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已经急不可耐:“管他的,我们先把有财叫回来我亲自检验一番,看他是男还是女!”
姜老汉冲着马氏把眼一瞪:“咱们吃有财那个短命鬼的亏还吃少了吗?你就这么沉不住气,万一这是个圈套怎么办?”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春香连忙附和道,“万一我听到的那些话只是有财用来打发李少夫人的话呢。奶奶贸然采取行动,有财要真是货真价实的男孩子,到时奶奶该如何收场?”
马氏顿时黑着脸泄了气。
姜老汉不满的白了她一眼:“你看看你,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如春香!”
马氏本就因为不能收拾有财而一肚子的气,见姜老汉还数落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怒吼道:“我冲动为了谁?!难不成为我自己?我还不是为了我们姜家!如果有财那个短命鬼是个女孩子,他们家就不能继承田产,我们就得把那几亩田地要回来!”
姜老汉摆了摆手:“为几亩薄田这么性急不值得,这事呢咱们也不能就这么放手,还是得好好查查,看看有财那个短命鬼究竟是男是女,万一他对李少夫人说的是真话呢?”
他阴险的笑了两声:“只要能够证明有财那个短命鬼是个女孩子,我就立刻逼着大山把她赶紧给嫁了,再把老二和老四的儿子分别过继一个给大山,大山的家产不就都变成咱们姜家的吗。”
马氏一听,喜的把手一拍:“老不死的,你这次终于想出一个好点子来!”
春香心中却是有些不得劲,发现姜有财有可能是女孩子的是她,但是最后因这件事有可能得到好处的却是二房和四房,他们三房半点好处都捞不到。
姜有财家的生意一般做到晚上戌时就结束了。
店里的吃食卖完了也就没剩什么东西了,所以就不留人看店,全家相跟着一起回家睡觉。
乡村的夜晚,路上没什么行人,姜有财一家大小无所顾忌的说着话。
兰花拉着姜有财的衣襟问:“哥哥,哥哥,春香姐为什么要冤枉你是女孩子?”
姜有财道:“肯定是奶奶想要夺回给我们家的那几亩薄田,还有那两间房子。”
兰花恶狠狠道:“爷爷奶奶对我们真坏,我们就偏不把钱和房子还给爷爷奶奶!”
姜有财嘉许的点点头:“嗯!兰花就要这么厉害!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退缩,你让一寸人家进一尺!这就叫做得寸进尺!”
兰花握拳:“哥哥,你放心!我会变成和你一样的人,让别人不敢随便欺负我!”
“这就对了。”姜有财摸了摸兰花的小脑袋。
小红走在姜有财的身边,不时扭过头来疑神疑鬼的上下打量她。
虽然已经过了中秋,天气凉快了许多,但是白天在小吃店里忙碌了一天,姜有财还是出了不少汗的。
回到家里,小红手脚勤快的给姜有财烧洗澡水,并且还给她准备好洗澡水。
姜有财拿着换洗衣服和布巾走进房里,笑着对小红道:“居然连洗澡水都给我准备好了,难得难得,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等小红出去之后,姜有财就把门窗全都关得严严的,准备脱衣服洗澡。
忽然听到窗户那里传来很细微的声音,姜有财从洗澡桶里舀了一瓢热水不由分说的往窗户那里泼去。
只听窗户外面传来一声女孩子刻意压抑的低呼声。
姜有财在屋内正色道:“小红,你要是敢站在外面鬼鬼祟祟,当心我收拾你!”
她话音刚落,小红穿墙而入,满脸委屈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姜有财白了她一眼:“你管我是男是女,不论我是男是女我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赶紧出去,不许再偷窥我了!不然晚上我趁你睡着时把你的狐狸尾巴给剁了。”
小红吓得把拖在裙子底下的狐狸尾巴赶紧卷了上去,嗖的一下跑得了无踪迹。
已是子夜,大地一片宁静,偶尔传来一声狗叫或一声小鸟受惊的叫声,微凉的风一阵阵吹过山林,秋天正是养生好睡觉的季节,动物和人都在酣睡。
可是李府李夫人夫妻两个的房间却是灯火通明,房内无一人伺候,只有李夫人夫妻两个低低商谋。
昨天春香怀疑姜有财是女孩子的劲爆新闻余热未过,第二天,李府又有传言流出。
李少奶奶早就知道姜有财是女孩子,因为姜有财救过李少奶奶,所以两人是手帕交,李少奶奶才会时不时的去找姜有财玩,被人误会和姜有财私会。
李少奶奶之所以宁愿背负个不守妇道的名声也不愿公开姜有财的性别,是因为姜有财拜托过她一定要替她保守秘密,她怕性别一公开会引起许多麻烦。
这个传言许多人是相信的,虽然齐兰慧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但好歹是大户人家,从小就有不少人教导言行举止,怎么可能做出不守妇道之事?
再说,如果齐兰慧真的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就算李继祖念在她俩青梅竹马的份上宁愿顶着一顶绿帽子也不肯休了她,只怕李老爷和李夫人也容不下这伤风败俗的儿媳妇。
可问题是,李老爷和李夫人并没有逼着李继祖修了齐兰慧,可见他夫妻二人是知情的。
后来李继祖也再没有找姜有财的麻烦,恐怕也已经知道姜有财是女孩子了。
自从齐兰慧决心和李继祖好好过日子,从此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恪守妇道。
所以那些从李府传出的流言她一直到下午才知道,当时就吓得面无血色,急匆匆的去找李夫人:“娘不是答应过我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公开有财的性别吗,娘怎么说话不算话?”
李夫人挥手屏退众丫鬟婆子,让齐兰慧坐下,道:“有财的性别已经被她的堂姐怀疑上了,这事纸里包不住火,迟早要露馅的,咱们只是提前说出来而已,这也算不得背信弃义。”
她见齐兰慧还是很不开心的样子,于是继续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你夫妻两个好?既能把你洗白,而且还可以摘掉继祖头上那顶莫须有的绿帽子,让你们两个堂堂正正的做人不好吗?”
齐兰慧听李夫人处处为他夫妻二人着想,脸色缓了下来,再说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了,也只能罢手。
姜有财的小吃店可是热闹非凡,进店的顾客比以往翻了好几翻,但是买卤菜和小吃的并没有翻几番,许多人纯粹是八卦无聊前来打探李府那些传言究竟是真是假。
这可让姜有财骑虎难下了,说是真的吧,就必须得承认自己是女孩子。
说是假的吧,那不是间接说明齐兰慧不守妇道吗。
最后为了齐兰慧的名声,姜有财只得把心一横,承认自己是女孩子,引得众人哗然。
小红虽然早有怀疑,可是听姜有财亲口承认,还是吃惊不小,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等到吃晚饭时姜有财一大家子人都找不到她,不禁焦急。
周氏急得直跺脚:“小红一个女孩子家,长得又那么漂亮,要是在外遇到坏人怎么办?我们今天干脆早点关门,全都去找小红。”
姜有财知道小红是个狐妖,一人孤身在外会遇到危险这种可能性不大。
她不祸害人类就不错了,人类是把她没有多大的办法的。
因此不太担忧她的安危,反而担心她的心情。
小狐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以身相许报恩而来,现在知道自己是女孩子,肯定备受打击,不知躲到哪里去难过了。
自从公布自己是女儿身后,就一直想找小狐妖好好谈谈,只是一来店里生意太忙,二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一拖再拖,结果小狐妖就跑了。
姜有财道:“娘就别出馊主意添乱了,咱们家都是女孩子,娘让姐姐妹妹们都出去找小红,万一姐姐妹妹们在外面遇到危险怎么办?就算要找小红也不能叫姐姐妹妹们出去找,干脆花钱雇人去找小红,我也去找她。”
周氏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真是急糊涂了,我这就和你爹一起去村里请人找小红去,你现在也是女孩儿家了,你也别轻举乱动,就呆在店里。”说着就要和姜大山一起去村里请人找小红。
招娣道:“娘也不急在这一时,等把饭吃了再和爹一起去村里请人找小红吧。”
周氏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一家人食不甘味匆匆吃了饭,周氏就和姜大山去村里请人找小红去了。
虽然已过酉时,姜有财的小吃店生意比平常还要火爆,因为自从她是女孩子的消息传开之后,许多人为了一睹她女孩子的风采,特地跑到她的小吃店点买小吃,或者买点卤菜。
但是令他们失望的是,虽然姜有财已经公布自己是女孩子的身份了,却还是做男孩子的打扮,而且她一举一动仍然像个小子,那些食客只得扫兴而回。
尽管店里生意忙的姜有财姐妹几个都要飞起来了,但是姜有财还是忙里偷闲去镇上买了两只一斤重左右的小母鸡回来做手撕鸡。
招弟在另一口锅里现炒香辣小河虾,见状问道:“有财,我们又不卖手撕鸡,你干嘛要做手撕鸡?”
姜有财一面忙碌一面道:“小红最爱吃鸡了,我这是做给她吃的。”
一提到小红,招弟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小红在她们家又勤快手嘴又甜,全家大小都很喜欢她,现在不见了,谁心里都不好过。
姜有财做好手撕鸡,也不顾店里生意忙成什么样了,用油纸包好了两只手撕鸡,对招弟道:“大姐,我出去找小红了。”
招弟急忙拦着:“娘出门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你现在也是女孩子家了,不能随便单独在外面逛,不安全。”
姜有财嗤笑道:“大姐以为我和你一样长得国色天香啊,是谁这么眼瞎,居然要打我的主意,而且我还有一身力气,一般男子也降服不了我,没事的,我去去就回来。”说罢,轻轻推开招弟,往外走去。
招弟见拦不住,只得在背后叮嘱道:“有财!在外面一定要小心,如果找不到小红就赶紧回来,别让我们担心。”
姜有财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声,就渐行渐远了。
她一路上走的飞快,很快就来到了上次在山林里放小狐妖离开的地方,轻轻的叫着:“小红,别生气了,赶紧出来吃鸡呀,我做了香喷喷的手撕鸡,你最喜欢吃了。”
背后草丛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姜有财下意识的回头,只见清冷的月色下一个身着红衣的翩翩公子手持一把白色的折扇满眼含情的向她走了过来。
姜有财手里捧着两只鸡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一瞬不瞬的盯着来人。
那公子越走越近,姜有财就又往后退了几步,那公子又欺身上前,姜有财再往后退,公子再往前进。
姜有财顿时火冒三丈,秀眉一竖,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宵小,赶紧给姐滚的远远的!”
红衣公子嬉皮笑脸,唰的一声把手里的折扇收拢,轻佻地用折扇去挑姜有财的下巴,邪魅一笑道:“本公子就不滚,你拿我有什么办法?”
“办法肯定是有的,就看你承不承受得住!”说话的同时,姜有财一脚就踢向红衣公子两腿之间,准备踢他个断子绝孙,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厚颜无耻的撩女孩子!
红衣公子看来是个练家子,反应极快,姜有财的脚才向他踢来,他身子一偏就躲了过去。
然后伸手稳准狠的抓住姜有财的那只脚踝,把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扇子往衣襟上一插,劈手就把姜有财脚上的鞋子给脱了下来。
坏笑着道:“原来你的办法就是给我送定情之物,这我有什么承受不住的!”说着就把那只鞋往怀里塞。
姜有财恼羞成怒:“无耻之徒!”想要收回自己的脚,可让红衣公子偏不放,而且还用力拉了一下她的脚。
姜有财站立不稳,向那红衣公子的怀里扑去。
红衣公子这才松开她的脚,张开双臂准备把她抱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