随意地将手中一副牌洗来洗去,然后挑出了四张不同数字的牌放进了自己口袋中。
“感谢四位老师的配合,你们可以替我作证,从开始到结束,你们所有的步骤都是自己独立完成的,我甚至都没有接近过你们。”
说着,易霖还打笑道:“而且四位评委老师都是各自领域的大牛,说实话,我暂时挺穷的,也雇不起你们来当托。”
“哈哈……”
除马浩外的三人都轻笑起来,现场紧张的气氛有所缓解。
看所有人的警戒心都暂时放下,易霖冷不丁地开口。
“好了,我的魔术已经表演完了。现在你们四位口袋当中的那张扑克牌上,和你们写在纸上的数字,一模一样,就是你们自己电话号码的最后一位数字。”
“啊?这就完了?”
四名评委老师都不约而同愣住了,易霖这车刹的太急,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
而且在他们心目当中,魔术都应该是活生生出现在眼皮底下的奇迹,他的魔术明显反套路啊。哪有抽张牌,吩咐观众写俩数字,然后直接来一句表演结束?
“噗嗤……”
其中坐在左边的两位评委老师一齐笑了。
“易霖选手对吧,说实话,你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非常不好意思,我刚刚抽到的按张牌,是黑桃k,可我写出来的手机最后一位数字,又怎么可能是数字呢?”
另一人也接话道:“我的更不可能,因为我抽到的那张牌,是鬼牌,完全连数字都没有,莫非我没有手机号不成?”
这两人一边说笑着,因为害怕被打脸,还特意伸手摸了摸口袋当中的那张扑克牌。纹丝未动。
他们不禁更加放心了起来。
马浩对这一切冷眼旁观,心中止不住地自鸣得意。
易霖的这个魔术形式,他确实没有见过,不得不承认挺新颖。可幸亏他多了个心眼,故意在纸上写了个错误的数字。
如果易霖猜对了,那和自己写出来的数字不符,如果猜的是纸上的数字,却又不是自己的手机号码。
马浩想到这里,内心微微摇头,心说他到底是年轻人,虽然变魔术确实有点门道,可一个节目设计地太过繁杂,甚至结构上还留下了这种致命的漏洞,明显还差得远呢。
况且马浩也不相信,易霖就这么随口一说,没有任何心灵魔术常见的暗示、催眠和强迫选择之类的手段,就能猜中自己的手机号。
如果真能,那就不是魔术而是特异功能了!
可面对几位老师的质疑,易霖却丝毫不慌,胸有成竹地说道:“我没有开玩笑,几位老师可以把扑克牌拿出来对照看看。”
“嗯?”
评委之间也被易霖的笃定搞得犹疑起来,试探着将口袋当中的扑克牌掏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再将纸条翻过来,并列放在一起。
只见从左到右,扑克牌的字样依次是:“红桃2,红桃7,红桃3,红桃9。”
花色上是清一色的红桃,而数字正确与否,从几位评委的惊呼声中就能猜出来。
“天呐,这……这怎么可能!”
“你是怎么猜到……不对不对,我更关心你是怎么把我口袋中的牌给换走的?”
“我依然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几位评委先后大呼小叫,甚至连问话都有点语无伦次。至于他们刚才所说的什么鬼牌,黑桃k,全都不翼而飞。
而且这本就是在录制节目,他们一个个表情神态都更加夸张,感染力反而更强。
就连演播室周围抱着肩膀看热闹的一众工作人员,也都纷纷傻眼了,见鬼一样使劲揉了揉眼睛。
“没搞错吧,难道刚才我眼皮子底下漏掉了什么?”
那助理导演大张着嘴巴,然后琢磨着要不要把录下来的视频再挑出来重看一遍。
三名评委惊叹过后,大眼瞪小眼地望着马浩。现如今仅剩他一人没有表态。
还不等马浩说话,易霖却抢先开口。
“马老师真的很不好对付,如果我没猜错,您的电话号码最后一位应该是6吧,可您却写了9,确实让我头疼了好长时间。”
“我擦,这你也知道?”
马浩脸上的肌肉连续抽动了几下,彻底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