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里,施先生回来了。
枫林山的山顶之上有一个蓝色球形天棚,蓝色天棚像一朵莲花开花一样打开,这架专机降落机库里,因为这是施先生专用的停机场。专机降落后,打开的蓝色天棚又合上了,很有科技感。
虽然枫林山的山顶有停机场,但静止其他飞机出现在这片空域,这是施先生的规矩,否则韩封他们到来,就是坐专机来了。
施先生回来了,但没有第一时间召见山脚下的韩封他们。
韩封他们自然也不知道施先生今夜回来了,还在屋里围着炭炉吃着火锅,聊着天。聊着聊着,聂天向师公问:“师公,您给我讲讲这施先生吧。”
“他?”韩封瞧着他聂天。
聂天点头:“感觉这施先生好神秘,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韩封吃了一口菜,他这样问聂天:“你有听过江州当地流传近千年的一个凄美爱情故事吗?”
“什么?”聂天茫然:“我今天刚来这里,还是第一次来,哪去听什么爱情故事?”
“也对。”韩封笑笑,他道:“那师公就给你讲讲这个流传了近千年的凄美爱情故事,相信你听后,就能对施先生有个大致的了解。”
聂天饶有兴趣的噢了一声:“师公讲吧。”
“相传南宋年间,江州有一乔氏家族,富甲天下,祖坟就建在枫林山上,不知何故,祖坟不安,埋进去的棺材无故移动,每一次开墓,里面都像是被龙卷风扫过一样诡秘,究其所因,不知其答案,有人说是上天降下的诅咒,有人说是冤魂作祟。”
聂天认真听着,包括J的三个孩子也认真听着,还有毒龙也是第一次听。
韩封在继续讲着:
很多年后,有一金榜题名的施姓进士,此进士满腹经纶,貌过潘安,因讨厌政治的黑暗与勾心斗角,向往田园般生活,故放弃功名游览名山大川,后至江州友人乔家做客,也就是富甲天下的乔氏家族,因恋上府上小姐,甘愿做一名私塾先生。
乔家小姐饱读诗书,端庄秀美,为了考验施姓进士的学问,故出一绝联:好女子,己酉生,问门口何人可配?
此联看似在问姻缘,其实里面大有文章,这里面只有四个字,分别是“好,配,问,何。”四个字,乔家小姐是把这四个字拆开来组成的一联,虽有个生字独外,但这个字没有妨碍这联的大意,所以无碍。
江州众多才子都无缘对出,乔家小姐本想刁难这施姓进士,让其知难而退,谁知道施姓进士满腹经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对出了下联:全人王,大一岁,口口回姻女因天!意思是说,你这个问姻缘的女子,姻缘只有天知道。
人与王组成一个全字,大与一组成一个天字,两个口组成一个回字,女与因组成一个姻字。用五字不以重复,其四字各自可拆可组字组词,答乃其问,意境似梦似幻天机不可破,妙之。
乔家小姐从此与施姓进士常约藏书楼,吟诗作对,赏花看月,才子佳人有缘千里一联牵。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料乔姓小姐另一爱慕之人,心生嫉妒,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畜生不如潜入乔府糟蹋了乔姓小姐,后被人发现,将其棍打而死。乔姓小姐不堪受辱,无颜面对施姓进士,为爱悬梁自尽。
施姓进士得知心爱之人香消玉殒,心痛吐血倒地不醒。
乔姓小姐死后葬入建在枫林山的乔氏祖坟。施姓进士醒来之后追随佳人坟前,哭其三天三夜,终有一日,上苍感动,天生异象,降下雷电之力劈醒墓中乔姓小姐,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从此以后,无人再见过他们。
有人说,他们去了一个世外桃源,过着幸福的生活。
还有人说,上苍降下雷电带走了施姓进士,让他去了另外一个美丽的世界和乔家小姐相见,那个世界只有欢乐和欢笑。
还有人说,是乔氏祖坟作怪,将施姓进士关在了墓里,出不来。
还有人曾经看到过满腹经纶的施姓进士,他不老,不死,为爱放逐于时光中
这凄美的爱情故事,在江州当地祖辈相传,流传了近千年,无人知道是真是假,就这样流传着,流传着。
“这故事讲完了。”韩封笑问聂天:“怎么样,你有何感想?”
“师公您的意思是,这施先生就是故事里的施姓进士,来自南宋,逃脱了生死轮回这一宿命,存活到了今天?”
韩封点头:“可以这样说。”
“天天,故事只是故事,不是事实。”旁边坐着的J笑着说。
聂天啊了一声,看向J阿姨:“什么意思?”
“故事里的人物都有,时间也都对,但不是事实,因为这个故事流传近千年,流传的过程中早已被改的面目全非,说它是凄美的爱情故事,不过是世人对于爱情美好追求的一种向往。”
“真实的是什么?”聂天问。
“故事里的乔小姐,是施先生的堂妹,因为施先生原本就是乔家少爷,叫乔修,只是因为乔家祖坟不安,族人将还只是孩子的乔修当做妖孽,无情杀死,然后祭坟。”
聂天啊了一声,眉头邹起:“为何要把他当成妖孽?”
“他降生的那一刻,夜空电闪雷鸣,映亮了整个夜空,也劈死了她的母亲,也更让他生下来就身上带电。因此,他被视作妖孽,也因为乔氏祖坟的不安是在他降生之后出现的,认为是他这个妖孽给乔家带来的这些厄运,要杀死他,解除上天给乔氏祖坟降下的诅咒。”
“原来是这样。”聂天点起了头。
“只是十岁那年被祭坟的他,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其实他没有死,后来被一个姓施的人救了,带离了江州漂泊四海,从此以后,乔修就拜这姓施的人做义父,改名施慕白,十年寒窗苦读,终于金榜题名。那时候金榜题名不代表能马上做官,还得有一个等候期,在这个期间,施先生见到了江州的故人,勾起了他心中的仇恨,因此他放弃功名,和这个友人回到了江州乔家,展开了他的复仇计划,同时他也要弄清乔氏祖坟里的秘密,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妖孽,不是自己让乔氏祖坟不安的,他得还自己清白。”
“这么说,故事里的乔小姐被人玷污,也是施先生复仇计划中的一环?”聂天好奇的问。
“不是。”J摇头:“施先生虽然恨乔家上下所有人,但他不恨乔家小姐,乔家小姐出事是一个意外,为此他真的很痛心,甚至想过放弃复仇。”
“那后来呢?”
“后来施先生的义父和义姐来江州找他,担心他出事,找到后,他们一家准备离开江州,可是施先生把乔家搅得天翻地覅人心惶惶,乔家不会让他轻易离开,传信让在朝廷做将军的乔家老大带兵回来围剿这个妖孽……”说到这里,J摇了摇头:“那晚具体怎么围剿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祖奶奶也没有给我细说,反正最后所有人都去了枫林山乔家祖坟,一切都是祖坟引起的,谁知道施先生在祖坟里为了救他的义姐,也就是他的未婚妻,释放出了强大的闪电,不曾想发生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什么事?”聂天好奇。
“施先生身上的闪电是一把钥匙,而乔家祖坟这块地好像是一个进入任意时光的门户,因此施先生无意间将自己关进了过去的时光里,也将他的未婚妻遗失在了别的时光里,还有他那忠义的丫鬟也遗失在了别的时光里。”
“那施先生又是怎么出来的?”
“想从过去的时光出来,那那么容易,只要到了消失的那个时间,又得回去重复。当时的施先生对于时间和空间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人告诉他,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可只有他一个人在过去的时光徘徊,没有人看得见他,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活得就像一个孤魂野鬼,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试验了多少次,甚至自杀都没用,因为死了还得回到原点重来。”
聂天沉默了,他能体会当时施先生的无助和绝望,就好比自己掉入那黑暗且冰冷的地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后来呢?”聂天问。
“后来施先生还是无意间从过去的时光里逃出来,他似乎找到了窍门,但是逃出来的他又进入了另外的一段不属于他的时光,只有他孤独的一个人,他快疯了……反反复复,去过洪荒,去过三皇五帝,去过石器时代,去过各种时代,历朝历代,在时光里经历千年万年,却没有一个时代属于他,他也不属于任何一个时代,他仿佛被时光抛弃了,成为了时光里的囚徒,他开始放弃了,将自己放逐于时光,像个木头人成为一具行尸走肉随波逐流……直到有一天,丢失了灵魂的他带着空壳回到枫林山,遇见了他的丫鬟,这才将心死如灯灭的他从地狱里拉出来,让他有了希望,让他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