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就不说了,反正妈妈您就不要担心了,每天吃好喝好,然后等着我将爸爸救回来就行了。”
聂天拍拍母亲的小腿,一笑:“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给您按按,要不然等爸爸回来,说你跟着我,只有操心和劳累了。”
苏晴笑笑,然后怜爱地看着他:“天天,妈妈倒没什么,倒是你,要是没有你爸爸这件事,什么都不懂的你也不会面对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暗世界,更不会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时候妈妈在想,如果我们家只是一个平凡的家庭,是不是就没有所有所有的波澜?你会有天真的童年,你也会有……”
“没有如果!”聂天打断了母亲的话。
苏晴看着他。
“非要有如果,我希望我是神,这样我就能轻轻松松将所有魑魅魍魉一网打尽。”
苏晴无语,心说自己这个儿子想问题怎么就和别的人不一样呢?
“好了妈妈,你回房休息吧,我想安静的想一些事情。”
“还想什么想,你这几天有好好休息过吗?别到时候你爸爸没有救回来,你就倒下了。”苏晴拧眉盯着他:“躺下,睡觉。”
聂天还想说什么,但在母亲的目光下,沉长一息,脱鞋上来躺在床上,闭上眼。苏晴看了他一眼,就下床去关了灯,然后回到床上,将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和聂天身上。
聂天睁眼,看向枕边的她:“您不回房啊?”
“妈妈陪你一起睡,省得等我走了,你又想你的事。”
聂天算是服了这个妈,鼓起腮帮子,呼出一长口气,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妈妈您以为我不想好好休息吗?我根本就睡不着。”
苏晴睁眼,看向他:“为什么睡不着?”
聂天的确睡不着。
因为太多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包围他,在这个压力的中心,他能做的就是强硬,在强硬中粉碎一切,稍微闭眼,就感觉消散的压力卷土重来蜂拥而至。
漆黑的卧房,只有聂天的声音。
只有在这个安静的后夜,他才能诉说心声,也只能给最信任最亲的母亲说。
“虽然我什么都不怕,但在我不懂的这个黑暗世界里做一个王,我心里发虚,害怕做不好,害怕我做的一切只是徒劳无功,就好像我踩在一团巨大的棉花上,不知道该往哪里落脚才踏实,担心前后左右都是别人给我挖的陷阱……所以我睡不着,躺着就感觉躺在棉花遮掩的陷阱上,那股虚妄时刻提醒我,你要死了,小心。我真的好想有一座大山将我压扁,把我的虚压得烟消云散,让我定心,这样我就踏实了,可我需要的大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降临,才会让我踏实且感到安全。”
苏晴不是很懂儿子口中的大山指的什么,但他这份心境,她似乎能理解。
“所以,我喜欢黑暗,我喜欢待在黑暗里观察一切,这样我才感觉到自己存在,感觉到自己强大且安全,因为我在黑暗里,敌人也在黑暗里。而黑暗,是我的领域!”
聂天眼里发狠:“就如在那黑暗的地穴里,我不能打盹,我得防着它们算计它们,甚至有时候我还要偷袭它们,编织一个天罗地网,为白天的平静赢得安全。”
苏晴的眼睛有点发酸,一个翻身趴在了聂天身上。
“妈妈您干嘛?”聂天拧眉。
苏晴趴在聂天身上,头挨在他的脖颈处:“妈妈就是那座大山,压着你,承载着重量你就踏实了。睡觉。”
“不是妈妈,我说的大山不是……”
“别说了,睡觉!”苏晴低声一吼。
聂天咽下了后面的话,感受着身上母亲的重量,聂天很是郁闷,睁着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十点来钟。
这高尔夫球场,发生了骚乱,嘈杂的声音吵醒了熟睡的聂天。
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聂天,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睁开眼的聂天,发现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走了,对此,聂天翻身坐了起来,定神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嘈杂。
“妈,外面是出什么事了吗?”
客厅里,落地窗前站着的苏晴,正朝窗外凝看,听见声音,回头望向下楼的聂天:“你起来了,早餐想吃什么?我叫他们准备。”
“随便吧。”聂天来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骚乱。
“听说有几个忍者趁看守不注意,施展忍术跑了,跑进了阴阳宫余孽里面,现在那些余孽正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苏晴也是听保护她的一等护卫说的,一边给聂天说,一边去给聂天准备早餐。
“这样啊……”聂天凝盯着落地窗外的那些很嗨的余孽。
是的,那些阴阳宫余孽此刻很嗨,与其说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还不如说是群雄逐鹿!
要知道这些阴阳宫余孽待在这里好多天了,正烦闷压抑,现在有这样几个猎物来了,那就来乐呵乐呵,一时是左右跑动,嘴里还在喝吼或催促“这边这边”、“那边那边”。甚至抓到了,都马上放掉,然后再抓!
这样一来,那几个忍者就苦了,因为根本逃不走。也不想想,这些阴阳宫余孽个个都是练气高手,加上还有长歌这个统领在,正好练练兵,一时间所有阴阳宫余孽排兵布阵,看似杂乱却井然有序。当然,这些阴阳宫余孽也从这几个忍者口中逼问出了最近外面发生的事,更知道了现在这个狱主不是聂云,而是聂天!
这个消息让这些阴阳宫余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惋惜,但有一点,他们兴奋了,因为没有人能收拾他们了。
不一会儿,早餐准备好了。
聂天吃着早餐,苏晴则无聊的在客厅打室内高尔夫,推杆进洞。
“妈,你是什么时候从我房间离开的,我怎么一点没有察觉?”聂天站在用餐区门口,吃着三明治,喝着牛奶,瞧着客厅里打高尔夫的母亲:“一旦有刺客潜入,这可很危险。”
“我一觉醒来,看你睡着了,我就走了,大概早上六七点钟吧。”挥了一杆的苏晴,回头看向他,没好气的说:“几天不好好休息,能不睡得那么死吗?就算有人潜入,不还有保护我们的人在吗。你呀,以后别日夜颠倒,该休息就休息。”
聂天嗯了一声不言,转身走了。
整整一天,聂天都没有出这别墅,就待在客厅里看书,看师公韩封送他的那些书,有些看不懂的地方,就问母亲苏晴。
“天天,这里是高尔夫球场,我们出去打球吧。”
躺在沙发上看书的聂天,抬眼看向母亲,然后又看了落地窗外一眼,沉了口气说:“这里七八千人,妈妈您觉得还有地方供您好好打球吗?再说我也不会打什么高尔夫,也没兴趣。”
苏晴就这样看着他。
“如果妈妈您喜欢打球,改天我给您找个好地方。”说着话,聂天垂眼,继续看书。
其实苏晴哪里是喜欢打球,她没有打高尔夫的爱好,她是看儿子闷在屋里,心里积压太多事,想让他出去透透气有个阳光好心情,放松一下。
“天天,昨晚你不见他们,是太晚了,妈妈理解。可现在都白天了,你怎么也没有要见他们的意思?你到底要什么时候见他们?”
“等东西到了,就是见他们的时候。”
“什么东西?”苏晴好奇。
聂天不言,专心看自己的书。
苏晴沉了口气,也不问了,懒得管,摸出手机给家里的爸妈打个电话,问问家里的情况。
太阳落山,天边似被血染过一般。
萧无涯来了。
萧无涯是给聂天送衣服来的,因为昨晚在专机上,聂天就说了,让萧无涯给他准备两套百里曾经穿的那种衣服。
“这么快就做好了?”聂天在客厅里接过衣服,笑着查看。
这就是聂天要等的东西!
“在飞机上,你说了,我就让下面的人去办了,十几个人加班加点赶出来的。”萧无涯看着聂天手里拿着的这些衣服,话锋一转:“该送来的人也都已经到齐了,什么时候见他们?”
“换完衣服就该见他们了。”说了这么一句,聂天就拿着衣服回楼上的房间了。
只是这种衣服,聂天穿不来。
那件外衣好穿,和他之前回家路上穿的那件月华白长袍类似,但是里面还有衣服,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以及宽阔的束腰,好几件。对此,聂天只得把萧无涯叫来,询问怎么穿?
萧无涯当年也去过天空之城,也见过百里,所以知道百里穿的那种衣服是多么气宇轩昂绝世风华。不过他没接触过这种衣服,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所以两人就在房间里摸索和试验。